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前怎么不知道自己的部长居然还是一个隐形话痨?村上优失笑。
不过,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关于部长口中‘风太君’的艺术班,她还真的有点兴趣。
村上优在社团门口作别早川美惠,开始了踏向酒吧的旅程。
今天酒吧的人意外的少,和往日此时的客流量完全不在一个层次。
村上优一推开门就发现了这一点。
她和往常一样把书包往吧台里一放,就坐下来开始和藤井礼人唠嗑。
“今天客人好少啊,我们的店好不容易站稳脚跟走上正轨了,这个客流量一点都不科学。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偷偷干什么了?”
藤井礼人不顾形象地向她扔了一个白眼。
“先看看锅是不是在自己身上再开口怎么样?歇业了这么多天,第一天重新开张人能多才是一件怪事吧?”
村上优理亏地缩缩脖子,抬腿就准备来一出厨房遁,“呀这么久不见了我都想蓝桥了我去后面看看他...”
“站住吧你,”藤井礼人似笑非笑地再次飞过来一个眼刀,“可怜我和蓝桥,饿着肚子为老板的比赛操尽了心,没有奖励不说,还要替老板背锅,真是世风日下啊。”
“好了我认错啦,”村上优无奈讨饶,“就去厨房给你做一个第八名的贺礼好了。”
托没什么顾客的福,蓝桥和另一位西点师都正无所事事地在工作台前坐着,台子上已经放了不少做好的糕点。
“辛苦了,”村上优强行打官腔,“到前面休息一会吧,这里就先交给我。”
“我留下来帮忙?”蓝桥拍拍手上的面粉,扶了扶头上的糕点帽。
“不用,左右现在也没什么客人,正好让我用一下厨房,”村上优耸肩,“给你们来一份庆祝重新开业的蛋糕。”
于是里面村上优按步骤一步一步忙碌着,抹茶蛋糕什么的,可是既诱人又不甜腻的人间美味。
外面的三个人就很随意了。他们三缺一,叫上一个侍应生正好够大一圈扑克。
四十分钟之后。
“好了。”村上优一个托盘把几人份的蛋糕都端了出来,放在围坐在吧台的几人面前。
“老板,这个算是什么蛋糕?”临时招来的服务生小姑娘指指刚出炉的抹茶蛋糕摸不着头脑。
唔,这个嘛。这么多人一起的话,再说是比赛的谢礼未免有点不合适。
村上优眼神瞥过正经的不得了的藤井礼人,清清嗓子,闲闲开口道:“就当做是迟来的开业庆祝会好了。”希望我们的生意将来蒸蒸日上。
结果到到最后都没什么顾客光顾,连常来的正选们今天也没有过来。
一边消灭着自己的一份蛋糕,村上优戳了戳身边的藤井礼人,“我等放假了去报一个钢琴班怎么样?”
“突然有了点上进心?”藤井礼人咽下嘴里的蛋糕才开口,“可以啊,双手赞同。”
作者有话要说: 施工完毕食用愉快!
☆、发烧
幸村葵几乎是在上课铃前几分钟进入教室的。
从门口到座位这一段的这几步路之间她成功吸引了大部分同学的目光。教室里的交谈声停顿了几秒,而后班级各个角落纷纷响起‘早安’的问候。
但直到幸村葵在村上优身旁坐下,只有班长青木关心了一下她的身体。
幸村葵是红着眼眶进的教室。
同样注意到了这一点,村上优放下手中的国文笔记,有些关心没有见面的这半天又发生了什么事。
不过没等村上优说话,幸村葵就先颤抖着手指着桌面上被精心整理过的几科卷子开口:“这些都是我请假的时候发下来的?!”
她的语气太过惊诧,把红肿的眼睛营造出的憔悴感驱散的一干二净。
“是啊,都有替你好好留着,要不要象征性地感动一个?”村上优顺势笑着开口。
幸村葵用悲愤整理卷子的举动代替了她的回答。
等到投注在她们这里所有若有若无的目光都消失掉之后,幸村葵才停下了反复收拾桌面的举动,直接枕着手臂趴在了桌上。
“我睡一小会儿,”她的声音从脸庞和手臂之间的狭小空隙中传出来,听起来闷闷的,“如果第二节课前还没醒的话就叫醒我吧。”
数学老师已经坐在讲台上有一会儿了,看到她的趴下补觉的举动什么都有没说。上课铃响之后,他从讲台上站起开始讲课,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在睡觉的幸村葵。
也多亏是信奉放养政策的数学老师,不然无论如何都不会放任幸村葵就这么睡过去。
村上优在草稿纸上验算例题的另一种算法,余光注意着已经睡熟了的幸村葵。她的脊背随着平稳的呼吸一起一伏,蓦然有一种单薄的美感。
昨天不是计划好今天返校的吗?眼睛肿成这个样子,昨晚肯定是哭了好久。明明向来都这么注重形象,昨晚是发生了什么才会这么伤心?
总是忍不住就开始担心起来了。
整整一节课村上优都能感受到从忍足侑士那边投过来的目光。
第一次感到被注视的时候她抬头去看,直接就撞上了忍足侑士平光镜后的一双眼睛。偷看被发现,忍足侑士半点心虚都不见,反而是点了点头继续明目张胆地看幸村葵。
见过脸皮厚的,可能这么面不改色的村上优还真是第一次见。
她有心想要和忍足侑士一般平静的移开眼睛,可是余光一触及忍足身边翘着银灰色发丝的那个人,她自己就都能感到自己目光中泛起的波澜。
于是接下来村上优再感到忍足侑士那个方向的目光时,她开始有意识地克制着不去追寻目光的来源。
然而也并没有什么用。总是一会儿发呆再回神时目光就不自觉地流连在了那个方向。
这么可是绝对会被看出来的。
村上优低下头,不停在心里默念着‘专心’‘专心’,次数多了竟然也真的投入到了习题之中。
冰帝的下课铃并不是硬邦邦的‘叮铃铃’或者是其他之类,而是很舒缓的一段音乐,听起来虽然满是槽点但也不至于恶俗。
被铃声扰了清梦的幸村葵无意识的侧过头,面向村上优露出了原本埋在手臂中的脸庞。
即使闭着眼睛,幸村葵眼周的红肿还是一眼就能看到。原本不明显的黑眼圈也因为苍白起来的脸色而明显起来。
村上优感到落在她们这里的目光在她的刻意忽视之下变得更加明显。
一个课间就在幸村葵的睡梦中走过。声音同样不小的上课铃也没能她也没有醒。
村上优想起上课前幸村葵的嘱咐,轻轻拍了拍她,却拍了好几次都没能把幸村葵叫醒。
这不对啊。
村上优皱眉,不再轻拍,换成按着幸村葵的肩膀轻摇,却仍旧叫不醒。
幸村葵似乎也在不舒服。即使在睡梦之中也微微皱着的眉毛,在村上优凑近准备叫醒她的时候尤其明显。
村上优当即伸出手抚上幸村葵的额头。果然,烫起来了。
她立即举手示意:“老师,幸村葵发烧了,我送她去医务室。”
得到首肯后,村上优拉起仍旧处于迷茫中不甚清醒的幸村葵,在众人的注视下引着她去医务室。
“老师,两个女生不方便,我去帮忙。”没等老师说话,忍足侑士就追着她们两个出了教室。
留下迹部景吾坐在座位上兴味的看着忍足侑士追出去的背影。
*
所以她现在是不是应该回去?
村上优看着坐在床上测体温的幸村葵,和等在外面的忍足侑士,不禁开始沉思这个严肃的问题。
“38°5,”幸村葵从腋下掏出体温计,盯着里面的水银柱念出了自己的体温,“嗯...烧的不高,问题不大。”她歪着头开导担心着的村上优。
“即使如此还是...”要好好治疗一下。
“我吃药。”没等村上优询问她准备怎么办,幸村葵就抢着开口,“不打针不打点滴。绝对拒绝。”
忍足侑士是在村上优找校医拿药的功夫离开的。等她再拿着一杯温水回到隔间的时候,幸村葵还傻愣愣地在床边坐着。
“先吃药。”她把纸杯递给幸村葵,又把手中的药按照说明分出了一次的分量,放在幸村葵的手心。
看着幸村葵捧着水杯小口咽掉口中的药,她接着开口问:“要留在医务室休息一会儿,还是我替你请假把你先送回去?退烧药吃完会困,得好好休息一下才行。”
幸村葵手心的药进了肚子,她双手捧着纸杯,一口一口喝完了杯里的温水,才回答:“我在这里睡一觉就行。”
“那我陪你一会儿吧。”村上优从幸村葵手里拿回纸杯放在旁边,给躺回去的幸村葵盖好了被子。
“我还好啊,”她摇头,“昨天在家里想到又要回来住,连一个晚上都舍不得,一个人在床上哭了好久。早上起床发现眼睛肿成这个样子的时候已经怎么都消不掉了。”
“真逊啊。”幸村葵自嘲道,又伸出手擦了擦眼睛。
怎么还想起家就掉眼泪了。
村上优坐在床边,想要安慰却无话可说。她没经历过这种舍不得,从小到大和父母分离的次数实在太多,又是独生子,这种情绪对她而言实在是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