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鹭月梨则是呆愣的站在舞台中央,手还维持着微微上抬的动作,台下迹部砂晔阴鸷的目光如同毒蛇紧紧的缠绕着她,让她不能动弹。
她想解释,她不是故意的,她只是下意识的保护自己而已,她不知道会砸中樱奈央,可迹部砂晔的态度已经表现的很明显,他严重失望,蔑视清楚的告诉她,无论她怎么解释他都不会原谅她。
他心里是有她的,不然不会来看她,可现在她是多希望他没来,多么希望他永远都不知道刚刚发生的一切。
“封锁现场,事情原委调查清楚之前,谁都不许离开!”迹部砂晔冰冷的命令,再不给白鹭月梨丝毫目光,匆匆走到事件发生中心,“负责人在什么地方?让他立刻滚过来!这件事情,本少爷要追责到底!
迹部这一夜睡的都不太好,他早早的起床晨跑,直到跑的尽兴才回到了别墅,可没想到刚刚进屋就接到了向日岳人的电话:“迹部,樱奈央出事儿了,现在在手术室里,忍足说情况很危险,怎么办?我当时为什么反应不能再快一点?如果我不叫住她,而是让她直接走了她是不是就不会停留在那里,是不是她就不会为了救我受伤?”
“迹部,对不起……我没照顾好她,妃色如果因此不能再回来了怎么办?”
“迹部你快回来。”
向日岳人噼里啪啦的说个不停!根本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迹部听着他那些零碎不堪的话眉头紧蹙。
“给本大爷准备专机,立刻回国!”
手术室外一片寂静,向日岳人、迹部砂晔、福山紫歌三人守在手术室外,都一言不发。
迹部砂晔咬着手指,忧心忡忡,迹部要是知道了樱奈央在他眼皮子底下受伤会怎样?他不敢想象,他一直觉得迹部是个能将一切烦恼的清楚的人,可事实上在顾妃色和樱奈央这件事上他甘愿揣着明白装糊涂,他哥具体是什么态度,他一点儿都拿不准。
向日岳人十分焦急,来回的踱步借以缓解自己的不安,福山紫歌见状,拉着他的手,强迫他镇定:“岳人,不要太自责了,如果我站在那个位置,我也会这么做的。”
她恨为什么在那里的不是自己,如果是她该多好。
顾妃色离开这么多年,他心里还是惦记着顾妃色,哪怕樱奈央不是的顾妃色的事件败露,他仍旧是迹部一样,待她极好,尽管克制着向日岳人自己不要去靠近,不要去接触,可看到她受委屈,受欺负,还是会出手帮忙。
就算刻意的回避,五年的来往也足以在一个人心中占据重要位置。
樱崎鸣听到消息匆匆的赶来,整个人都显得精神恍惚:“小樱情况怎么样了?怎么会突然出事儿呢?早上出门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就这样了呢?”
樱崎鸣说着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
“都是我的错,如果她不是为了救我也不会成现在这样。”向日岳人向樱崎鸣深深鞠躬,樱崎鸣一腔怨怼面对向日岳人却无处可发,他们樱家欠了他们太多,迹部家、向日家、忍足家……数不胜数,如果是因为其他人他还可以借着自己是家属的父亲闹,可在他们面前,他一切的憎怨都失去了立场,甚至于会觉得,将命回报给他们都是应该的。
他说不出原谅向日岳人的话,也说不出斥责的话,他唯一能做的只是安静的等候消息。
迹部砂晔想着对策,白鹭月梨站在远处静静的看着他,她想做点儿什么,又怕迹部砂晔会叫她滚。
而迹部砂晔也确实这样做了,他看到白鹭月梨的身影,便起身,带着怒气的扯着白鹭月梨的胳膊,将她拉到一旁,扣住她的肩膀将她甩向墙面。
“你现在满意了吗?”
“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有想到她会在那个位置,如果我知道,我一定不会……”
“够了!白鹭月梨,你的意思是要是受伤的不是她,你就可以为所欲为是吗?”
“是,你们吸血鬼拥有人类难以企及的力量,可你们就能这么视人命为草芥吗?”
“我没有!这只是我们的本能罢了!我做了什么这么罪不可恕了?难道现在病房里躺着的是我,你就开心了?”她亦有她的骄傲,她可以对迹部砂晔服软,可这件事她没有做错。
迹部砂晔轻蔑一笑,语气里盛满了嘲讽:“你不会躺在里面,你是吸血鬼纯……血种吸血鬼!人类的武器根本伤不了你,就算桁架真的砸向了你,你也不会有事,你们与生俱来就具有治愈能力。”
白鹭月梨觉得心口发疼,因为她是吸血鬼,她就活该被砸了吗?那她同队的人呢?舞台上不只是她一个人,如果桁架砸向的是她的位置,那么受伤的远远不止一个人,她们同队的成员都有可能会受伤,甚至死亡,这一点他又知道吗?
“是,我拥有治愈能力,那舞台上的其他成员呢?樱奈央的命重要,她们的命就不重要了吗?你觉得我自私,那你又不自私了吗?”
“你确定你当时真的有考虑到她们?”迹部砂晔的眸色凌厉,目光像是淬了毒的刀,寒气逼人,“你还真是死不悔改呀,就算你考虑到了,是,是你把伤害降到最小,我该表扬你的。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不拉着樱奈央去现场,她会因此受伤?如果樱奈央不在,岳人哥哥会出现在那个地方?会险些被桁架砸到?白鹭月梨,我警告过你多少次了,不能动她,你却总是喜欢缠着她!她从来都不是个爱凑热闹的,为什么今天会突然在现场,你去录音棚找她了,不是吗?你又对她动粗了,不是吗!”
白鹭月梨的脸色瞬间惨白,她也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拉着他的衣袖苦苦哀求:“我可以把我的血给她,我可以让她成为吸血鬼,我可以让她和我一样,长生不死,永葆青春,这件事,我会负责的。”
迹部砂晔挥开她的手,丝毫不想再同她继续纠缠:“不需要你那肮脏的血来救她!麻烦和五年前一样,滚出本少爷的视线,以后再也不要出现在我的眼前!”
白鹭月梨沮丧的站在原地,久久不能反应。
手术最终成功了,可忍足的脸色却不是很好,他的话更是让人的心情跌落到谷底:“病人的时间不多了,家属进去做最后道别吧。”
向日岳人还想说些什么,忍足却抓起了向日岳人的手腕,将他拽走:“把时间留给他吧!我们这些外人就不要去打扰了。”
樱崎鸣听完这话,没有歇斯底里,只是静默的宁静,安静的放仿佛失去女儿的并不是他。
是自己的终究是自己的,不是自己的,怎么都留不住。
樱崎鸣步伐沉稳的跟着护士走向病房,他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拉着樱奈央的手静静的傻笑,他在她的手心里一笔一画的写下她的名字,就像小时候他把这个满含期待的名字赠予她一般,她是他的小天使,是她的到来给他苍白的世界添了一抹色彩。
如果不是她,他还仍旧沉浸在丧妻之痛的深渊之中,如果不是她,他应该还是那恶碌碌无为的流浪音乐家,是她激励他捡起自己的专业,给人当老师也好,出去表演也罢,有了新目标,才能开始新的生活。
他教她说话,教她走路,教她写字,他会给她唱歌哄她入睡,他看着她一天天的长大,从一个小婴儿到如今这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他的时间被她一点点填满,变得丰盈。
她性子软,什么事都不争不抢,做事也是不疾不徐,她本该就这样,一直不瘟不火,平平淡淡的度过余生的。
樱崎鸣将脸贴在樱奈央的掌心,脑海里回想起曾经的一切,她小时候她不敢一个人睡觉,必须要枕在他的手心听他讲故事才能入睡,她喜欢甜食,每天都会粘着他,吵着要吃他做的芒果西米露,她也会吵着问他要漂亮的小裙裙,她对着他撒娇,会对着他笑,在他的面前,她永远都是那个长大不到的小孩子,哪怕她后来变得冷漠寡言,变得心思深沉,他也依旧拿她当自己的宝贝疼宠。
白鹭月梨看着这一幕,莫名觉得刺眼,他们什么都没有交流,她却莫名的感觉到房间里有喜悦和悲痛交杂,那复杂的情绪,就如同她被误解的心。
她可以赐予樱奈央新的生命,她可以让她一生不老不死。
白鹭月梨缓缓的出现在樱崎鸣面前,在樱崎鸣没有反应的时候,给了他一记手刀,樱崎鸣的身体应声倒下,白鹭月梨坐到樱奈央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唇角染上了一抹嗜血的笑容。
修长的指甲划过樱奈央白皙纤细的脖颈,脸上的笑容越发的明媚深刻:“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专属血仆了,作为交换,我要拥有迹部砂晔的一生,这么简单的要求,你应该会答应吧,毕竟,我可是你的主人,是赐予你新生命的人。”
白鹭月梨俯下身,趴在她的身上,尖锐的獠牙刺破樱奈央的肌肤,深入到她的血管,这芳香甜美,让人沉醉的气息,让她忍不住想要索取更多,她还想要,想要咬破她身上所有的肌肤,吸吮她全身上下的所有血液。
她贪婪的舔了舔唇,像是一只不知餍足的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