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鼻鬼火!”水神一眼就看出最里面那层火焰来历,忙道:“彥佑君切勿冲动,此乃阿鼻鬼火,虽对水系尚属温和,但亦可伤及元神。”
“水神仙上,我自然知道这是什么火,只是您能不能想想法子将我救出去。”彥佑很有经验的将腿上那点火弄熄,见水神和风神对视一眼后面色难看,顿时又变得垂头丧气起来。
水火不相容,加上这三重火牢内蕴灵力深厚,水神和风神一时也想不到办法。
水神心下疑虑,“彥佑君,此乃璇玑宫,你为何会被关在此处,夜神可知此事?”
彥佑撇撇嘴,“他哪会不知道,就是他下令将我关起来的。”
原以为彥佑是因那张嘴得罪了黄李,或是其余凌霄宫之人才被关起来的水神大吃惊,忙追问道:“夜神为何要将你关起来?”
彥佑抖抖袖子一屁股坐在地上,懊恼道:“也许是怕我将他打算放干忘川河水的事情说出去。”一说到这儿,他才将正事想起来,扑过去催促,“对对,水神仙上,你赶紧想法子阻止润玉,他疯了,竟然为了找噬魂草,要放干忘川河。”
“放干忘川河,噬魂草!”水神和风神更是一头雾水。风神安抚彥佑道:“你先慢慢把事情经过说给我们听一听。”
彥佑没办法,只得将来龙去脉一一告知水神和风神,“也是我不好,明知他为了漓忧少尊的伤势整个都快疯魔了,还偏偏忘记旭凤的叮嘱,早早就将此事告知了润玉。眼下他为得到噬魂草,必然会不惜一切,到时候忘川水干,轮回无序,那六界真是要出大事了。”
水神纵然再大公无私,此时却一时还没想到什么忘川河干不干的事情上去。他眼里心里只有一件事,“噬魂草,噬魂草,这噬魂草果真能救漓儿?”
眼看水神也是一副神神叨叨的模样,彥佑气的一拍脑门,“风神仙上,您还不快劝劝水神仙上,我原本还指望你们能阻止润玉,你们可不能糊涂,为了救治少尊,反而帮着润玉去将忘川河水放干了。那少尊再是要紧,不过一人,可忘川河事关六界安稳,岂能为她……”
话音戛然而止,彥佑呆呆看着面无表情站在不远处的润玉,良久方挤出一个笑容,“殿下来了。”
“怎么不继续说下去?”润玉似笑非笑弹动指尖,火苗骤然窜升数丈高度,且渐渐向中心蔓延,一直将彥佑逼的只有方寸之地落脚方才停止。
“殿下!”风神见彥佑快被烤干了,忙道:“殿下手下留情。”
对着风神,润玉稍缓辞色,“仙上放心,本座只是略施薄惩,待他明白什么该管,什么不该管,本座自然会放了他。”
“如此便好。”水神这时候已回过神,望着润玉神色颇为凝重,“夜神殿下果真打算放干忘川河水?”
润玉不答反问,“仙上以为如何?”
水神愣了愣,随即道:“若为小女一人牺牲六界,自然不行。”不待润玉再说,他又立即道:“但我身为人父,若有良方可知漓儿之伤,又岂能放过。忘川河水不可放,我会想法下到忘川河底,将噬魂草取回。”
“洛霖!”自从听到噬魂草,风神就知水神会做出什么决定,她也没打算劝说,只道:“你若要去,我随你一起。”
“临秀。”水神有些歉意的看着风神,“你何必如此。”
风神却是不在意的笑笑,“我嫁了你,漓忧和锦觅便都是我的孩子,当娘的,又岂能看着孩子受苦不管不问。”
润玉见两人如此,眉目舒缓不少,“两位仙上不必着急争论,其实本座早就已放弃这以噬魂草炼制补天丹的办法。”
他这样一说,水神却急了,“为什么?”
润玉余光看了一眼表面缩头缩脑,实则竖着耳朵偷听的彥佑,将当日黄李所言告知水神风神,“以它魂补己魂,对漓儿根基有损,我不会用此方法。”
“即便如此,也比……”水神还想争一争,在他看来,什么根基前途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女儿能恢复过来。
“仙上不必着急,我已寻到替代良方来炼制补天丹,且这法子,绝不会有任何后患。”见水神立时就要探问,润玉一摆手道:“还请仙上随我去七政殿一趟,自然什么都明白了。”
水神果然跟着润玉就往外走,将不停呼唤的彥佑丢在脑后。
两个时辰后,水神和风神前脚才神色凝重的从璇玑宫离开,后脚便有守卫向润玉禀告了彥佑从火牢逃脱的消息。
“少君,不出您所料,那彥佑果然趁机在水神身上施了咒术传信给火神,让火神潜入将他救走。”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老公跟我一起去医院,应该可能更新会在下午左右。我不能肯定啊,明天情节大转折,发盒饭一个。
第28章 第 28 章
丢掉手中奏折,润玉端起茶盏轻轻吹了吹面上几片浮碧,“如此,就只等火神殿下替我凌霄宫披荆斩棘了。”
将彥佑带到栖梧宫后,旭凤还没来得及询问,彥佑就先爆豆子一样将事情噼里啪啦说了个清楚,“我现在就怕润玉那什么另寻丹方炼制补天丹是用来欺骗水神和风神的鬼话。你们想想,这什么补天丹,一听名字就比那九转金丹还要厉害。补天补天,连天都能补,岂能随随便便就找到替代的丹方。恐怕润玉早已打定主意,要放干忘川河水找到噬魂草。”
“不会的不会的,就是小鱼仙倌肯,我姐姐也不会答应。”锦觅一口反驳,“我姐姐是凌霄少尊,她才不会做这样的事。”
旭凤也颇为赞同,“漓忧少尊不会如此行事,润玉也不会。他同我做了上万年的兄弟,他的脾气性情我十分清楚,我那时叫你瞒着他,不过是担心寻不到噬魂草,让他平白欢喜一场。真要他做出此等危害六界之事,他断然不肯。”
“你们啊!”彥佑郁郁的看着这一对耿直情侣,没好气道:“所以说你们就是两个不知疾苦的傻蛋!你们整日甜甜蜜蜜在一处,哪里知道见到心爱之人受尽折磨的痛苦。何况润玉先是亲眼目睹生母被一掌击毙,心爱之人又为救他才沉疴难治,有了法子,他怕是无论如何都要试一试。再说……”彥佑意有所指看着旭凤,“从天后那一掌之后,润玉便不再是以前的润玉了。”
溯离之死,乃是兄弟间回避不去的心结,旭凤一开始也觉得天后不过是处置谋逆重犯,虽然出手时没有考虑润玉有些不妥。但九霄云殿被润玉诘问,他又仔细了解过前因后果后,即便他是天后亲子,也再无法为天后辩白。
彥佑一提起此事,旭凤落寞道:“我知道母神行事不妥,只是事到如今,洞庭君已死,还能如何?”
一提起天后,彥佑就免不得翻白眼,他双手环在胸前道:“算了算了,还是想想怎么阻止润玉罢。”
“不如我去找小鱼仙倌,不,是夜神殿下。”锦觅想到之前润玉对她的冷漠,抓抓下巴道:“只怕他现在也不会理我,还是找爹爹才行。”
旭凤却不认为水神可以说服润玉,“假若他真是有心欺瞒水神,无凭无据,我们去找水神仙上,仙上怕也不会相信我们。还是要先找出他打算如何放干忘川河水的办法才行。”
“我记得姐姐告诉过我,忘川河乃是魔界和幽冥界的界河,幽冥界又与修罗界相连,忘川河尽头便是修罗血海。”
锦觅这话提醒了旭凤,“修罗界暗中一直奉凌霄宫为主,或许润玉是想将忘川河水全数灌入修罗血海。如此不仅可以放干忘川,还能增长修罗血海的血煞之气,使修罗界实力大增。”
彥佑亦赞同这揣测,“若果真如此,忘川河对魔界其实并无作用,要想法子说服的反而是幽冥界。幽冥执掌人界轮回,他们绝不会坐视润玉放干忘川,那么润玉要做的,就是拿下幽冥。凌霄宫孤悬六界之外,有当年神契束缚,上回诛灭鹓鶵,那是鹓鶵非仙非魔,不属六界,这一次要对幽冥动手,润玉肯定不会公然兴兵,他定是要轻车简从而去,只要速速拿下幽冥十殿殿主,幽冥界就在他手上。”
旭凤神色沉沉望着外面已开始昏暗的天空,喃喃道:“看样子,我要暗中领兵去一趟幽冥了。”
三人说话的时候却并未注意,有一个白衣红裙的身影一闪而过。
“姨母……”穗禾回到紫方云宫,在假寐的天后耳边低语了几句。
天后一双锐目豁然睁开看向穗禾,“当真?”
“绝无半句谎话。”
“好,很好!”天后拍案而起,扬眉冷笑道:“这个孽畜,我早就知道他心狠手辣,野心勃勃。上一次在洞庭湖边没能除掉他,这一次他意图颠覆六界,哪怕是那凌霄少尊,也护不住他!”
穗禾嘲讽道:“凌霄少尊,姨母忘了,这几年那位少尊都深居简出,对外说是受伤疗养调息,我看怕是早已伤及根本。凌霄宫眼下俱以润玉为首,若此次能名正言顺将润玉除了,凌霄宫群龙无首,天界以姻亲名义接手凌霄,六界又有谁能置喙。就算是那圣尊出关,几十万年后,我天界也未必要再怕他,毕竟这六界诸天,可不止一个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