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照片都是在他不经意时被照下,等他想起,回来翻看相册时已经躺在了其中的某个夹层。
村上优看到里面夹杂的一张铅笔画的图,看起来歪歪扭扭,莫名还有点像地图的图案。
“这是什么?”她问,“你第一次画画吗?”
他闷声笑了笑,“算是吧,但是年龄很小。”
“这个啊,是我第一次尿床的时候,凉子握着我的手在笔记本上描出来的图案。”
“虽然尿床是很羞耻,但是一岁多的小婴儿出这种事该很正常的不是吗?难道就因为我是大财团的少爷,就应该三岁会走五岁能跑一出生就会说话吗?”
“没有这个道理吧?”他笑着说,刮了她的鼻子为自己辩解。
“正常的婴儿一岁多就能走啦,景吾,”她笑得停不下来,还不忘指出他话里的错处。
“关于这一点...”他盯着她笑出了眼泪的眼睛,声音危险地低沉下来,“等到有了婴儿,我会自己来确认的。”
村上优就不说话了。
没办法,说不出话。害羞。
她陪迹部看完了他所有的相片,从出生到现在,仿佛也参与了他成长的全过程,亲眼看着他长大一样。
心里不可思议得充满了温柔的情绪。
“知道到现在为止,有哪些已经完成了的第一次没有放进去吗?”
她弯着眉眼,轻轻摇头。
他就拿起她的手,借她的手从一边拿起一张张照片往夹层里放。
一边放,一边和她解释。
“第一次喜欢上一个人。”
是他们一起演的那场话剧,她抬起头和他交谈时,底下人抓拍的照片。
“第一次恋爱。”
是岳人偷偷照的那张,照片里他侧过脸正温柔地看着她的睡颜。
“第一次接吻。”
照片上他低着头,她轻轻踮起脚尖。
“第一次和喜欢的人旅游。”
她和他站在冰天雪地里,两个小小的人影,却是白茫茫的天地中唯一的颜色。
照片已经放完了,可他还握着她的手,埋在她的颈间,说个不停。
“第一次和你独处,第一次偷看,第一次把你送回家,第一次看到你哭的样子...只要和你在一起,我就有无数个想要记录的第一次,每一分每一秒都是新奇。”
他终于抬起头,轻轻吻了下来。
“我喜欢你。”
她未出口的话,被他含在唇齿间咽下,那几个字顺着血流一直埋藏到心底最深的地方,每分每秒,和他的心脏一起跳动。
我也是。
作者有话要说: 成功完结!!
我暴风哭泣呜呜呜呜呜我爱他们
想不到其他标题,因为觉得他们的故事永远未完待续
番外从明天十二点开始放,日更,大家想看什么都可以和我说呀!我想到了好多,完全等不及想要把他们的故事告诉你萌了!!
比一个超大的心,真心感谢一直看到最后的各位小天使们,鞠躬
☆、番外-毕业那天
村上优和迹部景吾携手,两个人从二年级走到三年级。
而今天,就是毕业的日子。
是全体毕业生互相告别和彼此祝福的日子。
白天唯一的集体活动便是毕业典礼。
村上优没有坐在A班的位置,而是作为学生会的重要一员,坐在了第四排——前三排是校领导和教师。
校长讲话之后,是熟悉的学生会长致辞的环节。
这将是迹部景吾最后一次站在礼堂的中央。
介于方才校长已经说了许多,他讲的内容并不多,甚至可以称得上精辟。
村上优没太注意他说了些什么。
她看着他站在台上,穿着服帖笔挺的制服,脸上是自信从容的微笑,不知不觉就看入了迷。
迷人。
依稀听到关于感谢的字眼,她回过神,发现身后班级的学生都在鼓掌,而身边相熟的学生会成员不留痕迹地拉她一同站起,转向后方鞠了一躬。
“想什么呢?看会长看入神了?”旁边的同学打趣道。
他们都知道她和迹部景吾感情好,起初还有些奇怪拘束,不过慢慢的,就也开始能像现在这样正常相处,甚至能促狭的和她开玩笑。
村上优才不会承认自己真的是看人看到入迷了呢。
不然等台上那位下来,指不定还要怎么和她嘚瑟。
她摇头,说:“迹部刚刚说什么了吗?我稍微想了些其他的事...”
她和别人聊天时,仍会转而称呼他为迹部,而不是像独处时一样,亲密的唤他的名。
这样能让双方都自在很多。
她旁边的人解释,“不是什么重要的内容,会长提到感谢学生会的每一位成员,后面的学生就开始鼓掌了。”
在这之后,迹部景吾很快结束了致辞,从台上走下。
他们两个的位置挨在一起,村上优就坐在他的身边,看毕业生代表上台致辞。
接着是向优秀毕业生代表颁发毕业证书。
今年的毕业生代表是一位很优秀的女孩子。
在村上优的记忆里,她总能在每次考试中牢牢守住年级前三的席位,参加了很多竞赛,也都拿回了好成绩、会拉一点小提琴,爱唱歌,不爱出风头。
是很漂亮的一个人,温婉和善。
她从校长手中接过毕业证书时,猝不及防间就有一位男生上台递了花朵。
那人穿的是二年级的制服,也不知是如何混入只有毕业生才能参加的毕业典礼的,送上的是玫瑰和郁金香组成的花束。
郁金香代表荣誉和祝福,而玫瑰、玫瑰代表热烈的爱。
台上的女孩就羞红了脸。
爱情大概总能在猝不及防间降临。
借着灯光和椅背的遮挡,村上优悄悄用手指戳了戳身边迹部景吾的小臂。
——那里隔段时间便要被她戳一戳,村上优觉得再这样下去,他的手臂迟早要被她按出一个坑来。
迹部景吾不留痕迹地侧过头,眼里带了点不太明显的疑问。
等到他和村上优眼睛对视在一起,他眼中的疑问就消失掉了。
同样看到了刚刚台上的场景,他知道他的姑娘想对他说什么。
大概是...年轻真好之类感同身受的话吧。
真是的,明明自己也是十八九岁的小姑娘,却总时不时就摆出一副老气横秋的模样。
毕业典礼很快结束,接下来的整个白天,都交给毕业生们自己安排。
他们要做的还有很多,要回教室收拾行李、要把各自社团里自己的物品收好带回、要和老师、和同级生道别。还有心里留了遗憾的学生,想要趁此机会和惦念了几年的人道别。
当然,要是能要到对方衬衫上的第二颗纽扣就更好了。
村上优和迹部在一起逛校园时,就在路边遇上不少这种情景。或是正一脸羞涩的在告白,或是面带期冀地向对方索要纽扣。
她看见有一对明显是心意相通的学生,男生憋红了脸,把衬衫拽的变形了也没能把第二颗纽扣从衬衫上拽下。
肯定的吧?
冰帝出品的制服,质量问题可是从来不用担心。
大概是因为成了冰帝大股东儿子的女友,她想到这一点心里居然还有点隐秘的小自豪。
“看什么呢?”迹部景吾不满地出声,从这个角度都几乎能透过那个男生变形的衬衫看见他的胸膛了,有什么好看的?
“叫了我出来逛校园,不是应该看我吗?”
...不知羞。
她瞪了他一眼,眼里的笑意让这记瞪视的威力减了不少,“为什么没人来和你要纽扣?”她问。
没等他回答,她兀自想象着那个场景,“而且,如果有女生来要的话,会不会你也拽不下来?”
“那样好尴尬哦。”她拨了拨他胸口的第二颗纽扣。
“没人来要不好吗?”迹部景吾反问,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不然真给了出去,你不就拿不到了?”
“一颗纽扣而已,”村上优伸出手颇为豪迈地挥了挥,“如果能让一颗因为你而破碎的心恢复跳动,这点牺牲算什么!”
她大话刚说出去,就从旁边跑过来一个女生,红着脸问迹部景吾索要纽扣。
哦豁。
她刚刚是不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这女生眼神亮晶晶地盯着迹部,连半点余光都没给一旁的村上优。
“其实我是今年刚刚考到冰帝的学生,还没有正式入学。迹部学长一直是我的榜样,本来以为到了冰帝就能见到学长了,没想到学长今年就毕业了...”
女生适时做出低落的表情,“所以...才鼓起勇气来找学长的。学长可以把第二颗纽扣送给我,当作纪念吗?”
她微微低下头,是最好的角度,正好可以看到她羞涩的脸颊和扑闪的睫毛。
等了一会等不到回应,她才又抬起头,仿佛刚刚看到和迹部牵着手的村上优一般,脸色白了白,“我知道学长是有女友的,而且感情也一直很好。所以我、我没有别的心思的!只是想要留一个纪念...可以吗,学长?”
她把村上优带了点戏谑的不满神色收入眼底,再次低下头时,就自以为不留痕迹地勾了勾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