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也习惯了对着这么块木头板子碎碎念,有些话她只能跟他说,但她忘记了游客先生可是邪教出身的,远不能解决她作为英雄的迷茫与困扰。
就好像她个做员工的,远不能解决她老板的问题一样。
而在老板遭遇的大大小小问题中,最棘手的只能是咱们轰总。
事实上,轰焦冻在短短几个月间进步迅猛。这指的当然是他在使用冰的个性上,而安德瓦真正关注的是他的火焰个性。
对此,轰焦冻基本保持非暴力不合作的态度。
可她真正被赋予的使命就是训练他使用火焰的个性,那事儿就有的好聊了。
首先,觉悟非常重要,可惜她领悟得有点晚了,而且还总忘提前翻翻黄历。
准确来说,这天她是从一早睁眼开始就隐约有了种不祥的预感,毕竟穿在脚上的袜子不是一个颜色这种蠢事一般人都做不来,而更令人发指的是她在发现穿错了后还懒得去换。
江九幺就这么随随便便地打着哈欠去找轰焦冻晨练,却发现他早不见了,更奇怪的是演武场那儿也没有他的身影,这对于雷打不动完成每天训练额的轰总来说简直堪称奇迹。
“不对劲,真不对劲。”
她摇了摇头,深沉地看着自己脚上一只红一只绿的袜子,她或许该回去换换的。
“早上好,出横。”
从走廊拐角处走来的是轰总他长姐,她朝站在演武场门口的江九幺打了招呼,她们年龄相仿,又都是女孩子,所以关系一直还不错。
“早餐刚做好,一起去吃吧?”
“好哇好哇。”
原本想去换袜子的江九幺就这么可耻地被食物引诱走了,但当她坐到餐桌上的那一刻,她不得不为自己的机智疯狂鼓掌。
餐桌上的菜色非常丰富,虽然这一大家子平时吃得就很好,但今天的菜色简直可以跟五星级酒店的自助早餐肩并肩。
“哇,今天什么日子?还没过年吧。”江九幺开玩笑般的随口一说。
长姐抬手将长发别到耳后,露出了温柔的笑容:“今天……其实是焦冻的生日。”
江九幺正快乐地往吐司片上抹卡士达酱,在听到长姐说出这话的时候,整个人都呆愣地停止了动作。
她仔细想了想,轰总的生日好像……确实就是今天。
“所以早饭稍微多做了些,不过看来他已经走了。”长姐掩下眸子,眼底多出的怅然有些耐人寻味,但很快又恢复了笑容,对江九幺继续说道,“总之,这些就拜托出横你多吃一点了。”
“好说好说。”她翘起拇指特自信地比了比自己。
不过今天轰焦冻他过生日的,她这个做人老师的两手空空岂不是显得很失礼?
她原本想着等下出门订个生日蛋糕回来,但这样又显得太没诚意,轰总平时好吃好喝的供着,怎么可能差这么一个蛋糕?
于是她非常诚恳地去问长姐要不要一起搭伙给轰焦冻做个蛋糕开心开心。
长姐犹豫片刻,在一番内心挣扎后点头答应了。
此时的江九幺不知道长姐的犹豫其实饱含深意,还特高兴地记录下需要的食材出门购物去了。
但事实上,她对做蛋糕这件事,除了知道得用到面粉以外,其他什么都不知道。
所以她除了依言将食材带回来这件事做得还不错以外,其他烹饪烘烤方面的事简直堪称灾难,而长姐的作用更像是在降低灾难的级数。
啧,还是做小饼干简单!
前前后后忙了足足一上午,江九幺才在长姐的帮助下搞定了送给轰总的生日蛋糕,虽然没有雕花没有造型,但勉强算得上是成功了。
她其实还蛮自豪的,这招数虽然老套了点,但好坏算是一份心意。
然而这份好心情没能持续太久,她的东家安德瓦带着火焰特效强势登场了。
事实上他只是刚好路过厨房,意外听到了她们的谈笑声,便进门多看了一眼,而这一眼让他非常不快。
安德瓦蹙起眉头紧盯着江九幺手里的生日蛋糕,他当然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但也很清楚这天意味着什么。
他的目光又转移到了江九幺那一只红一只绿的袜子上,实在是太扎眼了,想不注意都难。
“不成体统!”
他这么说了一声后气恼地转过身,在离开前向江九幺下达了立刻跟他去书房的命令。
江九幺哀叹一声,这哪儿是她袜子穿得不好给东家丢脸,分明是他心情不佳又想借题发挥,那架势就跟教导主任来揪班主任去训话一样。
“为什么焦冻到现在都没有使用火焰的个性?!”安德瓦的怒火就跟他的地狱烈焰一般来势汹汹,他愤怒地一把拍上了桌子,“你以为我请你回来是陪他过家家酒的吗?!”
“抱歉,老板。”
江九幺能给答复也只有这么一句话,她确实没有去有意识地引导轰焦冻使用火焰的个性,相反还令他另一半冰的个性在训练中得到了有序的强化。
“你已经过来足足四个月了!!每天都在做些什么?!!”
“…………”
江九幺在内心疯狂地抽动嘴角,她都说不知道病情了,怎么就这么默认了她可以带轰总走上新的人生巅峰呢?
虽然很想这么吐槽,但她还是决定闭嘴,今天东家的脾气异常火爆,一副捆了炸药包的姿势,准备随时随地爆炸。
不行,她得想个招先对付过去。
“老板,我认为只有让少爷充分明白仅靠冰的个性,他终会走到瓶颈难以突破,这样他才能充分明白老板你赋予他的力量是何等强大和珍贵。”
安德瓦听到这话,愤怒的表情终于松了些,他满意地点了点头。
因为江九幺这话实在是……太有说服力了!!就连她自己听了都觉得好有道理!!
“之后我会想办法的,誓不辱命。”她绷紧了面部表情,低头向东家致意道,“少爷他早晚会明白你的良苦用心。”
“嗯,你明白就好。”
好了,她终于把自个儿的老板哄高兴了,但问题又来了。
她刚才跟安德瓦说的那些并不是随便扯扯的。
以轰焦冻现在的年纪来说,同时兼顾两种个性的训练会让他承受很大的压力,但像现在这样只顾一边的个性训练,他遭遇到瓶颈只是早晚的事。
或许她是时候去了解到底是什么才让轰焦冻如此排斥火焰个性的使用。
但有些事总是来得比想象中的快。
江九幺拉开了书房的门,跟不知站在门口多久了的轰焦冻直接来了个面对面,他静静地站在跟前看着她,脸上的表情像极了初见时的模样,冷漠又疏离,就连眼神都陌生得可怕。
毫无疑问,他听到了刚才她与安德瓦的对话。
“轰总,我可以解释的。”
……解释个屁。
江九幺看着不动声色转身离开的轰焦冻和摆出尔康手的自己,她忽然觉得这个故事的画风已经一秒切到了那些烂俗的狗血剧上。
但烂俗归烂俗,她还是得按照固定剧本追出去。
“轰总!我真的可以解释的!”
她追着轰焦冻的脚步来到了演武场,灰暗的天色,冰冷的房间,沉默的空气,还有独自站在那里的少年,他们组成了一副清冷的图画。
江九幺很清楚对于抗拒着父亲意志的轰焦冻而言,在听见刚才那段对话后会有多么失望,她做的一切努力会变成逢场作戏,而他们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感情也会在瞬间崩塌。
她一度绝望地扶了把额头,觉得背负欺骗小孩这种罪名的自己真是渣透了。
但出乎意料的是,轰焦冻看起来远比她以为的要冷静,他在听到动静后沉默地转身看向她,虽然仍是那面无表情的样子。
轰总,你终于愿意听我解释了吗?
……当然没有。
比起言语上的沟通,轰焦冻选择用他这几个月的训练结果说话。远比两人初次对招时更霸道的力量在瞬间勃发,顷刻间将演武场大半的空间全部包裹进了冰天雪地之中。
“就算我不使用火焰的个性,也可以凭借母亲的力量打败你。”
江九幺叹了口气,她知道自己这仇恨是彻底拉到位了,而从眼下的情形来看,她大概只能靠拳头来说话了。
她随即点燃了自己的个性,没有任何保留地使了出来,单手挥舞间演武场剩下一半的空间已被火海包围。
“那就来看看你这几个月到底进步到哪种地步了吧?!”
她这么说着,一拳砸到了演武场特制的地板上,火势一路以划破空气的姿态向轰焦冻袭去。
或许只有走到这一步,才能让轰焦冻直面在不远的将来他势必会遇到的问题。
不得不说,不管是力量的收放还是力道的控制,又或者攻击目标和范围的把握,轰焦冻都表现得相当出色,几次以冰作为阻挡物将江九幺的火力尽数拦下。
但能做的也只有拦下而已,冰与火的个性硬刚之下对彼此都没有什么好处,他的攻击仍然对她不起作用,而且只要拉长时间,他就势必会陷入落败之地。
同之前的无数次演练一样,江九幺再次一步一步踏碎冰块来到他面前,伸手要将他原地制服使其不能再继续发动个性,却不想对方以在冰块上的优势减小摩擦,身体一转便退到了几米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