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执意要送格温到楼下,他下了车,陪着她往里面走。
格温的高跟鞋一下一下地踩在地面上, 在这样静谧的夜晚,独独听得到她自己的脚步声,两个人的影子在地面上拉长,影影绰绰的树枝和花草重叠在上面,分不清楚谁的。
有一搭没一搭地闲扯着,不一会儿就走到了终点。格温意犹未尽,只觉得这路格外短暂。
停下脚步,她的道谢还未说出口, 哈利礼貌又不失客气地称呼道,“斯黛西小姐。”
“嗯。”格温望着她,就连紧张也是甜甜蜜蜜的。
哈利瞅着女孩子充满希冀的目光。
但他打定了主意。
“我身边从来不缺女人……你知道为什么我到现在还单身吗?”
格温斯黛西显然没料到他会谈及这个话题,对于她而言这种敏感的话题未免有些早,但是她却也是特别在意。
“为什么啊?”
“我心有所属。”
格温月色在他棕黑色的卷发上镀了一层银色,闪闪烁烁着似乎有一圈圈小星星,她也眨巴眨巴眼睛 ,只是笑意不免带了一丝苦涩, 都怪今晚喝得那一杯鸡尾酒放的柠檬太酸了。
“她,是什么样的女孩呢?”
不甘心溢于言表。
哈利突地勾起嘴角,笑得很甜, “ 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傻瓜,话又很多,很吵,很烦。”
格温瞪大了眼睛凝望过来,她原本以为这位见多识广,人缘极好的总裁大人会用一些诸如“非常漂亮”、“非常聪明”、“非常有趣”这样的词语来让她死心,却不想会是这样的答案。
“你回去吧,早点休息。”哈利微微笑了笑,转过身,离开。她脸上受伤的表情是意料之中,并没有安慰的必要。
各自有各自的路要走,彼此只是路人,仅此而已,所以点到即止,无需纠缠了。
而不管前路繁花似锦还是荆棘遍布,他知道,那个傻瓜都会在那里,这就够了。
直到开车门坐在副驾驶位置上,哈利的脸上都带着那一抹温柔的笑意,彼得没好气地嚷道,“这就喂我狗粮了啊?”
“我说了,我会跟她把话讲清楚,所以没有狗粮可以吃。”
“你真拒绝格温了,我还以为你真的接触了她以后会觉得她不错呢。”
哈利将胳膊搭在车窗棱上,瞅着夜空的月亮看了一会儿,悠悠说道,“来晚了,如果早一步,也许会考虑她。”
“什么意思?你有喜欢的女孩了?”彼得不可思议地望过来,“谁啊,我认识吗?公司里的?不会是上次宴会遇到的那个某某某吧,还是之前那次见到的那个谁谁谁……可是这些长得也没多好看啊 ,就是出身比格温好了些,性格什么的完全不合拍吧?你会喜欢那种人?开玩笑吗?”
“我可没承认是她们,你能不能别替我瞎猜了。你听清楚了,蜘蛛侠,我心里没有任何女孩。”
“那你说什么格温来晚了,我还以为你心里有人了。正常人听见你刚才那话都会是这种反应吧?”
“正常人跟我相处这么久了应该知道我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了吧?”哈利反问道,但随即又说,“我忘了,你原本就不正常,蜘蛛侠。”
“我又不长在你心里,谁知道你到底想什么啊?”
“我喜欢你,彼得,就这么简单,你不会一直没发现吧?”
哈利原本以为自己说完之后这小子会连珠炮似的轰他,却不想彼得稳稳当当地开着车,淡定极了。
“别逗了,难不成刚才你拿我当挡箭牌跟格温说你其实是gay?”
哈利立刻后悔刚才那句表白太轻描淡写,也许更热辣一点,彼得会更能当真,也许只是现在时机未到,可是鬼知道跟这种天然呆什么时候才算好时机啊,就算想玩直接扑倒,他也不是对手啊……哈利心里无限悲哀,他叹了一口气,脱力似的无奈说道:
“我不是gay,也不会拿你当挡箭牌。我不会说我是开玩笑 ,但是你可以当个笑话听听。”
彼得只觉得心里一阵紧密的颤动,耳朵里好像突然地受到了爆炸的震动,嗡嗡地直响,似乎车经过的森林里一千万只蝉齐刷刷地一起鸣叫起来,他的一整颗心被呱噪地鼓胀起来。他悄悄地瞥了哈利一眼,他张了嘴,然而心里的情绪挤着他的思绪,向来多言的他此刻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金妮老老实实地回来,居然做好了一桌子美食,甚至醒上了红酒等着他俩。
“打架回来的犒赏吗?”哈利抬起手宠溺地在她金黄的小脑袋上揉了一把,“如果每天都这样乖巧就更好了。”
“比起来自己的,我更想吃哥哥做的。”金妮亲昵地搂住了他,笑道,“所以我宁愿让你少夸我乖。”
彼得从盘子里捏了一块炸鸡,咬了一口,朝着她晃了晃,“这次真是你做的,一点儿味儿都没有,酱去哪里了?”
金妮惊叫一声,叹气道:“我忘了准备……也许我们可以尝试蘸着果酱吃了它们!”
“什么意思?”哈利立刻反应过来,“之前你做的炸鸡块其实不是你亲自做的,买的吗?”
金妮调皮地吐了吐舌头,伸手抓了一块炸鸡,塞进了哈利嘴里,“过去的事儿了,不要在意啦,好哥哥。”
哈利一下一下啃着炸鸡,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看起来倒是像在想事情,彼得推了他一把。
“我只是在琢磨那个老家伙被神盾局带走之前说的那些话。”
怎么想都是威胁性质的话语,难免不令人担心。
“他就是想挑拨离间。”彼得掏出来自己的手机,打开了邮件软件,里面最新的一封信是一个视频,他将它递给哈利看,金妮将座椅推过来,和哥哥一起带着好奇把视频打开了。视频是一段某实验室里拍摄的录像,右下角显示的时间虽然很久之前,画质却清晰极了。
“彼得,当你看到这段录像时,我和你的母亲已经遇难了……杀死我们的不是别人……”画面里的男人是录像的制作者,彼得帕克的父亲,这显然是他留给还未长大的儿子的告别。
彼得并没有将视频播放到最后,但已经很显然了,奥斯本杀了帕克先生,哈利的父亲杀了彼得的父亲,确实如保罗斯通所言,也正如彼得的定义——这段录像如今发过来,是用来挑拨离间的。
房间站在三个人的周围,安静地好像连空气都停滞了流动,金妮更是大气不敢喘,她下意识地去抓彼得的衣袖,祈求似的凝视过去,却是咬着嘴唇,不知道如何开口。
“对不起。”哈利用一种极为缓慢的语速,他微微垂着头,好像思绪仍旧留在被定格的录像里,其实不必去听后续的内容,现实已经摆在了所有人面前,帕克夫妇至今的死亡依旧被记载成了飞机事故,而这段录像里的真相,虽然没有公之于众,却在事情发生之后的今日,以同样震撼的力度暴击着观看视频的人。
金妮死死地盯着彼得,不想错过他脸上一丝一毫的情绪波动,然而他却弯起嘴角,甚至扬起手去拍了一下哈利的肩膀,“已经过去了,不是你的错,你道什么歉?你放心,我不会迁怒你们两个。”他停顿一秒,望着金妮,笑意里带着一分怜悯,“那样的父亲,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要杀掉……你们没有必要替他的罪过道歉……”
金妮眼泪唰地一下子滚了出来,她扑过去抱住了彼得,呜呜地哭了起来。
虽然穿越到这里来之后的童年有一段黑暗无比的经历,甚至让她怀疑人生,但也确实是那一段经历,改变了这两个对她而言最重要的两个人的命运。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
揭秘。
☆、第五十七章
其实, 金妮第一次出现在奥斯本家的时候, 哈利并没有给她任何好脸色——虽然那时候的金妮不过是襁褓里的小婴儿,根本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当老绿魔将一个睡着小娃娃的婴儿车推到哈利面前, 告诉他这个小婴儿是他同父异母的妹妹时,哈利下意识地反应是一种危机感,这是孩子本能的戒备,担心新生儿会抢走单独归属自己的那份爱意,所以哈利很不待见她。
发小彼得很喜欢这个有着瓷白肌肤的小娃娃, 隔三岔五地嚷嚷着让帕克先生带他来玩。
尽管金妮天生就一副惹人怜爱的模样,一双湛蓝的大眼睛总是滴溜溜地瞅着别人,简直就是一个无害的小天使,但是哈利先入为主,对她不冷不淡。
直到金妮长大到了会说话的时候,她总是奶声奶气地叫着哈利的名字,有时候还会不断地叫着“哥哥”,甚至连滚带爬地往他身边蹭, 有时候一整个人像个攀在树枝上的猴子,紧紧地抱着哈利的大腿不放。
然而让哈利对她态度的转变并不是这丫头对他的纠缠,而是随着时日增多,他发现父亲并没有他想象中那样对这个新生儿有多少亲昵,有一次他放学回来,居然发现金妮被关在房间里饿了一整天,保姆去了超市,父亲在实验室, 根本没有人在照顾她。
这个娇嫩而可爱的生命并不比他得到更多的父爱,她的存在在父亲眼里依旧比不了他的实验重要,哈利不知道自己应该觉得高兴还是觉得伤心,他不由得怜悯起这个小生命,就像每一个孤独的夜晚,他可怜自己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