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锦觅是他的未婚妻,他自然是应该将更多的关怀倾注在她身上。
水神点了点头,心中欣慰,夜神心怀众生,仁善为怀,对觅儿又这般痴心意笃,即便受了重伤也是担忧觅儿知道后会伤怀,将觅儿交给他,他也能放心了。
待水神走后,润玉将邝露唤了进来。他面色苍白,却依然端坐平稳。“邝露,我问你,那几日我为母亲离世伤怀,你不好好守着璇玑宫,去了哪里?”
邝露跟了润玉许久,从未听过润玉如此冷冽的语气,她不敢去看润玉的眼神,有心里发慌,连忙跪下请罪:“是邝露不好,没有听殿下的吩咐守好璇玑宫。”
“我是,问你去了哪儿?”
邝露心头一跳:“邝露,邝露只是担心殿下,故而去洛湘府寻了清冰少神,邝露心想,心想只有少神才能宽慰殿下。”
“够了!”
“殿下!”邝露不知道润玉为何突然生气,她应该没,没做错什么吧。
润玉抚上胸口,那块玉坠隐隐升温,他的神情黯然。“邝露,你记住了,从今往后不要再去找清冰,也不要让清冰随意踏进璇玑宫。”
“为什么?”邝露不解,“殿下与少神…”
“没有为什么!”润玉突然打断了邝露要说下去的话,“你只要按照我说的去做就是。”
邝露虽然心中有惑,但是对于润玉所交代的事定会好好办到的。
润玉知道,接下来他会走上一条不归路,稍有不慎,满盘皆输,死无葬身之处,他不能让清冰卷进来。
水神回了洛湘府,风神连忙询问夜神的伤势。
“夜神伤势还好,已经控制下来了。”水神不免摇了摇头,“旧恨新仇,灾殃不断,满腔冤屈申诉无门,看来他和天后的怨恨是难以化解了。”
风神着实是心疼润玉这个孩子,只是此事算上来倒是润玉占了上风。“天帝虽将此事压下,却在天界悄悄传开,天后此举已然引起公愤,倒是夜神绵里藏针,扳回一局。”
水神对润玉也是赞叹不已,过去他认为润玉秉性柔和,没想到他是小怯而大勇,杀身成仁,忍人所不能忍。这份气度,这等血性,非常人所能及。而天后锋芒毕露,物极必反,水神看了一眼天色,云层堆叠,幽幽暗暗,“要变天了,且看着吧。”
风神心中不免忧虑:“润玉和天后之间的仇是结下了,水火之势断难相容,觅儿又和润玉有婚约在身,只怕往后咱们洛湘府也不能独善其身了。”
“咱们总会护好觅儿,不会让她出事的。”
风神担忧还不止这一点:“洛霖,我看觅儿和火神之间…”风神叹了叹气,不知该怎么说下去。他们二人走了凡间这一遭,天上有不少闲言碎语,她和洛霖也是没法堵住悠悠众口。
水神劝慰道:“临秀,凡间之事不过短短十几载,觅儿和夜神也是两情相悦的,她会看明白的。就算觅儿与夜神真的无缘,她和火神也绝不可能。”旭凤是觅儿杀母仇人之子,就这一点,便不可能。“临秀,梓芬之死我们一定要瞒住,不能让觅儿知道。”
“我知道。对了,润玉的事要不要和觅儿说,好歹他们是未婚夫妻,觅儿是不是该去探望一下润玉?”
水神摇了摇头:“此事润玉向我交代过,他怕觅儿担忧,咱们就顺了孩子的意吧。”
润玉对觅儿如此真心,火神却不知收敛,只怕将来总有一日招致兄弟阋墙。
临秀突然想到了什么,慌忙问道:“清冰呢?从接回觅儿我便没看到他,这件事可不能让这孩子知道,他身体不好,不能受刺激。”说着说着,临秀脸色大变:“洛霖,清冰的生辰是不是已经过了?”
水神本来想着清冰虽然不知所踪,但是做事稳重,必不会叫他们做父母的忧心。但听得临秀的话,他也暗骂自己糊涂。夫妻二人数了一遍,皆是担忧不已。
“我这当母亲的怎生如此糊涂!连清冰的生辰都没记住,成了年,便是一道天险,我连这孩子去了哪里都不知道,万一,万一”
洛霖也是有些懊恼,但还是劝慰道:“我也没担好父亲之责,不过清冰一定好好的,他若是出事我们怎么会感应不出来。”
即便洛霖这么说,临秀还是自责不已。
“洛霖,我很担心,突然地担心起来。清冰和润玉的关系太好了,我怕清冰对润玉会生出不该有的情愫。我本不该让清冰和润玉如此亲近的,可这孩子素来听话,却偏偏在润玉的事情犯倔,十足地粘着他。我又顾虑他的身体,只能由着他去。”临秀神色突变,“你说清冰会不会还记得小时候那件事?”
“临秀,那件事早已随风散去,清冰怎么可能还会记得,你别多想了,他只是幼年时无甚伙伴,所以才会比较亲近润玉。”
想到清冰的事,洛霖唏嘘不已,“清冰生来便注定了,一声孤寡。”
临秀将头靠在洛霖肩上,咽下了泪。洛霖交代道:“润玉此次受罚之事,待清冰回来绝不能告诉他,免得他受刺激。”
“是什么事要瞒着我,不能告诉我啊?”清冰方才离了上清天,回洛湘府,只觉得今日整个洛湘府的气氛都怪怪的,很压抑。就连今日,沿途所见肃穆,甚至还有一个嚼舌根的仙娥被处死了,他听的不真切,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临秀连忙擦干泪,将清冰拉了过来,语气急促:“你这个孩子,到底跑哪儿去了,可知我和你爹爹很是担忧。还有,手怎么这么凉?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清冰别扭地将手抽出来:“孩儿一切都好,还请父神母神不必担忧。此事倒是孩儿没有交代好,不日前孩儿去了上清天师祖处听经问道,惹得父神母神平白担忧了。”
风神一时之间也不知该把手往哪放,只能虚虚笑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对了,父神,今日怎么到处都怪怪的,南天门外巡逻的天兵天将比往日多了好几倍,还有一股海鲜的气味,可重了!”就连父神母神也怪怪的,还说什么瞒着他。
水神看了妻子一眼,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清冰打晕。
“洛霖,你打晕清冰做什么。”风神用一种责怪的眼神看着水神。
“我不打晕他,没两句话他就看出端倪来了,他这么聪明,怎么瞒?”
风神点了点头:“你说的有道理!可是,总不能一直让清冰晕着吧?”
“那就带着他一起去花界,这天界的天是要变了,让孩子们都远着些吧。”
作者有话要说:
末尾处才出现的少神,就这么悲催地被敲晕了
第27章 chapter27
锦觅自从历劫归来之后,就一直闷闷不乐的,满怀心事。那日天帝想让她承继花神之位也被推拒了,还有和小鱼仙倌的婚事,以前她觉得女子都要嫁人,嫁给谁不是嫁,可是凡间一遭,锦觅知道自己是不愿意再嫁给小鱼仙倌了。
她喜欢的人是凤凰!
昨日凤凰约她在留梓池畔相见,借着酒意她和凤凰行了灵修之事,那是她就决定好了要和爹爹把事情说清楚,她要退婚!那是在天界小鱼仙倌问她心里的想法,她顾念小鱼仙倌刚刚丧母,不敢直说,如今也只能让爹爹去说了。
茶桌上,锦觅借机提起了退掉婚书的事,水神立马猜出了锦觅的想法,这丫头凡间一遭,竟是对火神动了真情了。那时又钟情于夜神,小孩子家家的心思说变就变。
水神带着锦觅来到花神冢前,当着母亲的面,锦觅明确表示,对旭凤动了真心,和他两情相悦相约相许,不想履行和小鱼仙倌的婚约了。
“你这个孩子啊!”凡间历劫,不过个把月,即便她和火神有那么一段刻骨铭心,也不过是沧海一粟,怎可当真?相恋容易,可事情怎么有她想得那么简单,激动之余,水神差点说出了梓芬的死因。梓芬之死是天后所为,而今觅儿却说对天后之子动了真心,这叫他如何是好?
难不成看着锦觅步梓芬的后尘吗?
“此事还需从长计议,待事情有了妥善解决之道再说,你切莫冲动。”
“我知道了,爹爹。”
水神同风神商议起此事,也是无奈至极,“真是荒唐,这个觅儿真是孩子心性,一下变一个花样。之前说钟情夜神,历劫回来就变了,小儿心性,谁知道日后会如何?此事暂且压下吧。”
“我倒是觉得觅儿对火神很不一样,火神对觅儿也是一腔真心呢,看来这一回觅儿对火神是真的钟情了。”
水神放下手中的棋子,“临秀,你莫非是想…”
风神摇了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觅儿的心思变来变去,你我都吃不准。只是火神,无论如何不可为,切莫说上辈人的恩怨,就拿如今来说,天后怎么容得下觅儿。火神与天后虽不是一路人,但怎么说也是母子,打断骨头连着筋,现在情之所钟自然好说,可日后天后要是对觅儿不利,这火神又会作何选择?”
水神也是深有同感,很是赞同临秀所言。还有一点,他更担心,觅儿夹在火神夜神之间,天帝这两个儿子都是个性刚烈之辈,断不会轻易放手,只怕觅儿会步梓芬的后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