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众位蜘蛛在打听到西索被一个女人包养的消息之后,见到这个女人的第一面,是在一个地面坑坑洼洼,屋里没有家具,连窗帘布都被扯掉了一半的灾难现场。
而传说中如同野兽一般强行夺走了西索自由的女人,一只手上是缠的乱七八糟的绷带,另一只手上拿着一块巨大的牛角包,头发散乱面孔苍白,眼圈黑的像是好几天没睡,要不是吃东西的样子还有几分流星街人的有气势,给人的第一感觉除了憔悴就剩下可怜了。
“这是……西索看上的女人?”
语气莫名的失落。
屏幕的那一边,芬克斯他们本来想看的是看上了西索的女人,毕竟那个死变态虽然常年不参加活动,但是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大家心里一清二楚。
活动结束一打听,知道他被人强抢了,旅团一半人都是抱着幸灾乐祸看热闹的心情想见识一下,另外一部分是抱着谜一样的好奇心想看个西洋景,结果这个样子看起来……
——果然还是西索看上的女人,而不是看上西索的女人。
讲道理,这个妹子凄惨的现状,完全符合大家想象中和死变态谈恋爱的人会有的样子,作为一个正常人,会和那种家伙谈恋爱摆明了就是想不开。
“如果是这样的话,”侠客的下巴在屏幕的边角若隐若现,声音倒是挺清晰:“如果对象是这么弱的人……那种传言到底是怎么出来的?”
“白玫瑰嘛,她这个发色倒是正合适,但是野兽……”芬克斯执着的趴在屏幕前,搞得对面的摄像头只能拍到一个模糊的发顶:“这算什么?小野猫吗?”
“兴许西索就爱被猫爪子挠呢?”
粗犷的男声懒洋洋的传来:“对几年没见过面的家伙你们哪来那么多好奇心?磨磨唧唧跟女人一样。”
画面之外的玛琪:“窝金,不要说找打的话。”
虽然隔着千里远,但是屏幕那边噼里啪啦想起来的声音依旧吓了她一跳,看这个文文弱弱窝窝囊囊的样子,此时占据了整个屏幕的侠客更是无言了,但是越变态的人谈起恋爱说不定越正常,不过这种样子也是……
“你和西索是怎么认识的?”
“唉?!”莉塔娜手一抖,面包吧唧一声掉在了腿上,里面的沙拉和奶酪呼啦啦的散了一地,看着莫名的蠢。
“那个我其实不是——”
“我就说!”
那道粗犷的男声再次响起,直接打断了她未出口的话:“西索那种程度谁能胁迫他?还不是那个死变态自己怎么高兴怎么玩,你们有时间关注他的八卦不如抽空找人打一架!”
“那个,我是在酒吧和他喝过一次酒啦,但是我也是因为意外才会在这——”
“你看吧,她肯定是被强制留下的,西索那种人懂什么爱啊,要说爱还不如说他爱团长呢!”
“我确实是被强制留下来的,”莉塔娜艰难的插嘴道:“其实也不算是强制,是我自己听了一句话就不敢跑了而已,而且强制我留下来的也不是西——”
这时,温和的男声正巧传来,他似乎在问那个叫窝金的:“你们说西索爱上谁了?”
莉塔娜觉得心累。
不一会儿,屏幕那边出现了另一个俊秀的黑发青年。
成熟稳重和蔼可亲长得帅,并且说话真的很温柔!
在遭遇了如此催人泪下的一次约|炮以后,面对一个圣光满满的美貌青年,金发美人感动的马上都能哭出来!
可惜这位貌似对她并没有什么兴趣,对面的那些人吵吵嚷嚷半天,最后切断了通话。
“就是这样。”
莉塔娜小心翼翼的汇报,末了壮着狗胆问西索:“说起来……你能把你那位朋友的联系方式告诉我一下吗?”
西索笑眯眯的在屋里环视一圈,最终,金色眼瞳定在了墙角和脏桌布混在一起的一块白色衣料上。
昨天晚上他对着小野猫暴击的时候,玉江曾经抬手挡过一下。
话说她的前任拥有者会不会注意到这个呢……
天空竞技场对于选手资料的保密措施很好,蜘蛛一般也不会关注这里,但是如果他们突然感了兴趣,以侠客的水平,拿到些比赛录像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因为他的得意忘形,似乎无端的把这个视觉盲点浪费掉了呢……
小丑先生摸了摸下巴,防患于未然,要么还是先跑吧?
东西丢失概不负责,他捡到了自然就是他的。
西索思考了一下最近那里比较安全,灵光一闪想到猎人考试。
猎人考试的主办方是手眼通天的猎人协会,考试的期限一般都很长,而且各个考场是完全戒严的,相互之间的交通要道上能通行的,也只有猎人协会的飞艇。
他又一扫已经忘了死亡阴影,因为蜘蛛头子几句话陷入了花痴中的莉塔娜。
既然已经有了目标,干脆就当真的好了,反正蜘蛛已经以为小野猫就是那个人,与其等着失主找上门,不如带着这只野猫一起算了。
他脑袋一歪,回过头来伸出手说:“呐,玉江要不要和我出去玩啊?”
那神态,和两年以前全无二致。
西索看着她搭在自己掌心的手,志得意满的笑了。
——我能把你偷走第一次,就能把你带走第二次。
他笑的眉眼弯弯,话语格外勾人:“我现在是玉江的人了哦,不可以随便丢下我不管呐~”
另一边,八卦完了的蜘蛛们正在悠闲的讨论着西索与传说不符的小情人。
“那样子一看就是喜欢上团长了好吗?”芬克斯叼着烟笑:“话说西索还真会玩啊,那是拿情人当公主在宠吧?我听说他在公共场合直接趴在那女人的膝盖上唉。”
“所以还是团长比较厉害!”
“不过那女孩儿看着就很惨好吧?”
侠客他们私下里会勾搭女孩子,完全是作为玩具或者发泄用,但不论兴趣消失后是杀了还是怎么样,在还喜欢着的时候,是绝对不会把人折腾成那个样子的。
“也有可能是假的呢?”
玛琪这句话谁都没有当真,毕竟西索的实力就放在那里,他一个大写的抖S,每次翘掉活动的借口都是似是而非的“我不能离开她身边,她会难过哦”,要不是这次的留言传的太离谱,这个妹子的样子完全符合想象好吗?
角落里,拿着本书正慢慢翻看的库洛洛一言不发的捏着页脚,有些好奇的思考着。
西索到底在隐瞒什么呢?
金发小姐的神态也许可以骗过普通人,但是绝对骗不过善于察言观色的蜘蛛。
还能那么元气满满的和人说笑,怎么看都不像是和西索那种人呆久了以后会有的反应呢……
想到这里,库洛洛失笑的摇头,西索那种麻烦人物,不出现就很好了,何必再去琢磨他在想什么呢。
有人可以分去他的注意力,不是正好吗?他将手上的书合起来,从旁边的架子上抽另一本,百无聊赖的翻着。
这一翻,被他翻出了一枚书签。
说起来这根本称不上书签,只能说是他顺手拿过纸条画了点东西的纸片罢了。
画上的人他还有印象:鲁塔国的那尊国宝,也算是库洛洛随身携带最久的那样“东西”。
要说为什么还能记得……
毕竟这尊国宝,不久之前才被提起过呢。
前一阵子他们和长老会的冲突结束,离开流星街前,有个叫嚣着要报仇的女人冲进了幻影旅团临时驻扎的地方,发了疯一样进行无差别的攻击,最后被斩断了手脚,扔在一旁等死。
因为血水呛进了肺里,那个女人咳嗽着将自己弯成了虾子状,腰腹处的伤口被挣裂开来,那姿态虽然无力的像是只能缓慢蠕动的虫子,但是那双眼里的恨意,却深重的让人不寒而栗。
因为幻影旅团,杀掉了她的爱人。
“一群不懂爱的疯子!”
她的声音嘶哑,悲伤的像是失去了一切,沾着沙土和血迹的脸庞丑陋的狰狞着,但是不知道怎么的,库洛洛似乎从这张痛失了爱人而扭曲的脸庞上,看到了另一张冷淡却美丽的脸。
看着地上已经失去了气息的女人,库洛洛思考着歪了下头:“爱啊……”
“说起来,团长倒是爱过不少东西呢。”
坐在一边的侠客完全没把这当回事,掰着手指头开始数:“甲壳兽,月光宝石,液态矿……”
“最久的不是那个吗?”
小滴插嘴道,但是她自己又想不起来那个是什么,疑惑的问:“什么来着?”
“洋娃娃小姐啊。”
侠客接口道:“整整三年呢,那是团长爱的时间最长的东西了?”
“是呢。”
库洛洛笑着回答说:“她确实是最久的一样了。”
如果说爱的话,是有的啊。
那个时候,库洛洛的心里有一种奇妙的感情,满足于可以看着她,可以拥有她,因为那个注定了的未来,他甚至满怀期待着当她醒来时,看到自己回到了过去,被她新手杀掉的男人正贴心呵护着她——如果她是那样的“爱着”和“恨着”库洛洛,那么那一瞬间,她的表情会有多么完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