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块块雪白的墓碑顶着积雪立在墓园里,仿佛看不到尽头,黑暗和寂静在这里蔓延着。
简心里沉甸甸的,在这种环境下,又忍不住害怕。
她顺着通道走着,她看到了赫敏和哈利。
哈利俯身抚摸着一块墓碑,低着头。
他死死摸着墓碑,像是在触摸深埋于地下的父母一样,手指微微颤抖着,滚烫的泪水从冰冷的脸颊上滚落,好像一直掉到他冰冷的心脏上去一样。
哈利没有去擦眼泪,他紧抿嘴唇,控制自己不哭出声来。
他看着厚厚的积雪,仿佛想要透过这些,看到自己的父母一样——尽管他们可能已经化成骨头和一把尘埃。他们再也不会给自己温暖的拥抱,不会冲他微笑。他们为他而牺牲,但他只能通过照片和别人的回忆来想念他们。
哈利希望自己没有活下来,这样还能一家三口在一起,即使是深埋在土中,也好过他一个人这么艰难的长大。他得到一条生命,却也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
赫敏变出一个圣诞花环来,放到墓碑前,她深深地看了一眼墓碑,忧伤地看着处于悲痛之中的哈利。
赫敏扭头,发现身后出现一个人影,她手里的魔杖立马对准她,但随即就认出来她是谁。
“简。”赫敏轻声说。
简冲赫敏微微一笑,低头看着波特夫妇的墓碑。
爱是最强大的魔法,莉莉的爱在她去世之后,也一直保护着哈利,只不过不是实质的,让人意识不到罢了。
哈利也许没有父母陪伴着长大,但他们对他的爱一点也不少。
“我想,如果当时我也和他们一起死就好了。”哈利嘟囔道,“但我也知道,因为他们的爱,我才活下来。”
没有一个人会永远陪着自己,但不能因为他们的离开,就遗忘了他们的爱。死亡和离别是无法挽回的,但记忆和爱并不会一起被带走。
哈利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胸口,感受着自己跳动的心脏。
他抬起头,暗淡的光线照在雪地上,反射着光,照在脸上。
哈利的脸上还有泪痕,但绿眼睛里却是坚定。
简看着哈利的脸,她也只在照片里见过波特夫妇,但她知道一句几乎所有看过《哈利·波特》的人都知道的话:
“他和你长得一模一样,但是有一双莉莉的绿眼睛。”
“我要努力活下去,活到最后,成为活下来的那一个。”哈利慢慢站起来,他眼里含着泪光,坚毅的下巴紧绷。
他用魔杖,把冰雪变成一支百合花,放在了墓碑前。
“我以前从来没有想到来看你们。”哈利愧疚地说,“我会回来的,爸爸,妈妈。”
简看着哈利,她从来没觉得哈利那么坚定沉稳过,像是变了一个人。
她一直看着的那个小男孩,突然长大了。
仿佛就在一个瞬间,也可能是积累之下的质变。
风雪中的哈利,沉默而坚定,他最后看了一眼父母的墓碑,转身面对简和赫敏。
他还想说什么,但面前的简已经被蓝光包围,逐渐消失。
白雪覆盖的墓园,只剩下沉默的两个人。
哈利低头看着雪地上,简踩出的脚印。
“我们走吧。”他说。
☆、第五十六次开门
56
离开墓圆去找巴希达的时候,遇到了伏地魔的埋伏。哈利的魔杖还折断了,这是这么久以来最糟糕的一个消息。
魔杖像是巫师的另一条生命,没有魔杖,哈利都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像是断了一条胳膊一样。
《阿不思·邓布利多的生平和谎言》这本书,也让哈利对邓布利多让自己做得事情产生了怀疑。但是他努力告诉自己,邓布利多不可能是那样的人,至少不是丽塔笔下的那种人。
他可以听很多人对邓布利多的评论,但最重要的是用自己的眼睛去看、去感受,他不是那样的人。
当然,最好的消息是罗恩回来了,他们找到了格兰芬多的宝剑,破坏了魂器。
还有个人在偷偷帮他们。
这段时间是哈利心情最轻松快乐的时候了。
破坏了一个魂器、拥有了破坏魂器的武器、罗恩的回归带来了好消息——他们有更安全的渠道得到魔法界的消息、有人在偷偷帮助他们。
最重要的是,邓布利多都有安排。他睿智的双眼能看到之后发生的一切,他留给他们的东西真的有用,只不过暂时没有发现他们真正的用途。
这让哈利觉得自己并没有被抛弃,也不是在做无谓的牺牲。
哈利信心百倍地想要继续寻找魂器,这是他目前最重要的任务。
赫敏提出找洛夫古德先生了解那个频繁出现的符号到底是什么意思。
哈利以前觉得赫敏对那本书、那个故事太着迷,但他现在觉得这一定是邓布利多的安排,他们确实需要去了解这个符号是什么,前提是得保证安全。
“谁也不知道食死徒在哪里藏着陷阱,想想巴希达。”哈利犹豫地说。
“那是卢娜的爸爸,你忘了《唱唱反调》那时候是怎么支持你的吗?”赫敏和罗恩无忧无虑地说。
他们也为盲目的相信付出了代价——洛夫古德出卖了他们,把他们的信息报告给了食死徒。
哈利他们惊险地逃出来。
“那个背信弃义的老家伙。”罗恩喘着气,躺在草地上。
赫敏忙着给周围布置防御魔咒。
“卢娜被抓走了。”哈利皱着眉头说,“他也是没办法的,为了他的女儿。”
“如果是卢娜,她也不会这么做!”罗恩反驳道。
“够了。”赫敏一屁股坐在草地上,擦了擦脸上蹭着的灰尘,“你永远不知道父母会为了孩子付出多少、付出什么。”
罗恩看了哈利一眼,他换了个话题:“不过我们确实太冒失了。”
“死亡圣器。”哈利用手指,在泥土上画了那个标志,他出神地看着它。他大脑飞速地转动,赫敏和罗恩的对话离他越来越远。
他手中的隐形衣。
冈特家的戒指。
邓布利多的遗物。
被抓走的奥利凡德和死去的格里戈维奇。
这些信息一点点点亮,在哈利的脑海中穿成一条线:“死亡圣器是真的!神秘人在找老魔杖……”
哈利把他分析的信息交流给赫敏和罗恩,罗恩看起来新欢鼓舞,赫敏缺完全不相信:“你一定是搞错了,哈利。这只是一个儿童故事,不可能真的有这些宝物。邓布利多需要你去寻找魂器,我们不该把精力放在这个莫名其妙的符号上……”
哈利和赫敏谁都无法说服谁,他把视线放在罗恩身上,想要得到他的支持。
但由于哈利有点痴狂的态度,和赫敏的坚定,让罗恩有点迷茫,他犹豫地说:“我不知道……是有一点符合,但是邓布利多要我们破坏魂器,我们或许该做这件事。”
没有人支持哈利的想法。
这让他既难过又迷茫,他内心有个想法,认为这就是邓布利多想传达给他的、埋藏最深的秘密,但是真的听起来挺荒谬的。
哈利一整晚都没有怎么好好睡觉,他满脑子都是圣器和魂器,一个强大的武器,能够保护自己,能够让自己在和伏地魔的战斗中活下来——这简直是最大的诱惑。
哈利对这个想法有点着魔了。
罗恩和赫敏还是无法理解他,这几个星期,他们谈话很少,哈利总是在默默发呆,想着这些线索。
“就剩三个魂器了,我们应该找到它们,我们要想想……”
哈利看着罗恩信心满满的表情,有点烦躁,他们都不知道预言里说过什么“两个人不能都活着,只有一个生存下来……死亡的主人……”,他们不知道他要面对的多么可怕,但是死亡圣器能给他活下去的希望。
他想有个人支持他。
于是在罗恩在鼓捣他的熄灯器的时候,简就那么突然出现在他身后。
“找到了!找到哎哟!”罗恩举着熄灯器转过身,差点被突然出现的简吓得坐到地上。
“你好啊,罗恩。”简笑眯眯地说。
“简。”哈利一下把简拉到一旁,他心急如焚地和简说着自己的分析,然后充满期待又害怕地看她。
“你的想法是有道理的啊,我也相信有死亡圣器的存在。”简说,“我以前从来不相信有巫师和魔法,直到认识你。没有见过的,不代表没有存在过。每个虚构故事背后,都有它有迹可循的真实。邓布利多不会留给你们无用的信息。”
哈利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只要有一声支持的声音,他都能安心。
“但是,哈利,寻找魂器和相信圣器并不矛盾。前者是防止神秘人的复生,后者能够保护你自己。”
“我知道,我只是想证实自己。”哈利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有点不好意思。
他们又回到赫敏和罗恩身边,开始一起听广播。
赫敏看了看哈利的表情,他脸上的自信驱散了前段时间的阴霾沉默,不知道简对他说了什么。
“有人谣传经常在国外看到他呢。”弗雷德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