“只是后来我慢慢发现师父每每看我的眼光中常有怀念,还时常有自责与愧疚之情流露,师父虽掩藏的很好,可我们习武之人,本就敏感。
我初到神水宫时更是小心慎重,便将这些都瞧在眼中,又与宫中其他姐妹相处后得知我与已逝的司徒师姐有三分相似。”
她略停了一下,又接着道:“我想,这便是当时师父要传我掌法的原因,也是后来她收我为徒,待若亲子的原因吧。”
她看向雄娘子道:“想来师姐必定深受师父的器重与宠爱,师父才能在她去后,如此怀念于她,又自责自己太过大意,愧疚于没有更好的照顾她。”
雄娘子失声道:“她,你师父待你师姐……。”
他话没有说完便停了下来,双眼紧紧盯着唐一菲道:“你与我的静儿容貌上却有五分相似,若说不相似的地方,便是她过于文弱,而姑娘聪慧睿智,武功智计更是高出她不知多少。以姑娘的聪慧,也猜出静儿与你师父的关系了吧。”
唐一菲叹道:“师父之事,弟子不敢多言,师父她老人家这么做,定有她的考量。若非出了无花这恶僧,师父定能庇佑师姐一生无忧无虑。”
雄娘子双眼赤红喃喃道:“无花,无花,可恨他已死了,只恨我不能亲为我儿报仇。”
过了半晌,他心思方平静下来,道:“此事我已明了,只不知姑娘将这事情告知与我,为的是什么?”
唐一菲叹道:“只为求前辈日后莫要再入神水宫方圆百里内,更不要与神水宫再有任何联系。”
雄娘子道:“这是为何?难道你竟不允我为静儿上坟么?”
唐一菲道:“非我不允,只是……”
雄娘子急切道:“只是什么,可是她不允么?”
唐一菲道:“并非师父之意,将这件事情告知前辈是我的私心,师父刚刚经受爱徒之死,已有些心灰意冷,现今好不容易走出那伤心地,我又怎忍心她再受到其他打扰,更何况,神水宫中知道前辈存在的并非只有我与师父。有位师姐对前辈可是恨之入苦,欲杀之而后快。且她在宫中多年,宫中事务多由她掌管,若前辈前去神水宫中定会遇到她,她若杀了前辈或被前辈所杀,都不是我师父愿意看到且能承受的,前辈可能明白晚辈的一番苦心,至于上坟之说,人死如灯灭,那也只是活着的人,将自己心中的那些思念与遗憾的一份寄托罢了。”
雄娘子叹道:“你说得对,只是我……”他低头不语,只是那那道身影,更显凄苦。
唐一菲又道:“前辈若定要前去神水宫,晚辈不得不阻拦,不过若前辈能答允晚辈的请求,晚辈可将师姐遗物都交于前辈。前辈自可去寻风水宝地为师姐另立衣冠冢。”
雄娘子道:“你竟带着静儿的遗物前来,可见你早有绸缪,罢了,我纵去了神水宫,又能如何呢,我答应你便是。”
唐一菲将司徒静的一枝木钗递与雄娘子道:“前辈稍等,还有其他物件,我这便去取来。”
雄娘子凝视着手中木钗,流下泪来,道:“这是那年静儿十五岁生日,我亲手为她打磨的木钗,这钗尾还刻着她的小字,当日我赶到神水宫中见她,将这木钗送给她庆生,她可欢喜坏了,说以后要就要用这木钗绾发,就像父亲一直在身边一样…………”
见他陷入回忆,黄鲁直低声道:“唐姑娘且去吧,我们在这里等你。”
唐一菲回了一趟山庄,在背包中找了一个精美的木匣,将司徒静的遗物放入其中,又用包袱包好,便向后山飞去。
她将包袱交于雄娘子,转身就要回庄。
雄娘子叫住她道:“唐姑娘于我儿有恩,我赠姑娘一本‘易容手札’,也可还了姑娘的恩情。”
唐一菲听他这番言语,是不想与自己有交集,便也顺着他的话道:“前辈言重了,如此便多谢前辈了!”
雄娘子又道:“唐姑娘且放心吧,我答应了的事情定会做到,我要找个风景秀丽,风水绝佳的地方隐居,以后再不会入江湖半步。”
唐一菲听他说的绝决,无奈道:“晚辈并无此意,今日之事晚辈再不会对任何人说起,若前辈不信,晚辈可起誓……”
雄娘子道:“唐姑娘不必再言,我意已决,这并非因姑娘的请求才会做此决定,我已年迈,隐居更适合我这老朽的身体,况我这一生作恶多端,能有个安宁的晚年已是幸事。”
随后他与黄鲁直点点头便径自离去,黄鲁直朝唐一菲道:“唐姑娘,再会,代我们与庄主告别。”
唐一菲回到庄中,先将双剑还给凌飞阁,凌飞阁握着手中修复好的双剑,声声赞叹好剑。
唐一菲听在耳中自是开心!
凌飞阁又舞了几个剑花,道:“真是英雄出少年,唐姑娘来日定然大道可期。”
唐一菲笑道:“多谢前辈,那就借您吉言了。”
“前辈若无他事,晚辈就先告辞了。”
凌飞阁笑道:“你且去忙吧。”
他站在院中看着那粉衣的小姑娘慢慢走出他的视线,不由想到,或许这天下真有那么一种人,让人羡慕的紧,却又生不出嫉妒之心。
唐一菲又去见了庄主李观鱼,代黄鲁直两位向他告别并致歉。
之后去了柳无眉的小院。
[系统,柳无眉是否真的中毒,中的毒是不是罂粟?]
系统:“正是!她是身中罂粟之毒,不严重,只需柳无眉相信能解,撑过几次病发,就没有问题了,关键是她深信自己深重剧毒且无解。”
[唔,她还有被害妄想症,幸好这个任务不是让我为她治疗被害妄想症。]
系统:“是本系统的失职么?我怎么没想到这个呢?”
[系统,你可以死一死了。]
系统:“qaq,少侠越来越不温柔了呢。”
此时柳无眉正与李玉函在树下对弈,看那两人模样,都有些神思不属,也不知他们这棋是如何下到这一步的。
唐一菲咳了一声,道:“打扰两位了。”
柳无眉忙起身道:“唐姑娘说笑了,我正盼着你来呢。之前我们就想去拜访你,只怕扰了姑娘的兴致。”
唐一菲笑道:“李夫人莫要客气,我此来本就是为了李夫人的病症而来。”
“这几日我虽将心思大多用在比武上,却也看出了一些夫人的症候,我先说说,夫人且先听听是也不是。”
柳无眉道:“唐姑娘请讲。”
唐一菲道:“李夫人犯病初期是否有兴奋不安、头晕头痛、谵妄、恶心呕吐、继则乏力、昏睡或昏迷,呼吸浅表而不规则,瞳孔极度缩小如针尖大,伴有紫绀,体温下降,脉搏由快变慢而弱,尿急,排尿困难,出汗,胆绞痛等症状?”想想柳无眉有被害妄想症,她又加了一句:“发病时会痛苦异常,纵使以夫人的武功也不能抵抗那种痛苦。”
柳无眉道:“正是如此。”
唐一菲道:“那当时夫人是吃的什么药物?”
柳无眉道:“我自发现中毒后,一直惶恐不安,后来不得已只得回沙漠找我师父石观音,是她给我的解药。”
唐一菲问道:“那药可是隔一段时间就需服用一次,且每次相隔时间越来越短,而李夫人犯病的次数越来越多,症状也越来越严重。”
柳无眉叹道:“正是如此,唐姑娘都说对了。只不知这是何毒,可有解药?”
唐一菲亦叹道:“李夫人的病症我已了解,这毒我也已明白是什么了,只是要解此毒,需受些苦楚,且戒毒时间短则月余长则半年,只是不知夫人能否受得住这种痛苦?”
柳无眉道:“唐姑娘但说无妨,无眉定当努力配合姑娘的治疗。”
唐一菲叹了一口气道:“若李夫人当时一发现这些病症,就进行治疗,那就好了。”
“我想为夫人治病,自然要将一切先讲清楚,夫人可知你所中之毒为何物?”
柳无眉道:“正因不知是何毒,我才束手无策。还请唐姑娘不要讳言,但说无妨。”
唐一菲道:“那我便直说了,夫人所中之毒,乃是罂粟之毒,此毒花不经提炼,只是能简单的将人迷昏,让人身体不适,时间一久,就会恢复正常,但这罂粟一经加工提炼,制成毒品后,就可用来控制人。”
“罂粟所制毒品是会成隐的,若不按时服用这毒/品,就会病发,且服用时间越久,症状越严重,到那时,手握毒品就可控制你的一切。”
柳无眉满含期待道:“那姑娘定能解此毒了!”
唐一菲苦笑道:“这种毒是没有解药存在的,只能靠自己的精神和意志挺过去发病期,有个七八次后便会失去对毒品的依赖,只是之后万不可再碰这种毒品,不然神仙难救。”
柳无眉听到这里,浑身发颤道:“唐姑娘真没有其他办法了么,这种毒发的滋味,妾身实在是忍受不了。”
唐一菲道:“李夫人莫急,再容我想想。”
柳无眉并未再言,只是眼含焦急的看着唐一菲。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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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盗帅踏月留香二十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