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被佐拉博士做过实验的詹姆斯·巴恩斯, 是迄今为止独一无二的成功品,是九头蛇珍贵的武器, 也是苏联将军维克托·伊万诺夫紧紧攥在掌心的底牌。
而如今,他的底牌出了问题。
下属垂着头,小声地回答他:“……是的, 冬日战士解冻后完成了三次任务,现在处在失控边缘,我们……没有办法。”
“废物!一群废物!”将军咆哮着,“那就洗脑, 再洗脑!”
下属硬着头皮:“长官,现在洗脑效果持续的时间,可能不足以支撑他独自完成任务。我们需要别的手段。”
维克托将军安静了下来。
他的声音带着杀气:“我想,你这么说,是你已经有了主意?”
“是的长官!”下属挺胸扬头,身体站得笔直,“九头蛇万岁!我们找到了哈里森·萨恩。”
“哈,那个脑域专家?他还挺会躲的。”将军发出阴森的笑来,“让他过来。”
下属点头:“如果他不配合……”
“他不是有个女儿吗?也带她过来。九头蛇万岁!”
***
维奥莱特被绑架了。
她的记忆停留在放学的路上,可再睁开眼睛,就看到了金属色的天花板,她的手脚都被柔软的布绳捆得严严实实,只能像只毛毛虫一样扭动。
十四岁的少女有一双漂亮的浅蓝色眼睛,此时此刻却氤氲着雾气,浅金色的长发散乱,嘴巴里塞着布手帕,白皙的脸上还有一些污痕,更显得她狼狈万分。
女孩儿皱着眉,纠结了好半天,还是没有想明白到底怎么回事。
她记得自己就是背着书包正常放学,连什么时候昏过去都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
维奥莱特心里很害怕,但她还是努力忍住泪水,转动脑筋想着办法。
这里……很冷。
鼻翼间萦绕着奇怪的味道,可能是金属,也可能是什么别的东西。女孩儿废了半天功夫,才用舌头推掉了嘴里的粗布,然后咬着下唇,像只可怜的虫子,挣扎着翻了个身。
她这才看清她所处的环境。
这里简直像是一个巨大的囚笼。
她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床上,还是金属质地的,她侧过身的时候,手背碰在了冰凉的金属上,让她控制不住,打了个激灵。
在维奥莱特的视线里,她看到的另外几面墙,包括地面和天花板,都是金属质地,泛着冰冷的光泽。
她的视线向下转,视线所及的地方没有任何窗户,只有一面墙上有一扇冷冰冰的金属门,门上还有一个豁口,不知道是用来干什么的。
维奥莱特吞了吞口水。
这里空荡荡的,除了门的最右侧角落有一个洗脸盆,什么都没有。
维奥莱特的眼圈泛红,她小声开口:“有人吗?”
女孩儿的声音软绵绵的,微不可闻。
维奥莱特知道这样不行,她顿了顿,放大了声音,在空荡荡的金属房间中带着回音:“有人吗?”
还是没有回答。
我、我可能真的被绑架了。
女孩儿无奈地想着,又不甘心坐以待毙。她扭了扭,这次直接从金属床上滚到了地下,发出轰的一声。
维奥莱特倒抽一口气,额角撞在坚硬的金属床上,撞出一道清脆的响声,这次她的眼泪真的止不住了,疼痛带来的生理性泪水流了好几滴。
浅金发色的姑娘咬着牙,倒是终于有了借力的点。她泪眼朦胧,勉强再扭了一下,倚着固定在原地的金属床,慢慢坐了起来。
她松了一口气。
也不知道是谁给她捆起来的,从脚腕到胸口,一圈一圈缠着上来,又搞笑又难过。
女孩儿垂着头盯着自己身上的绳子,绞尽脑汁。
眼泪还在夺眶而出,维奥莱特委屈极了。她没有办法擦掉脸上的泪水,只能仰起头。
结果她才刚抬头,一个人影出现在她眼中。
那是个强壮的男人。
女孩儿下意识地缩了肩膀,然后发现事情可能不是她想的那样。
那个男人一直安静地坐在墙角的地上,垂着头,略长的棕黑色发丝遮住了他的模样,只看得到毛茸茸的发顶。
他裸着上身,只穿了一条迷彩色的长裤,膝盖弯曲,腰也弓着,两条胳膊搭在膝盖上。
而与常人不一样的是,他的左臂是金属做的,金属臂上有一颗闪亮的红星,肉体肩膀与金属手臂连接的部分全部都是伤疤。
这个牢笼一样的房间里,天花板上的灯倒是足够亮,灯光打在男人的金属胳膊上,反射的光有些刺眼。
他……好像一直呆在那里?一点存在感都没有,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要不是维奥莱特看到他了,可能根本不知道他就在那。
女孩儿有点搞不清楚情况。而墙角的那个男人又实在有些吓人,维奥莱特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人,求助都不敢开口。
她只好再扭起来,想要让绳子从自己身上脱下。
可怜的姑娘像是上演搞笑默剧一样,咬紧牙关挣扎着,而那个男人依旧垂着头,坐在原地,一动不动。
半个小时过后,维奥莱特终于忍不住了。
女孩儿眨眨眼,干咳一声,小心翼翼的开口:“先生?”
角落里的男人没有反应。
“先生?先生?”
角落里的男人依旧没有反应。
维奥莱特纠结极了。她舔了舔嘴唇,最后一次喊他:“墙角的那位先生!”
不知道是哪个单词触动了他,男人终于有了反应。他抬头,略长的棕黑色头发垂在他脸颊两侧,露出一张有些沧桑的脸。他的眉毛皱在一起,表情却有呆滞,绿色的眼睛里写满茫然。
维奥莱特松了口气。
她不安地动了动,努力让自己表现得更加无辜:“先生,能帮帮我吗?”
那双绿色的眼睛中,突然有了一抹光。
男人的眉头皱得越来越紧,他突然开口,声音微哑,重复了一遍“help”这个单词。
维奥莱特期待地看着他,男人也坐在原地看着她。
两个人隔着不到五米的距离,遥遥相望。
最后,先忍不住的还是维奥莱特。可怜的姑娘耐心已经在这两个小时中耗空了。
她又冷又怕,又饿又累,还想用卫生间。
她都快放弃了,用命令的语句开口:“解开绳子。”
男人终于动了。
他的动作很快,眨眼的功夫已经出手。他的两只手一同握着绳子,在维奥莱特身上怎么都挣扎不开的绳索,在他手里就好像脆弱的干草,一扯就断。
而维奥莱特的注意力都放在他的金属胳膊上了。
那只手也是金属的,寒气森森,每一处都非常精致,使用起来和人类的肉体好像根本没有区别。
他个子比还在成长的维奥莱特大多了,身材健壮,给女孩儿带来了难以言说的压迫感。
他一言不发,安静地把困扰女孩儿多时的绳子摘了下来,随手丢到了地上,又站在那不动了,清澈的绿色眼眸将目光放在维奥莱特身上,似乎在等着下一步指示。
浅金发色的姑娘目瞪口呆。
他他他他难道是机器人吗?
但留给她思考的时间实在不多。
她轻咬下唇,试探性地发出指令,省略了那些礼貌的词汇:“……离我远点。”
男人就像是听从吩咐的机器人,又回到了刚刚呆着的地方,这次他没坐下,而是站在那里,依旧注视着快要站不住的姑娘。
维奥莱特红了脸。
她的视线在这间不大的“囚笼”中转了一圈,最后定格在洗脸池旁,露天存在的厕所那里。
她漂亮的浅蓝色眼眸又泛起水光,又羞又怕。
她忍不住了。
女孩儿原本温柔的声音变得尖细,掩盖不住声音中的委屈:“你给我转过去!不许偷看!”
男人乖乖听话,转身面壁。
他这次给了不一样的反应。开口说了一串流利的维奥莱特听不懂的外语。
浅金发色的姑娘涨红了脸:“说英语!”
“哦。”
作者有话要说: 维妹又没有记忆,生长环境不一样性格会有变化,本质不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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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暖凛冬
维奥莱特觉得她这辈子都没有这么羞耻过。
女孩儿红着脸开了水龙头, 洗了手擦了脸,再把头发理顺, 这才默默地关上水。
期间, 那个男人就乖乖地“面壁”,一动不动, 一言不发。
女孩儿扯了扯袖子, 在空荡荡的金属房子里转了一圈,确认这间屋子里是真的什么有用的都没有。
天花板到地面大约只有两米出头的高度, 显得有些压迫;天花板上镶嵌着长条样的灯管,亮得有些刺眼;满房间里, 除了她醒来的时候躺着的金属床, 就只有对面角落的“洗漱区域”还算是有东西。
另外, 就是房间四个角上都有的监控摄像头。
维奥莱特在门口研究了半天,指甲都塞不到那个关得严严实实的门缝里,想要打开门出去简直就是在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