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刚出院吗,我怎么觉得他看起来像是刚度假回来?”彼得指着他,说道。
“和保罗斯通一样的家伙。”哈利望向金妮,将涂好果酱的面包递给了她,试探地说,“今天要去斯塔克集团看看吗?”
女孩子啃了一口面包,又动手叉了一块哈利切好了放在她盘子里的牛油果,刚递到嘴边,却重新放下去,在沙拉酱碟子里蘸了一蘸,才塞进嘴里。然后一边咀嚼,一边说道:“总裁都那样了,我还去什么公司?”她顿了一顿,又说道,“哥哥,今天我跟你去奥斯本集团吧,以后我跟你混!”
“社会实践报告快写了吧,想在公司呆多久回学校去?”
她一愣,忙笑道,“快写完了,可是我觉得自己也是奥斯本家一份子嘛,公司的事情怎么能光让哥哥辛苦!”
哈利和彼得默契地相视一眼 ——金妮的小心思,哈利一早就了然,根本就没有什么社会实践报告,不过是她为了接近托尼所撒的谎言罢了,哪里就真的需要去写一份的?而当前,她对托尼斯塔克事件的反应……
“用脚趾头想就知道,金妮知道斯塔克先生出事了,肯定会吵着要去阿富汗找他!”两个人回去书房,彼得一关门就忍不住地嘟囔道,“我去把这个冒牌货抓起来!”
哈利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拦住了他,“等等,彼得!她能这样做肯定有她的目的,我们不能打草惊蛇!”
“你明明很担心金妮啊,万一她……”
“不会的!”哈利摇头道,“我的直觉告诉我,她不会有事!”
正如他所料,金妮并没有生命危险,她被蒂娜带走之后,安置在了基里安博士的研究所里,因为她自身强大的痊愈能力,腹部的伤口已经停止了流血,只是子弹残留在了她的体内,只好安排了手术。
金妮在麻药的作用下愈发昏沉,她几次试图挣扎着爬起来,却根本无从使力,她躺在床上,浑浑噩噩地睡着,梦中有谁叫着她的名字,用一块冰冰凉凉的毛巾为她擦拭了脸颊、脖颈,手臂和双腿。
那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并不属于蒂娜,而是完全陌生的,听起来轻轻柔柔里又透着一股坚强和隐忍:
金妮听见她和蒂娜还有陌生男人的争执,听见她据理力争的坚持,和无奈的叹息。
“小辣椒!”当她有一次听见蒂娜用一种阴沉的嗓音叫出这个名字的时候,她只觉得心跳加速,然而眼睛却是怎么也睁不开,张了张嘴,却根本发不出来声音。
意识里有些许的清晰,她很快就明白了自己的处境,但是她却丝毫没有力气从控制她的药物手里苏醒过来。
基里安对此似乎非常满意,他一早知道情妇蒂娜有一个非比寻常的女儿,如今将她拿来用于对他人的操控,简直不能更好!
看着被洗脑的神盾局特工,他情不自禁地哈哈大笑。
而对此,科尔森并不知情。他在阿富汗陪同罗迪上校一起处理斯塔克的事情。
“科尔森先生去了阿富汗,我们两个人去找她吗?我觉得那些研究所的神盾局特工会帮上大忙的,总比两个人要快!”彼得提议道。
“不,我们有更好的帮手。”哈利掏出来手机,点开一个号码。
彼得蹭过去瞄了一眼屏幕上的姓名,惊呼道:“ 没错,这可是一个超级得力的帮手!我记得你曾经说过,他是世界上最聪明的人!”
“他可是经常夸你聪明,如果那次宴会你愿意留在他身边,会是他最得力的助手吧!”
“我可不认为……那个邀请不过是一个玩笑,韦恩先生知道我不会留在哥谭。”
“当然。”哈利笑道,而他自然也不会同意让彼得留在那里。
布鲁斯·韦恩接到哈利奥斯本电话的时候,他正在自己的花园里摆弄着蔷薇花,其中一部分的品种还是金妮奥斯本从中国买来送给他的。
他第一次见到金妮还是在她小时候,印象里的小金妮是一个特别爱缠磨人的机灵鬼。
而之后的两次见面,金妮已经长成了大姑娘:十五岁时随着哥哥旅行经过哥谭时,她穿了一套英伦风格的裙子,扎了两个麻花辫子,一张瓷白的脸蛋虽然还有些婴儿肥,却已然出落成一个颇为勾人的俊秀少女,最难忘的是她那一双水灵灵的蓝色大眼睛,就像希腊爱琴海的水一般,似乎是将整个世界的蓝色都吸收了进去;
虽然他和哈利、彼得联系不少,但真的见金妮却并没有那么多,最近一次相见还是她十七岁生日。
而今年隆重的十八岁生日宴,因为忙碌,他只遣人送来了礼物,并没有参加。
哈利曾经与他谈到过金妮儿时的黑暗经历,他也知道金妮有超凡脱俗的能力,只是哈利一向对她管束严格,一直都相安无事,却不想会遇到这种事情。
他在电话里听哈利简单地将事情讲了一下,挂断电话,将哥谭的事情交给了戈登和助手罗宾,自己动身去了纽约。
☆、第六十九章
托尼醒过来, 一睁开眼, 胸口痛得不能抑制,就连呼吸进来的空气里也带着针刺的疼, 他伸手抚上胸口,一条又一条的电线从胸口往外牵扯出去,他下意识地想扯掉这些纠纠缠缠的电线,却发现它们连通着 桌子上的一个电盒子,他伸手去拽它, 却力不从心,从床上掉下来了,疼得他闷哼一声。
“我要是你,就不会动。”一个低沉的男人声音说道。
托尼朝着声音的反向艰难地转过身去,陌生的男人在不远处的镜子前刮着胡子,那是一面脏兮兮的镜子。
他打量着屋子里一切,一切都是脏兮兮的,带着一股腐烂的陈旧气息。
“这是哪里?”他急切地问道。
男人走过来, 在一把破凳子上坐下,身子刚落在上面,一阵吱吱嘎嘎的声音。
“一个山洞里,具体是哪里,我也不清楚。”他扯着稳重的嗓音,说道,“你被他们带来的时候浑身是血,是我救了你, 我是一个医生。”他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你这里有很多导弹碎片,而你胸口的那个玩意,是救你命的,它会阻止那些碎片扎进你的心脏。”
托尼缓缓地深吸一口气,他又躺在床上,闭上眼睛,所有的情绪浪潮一般在心里翻滚,让他久久不能平静。
“其实我们以前见互过的。”男人笑了笑,说道,“在迪拜学者研究会上,但是,我打赌你不记得我,当时你被一堆美女围住了……”
托尼盯着他,看了又看,想了半天,他倒是清楚地记得那几日在迪拜的日子, “有点面熟。”
也只是面熟,名字却并不记得。如今回想起来,那些安逸疯癫的日子也觉得恍惚起来。
“我叫伊森。”
“托尼斯塔克。”
伊森望着他苦笑道,“觉得很不可思议吧,自己居然会落到这种境地……当我被那些恐怖分子强行带来充当他们的医生时,我也是过了很久才缓过来,人总要活下去,不是吗?”
托尼迷茫地望着山洞的石头壁,没有吭声,无论是迪拜的灯红酒绿还是纽约的叱诧风云,如今想来,竟然成了一场幻梦一般毫不真实。
门被紧紧地锁上了,根本无从逃脱,隔着铁栏杆围住的小小的门窗,可以窥见外头戈壁滩一般黄澄澄的沙土垛,就算逃出去山洞了,在那样恶劣的环境里,也未必能够活命。
两个大男人在山洞里呆着,起初,还有话说说,但是托尼因为胸口的伤,需要长久的休息,伊森百无聊赖地看着一本脏兮兮的书,而托尼干巴巴地躺着,望着山洞黑黢黢的洞顶发愣。
“在想什么?”伊森还是打破了山洞里令人抓狂的沉静。
“没有什么。”托尼侧过头去望向他,发现他手里抓着一张纸,看起来是一张照片。
伊森走过来,将它拿给了他看,“我的妻儿,很不错吧,可惜,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回到他们身边。”
空气又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里,伊森将照片从他手里拿过去,用手指慢慢地摩挲着妻儿的脸,一下又一下,爱不释手。
“你呢,有没有特别想见的人?”他抬起头,问托尼道。
托尼没有吭声。
伊森愣了愣,开玩笑道:“你难道没有可以想念的人?”他瞅着托尼毫无情绪波动的脸, 惋惜道,“真是有意思,谁会想到风流的花花公子居然连一个可以想念的人都没有!”
“等你回去可以把这个笑话说给你朋友们听听,我保证他们也会觉得可笑的。”托尼自嘲道。
“拥有一切的人,原来是一无所有吗?”伊森只觉得不可思议。
然而,托尼并不是真的没有在想着谁。
他脑海里不停地浮现着那个金黄色头发的小丫头,他不说,因为他害怕一说出口,自己会更难受:他不确定自己能够活着回去。
枯燥而乏味的“牢狱”时间简直就是一场酷刑,而那些将托尼绑来得恐怖分子在他要抓狂之前,打开门,进来了。
而托尼也终于知道那些恐怖分子将他抓来这鸟不拉屎的地方目的是什么了。
“你想要的导弹,在这种地方根本做不出来。”托尼直截了当地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