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又瞎扯着聊了会儿,江九幺结束了与真角大古的通话,她去搬了个小板凳,决定先把书房两个藏书量巨大的书橱收拾干净。
从这些藏书上来看,江九幺发现这个书房的主人应该对考古学非常感兴趣,藏书的书名一个赛一个的深奥,都是些《超古代文明研究》、《三千万年的人类文明》之类的的。
嗯,她真是一点都看不懂。
江九幺站在板凳上踮起脚尖,伸长了手将鸡毛掸子探到书橱顶部,可在扫荡中意外碰到了个硬邦邦的东西,还挺沉的。
“什么玩意儿啊?”
江九幺更加用力地踮起脚尖,但在身高上没有任何优势的她只能对着书橱顶部干瞪眼。
她撇撇嘴,举起鸡毛掸子再加大力气狠狠一扫,终于把那东西给扫下来了,而更棒的是直接扫在她的头顶上,砸得她眼冒金星,还从板凳上摔了下来。
她扶着腰直起身子,愤愤地看向那差点弄死她的凶器,那是个从没见过的黑色木质盒子,长得非常不起眼。
江九幺把木盒子拿了起来,积满的灰尘四处飞扬,惹得她直想打喷嚏。其实搁平时她没有乱翻东西的坏习惯,可这次却莫名特别手贱地打开了这个盒子,里面躺着一个造型奇怪的石头棒子。
她把那棒子拿了出来,放手里掂了掂还挺沉,但除了用来锤人大概会比较顺手以外,她看不出这东西有什么特别的,竟然还找了那么大盒子放着。
她略感无趣,准备把东西放回去,却发现自己根本放不下也甩不开这根石头棍子。
啧,这种剧情发展可就有点不大妙了。
江九幺嘴角一抽,然后更加大力地甩手,依然没起到任何效果,那棍子就像用万能胶跟她的手黏在一起了。
她告诉自己一定要冷静,然后起身准备去寻求帮助,可才一站起就感觉到了一阵晕眩,全身所有的血液仿佛都在朝那只握着石头棒子的手流去,而它就跟有了力量的补给一般,忽然开始发光发热。
这下真的完了完了完了完了完了完了完了完了……
她来不及呼救,头一歪就摔在地上昏死了过去。
*
再醒过来的时候,江九幺发现自己正躺在自己卧室的床上,右手干干净净地没有握着任何东西。
笼岛慧子跟笼岛凉凑在床前担忧地看着江九幺,见她醒了赶紧一句接一句地问她是否安好,问她怎么打扫得好好的忽然从凳子上摔了下来。
江九幺以为自己会很不好,可事实上她完全没有异样,刚才的一切诡异现象都跟没发生过似的。
“我没事。”
笼岛慧子松了口气,抬手揪住了要往自己姐姐身上扑的笼岛凉:“那就好,满你好好休息,屋子就别收拾了。”
“好的,妈妈。”
家人离开后,江九幺茫然地躺在床上死盯着天花板,又举起自己的手反复看了又看,确实什么都没有。
好吧,但愿一切都是错觉。
她平和地这么告诉自己,然后盖好被子转了个身,决定好好睡一觉,明天可又是周末综合症爆发的周一。
“呀,这不是大古君吗?!”
笼岛慧子的声音隔着房门钻进了江九幺的耳朵里,正准备享受香甜睡眠的她蹭得睁开了眼睛,一下子从床上跳了起来。
妈呀!他怎么来了?!
“伯母您好,初次见面,打扰了。”
“不打扰,不打扰,一点都不打扰。”
她从床上飞奔到房门,耳朵贴在门板上听外面的动静,一阵抓耳挠腮地想自己牙也没刷脸也没洗,还穿着个洗到发白的旧睡衣。
这让她怎么见人啊?!
……等等,她干嘛要这么紧张?不就是见真角大古吗?
她停下了动作,露出茫然的表情。
“哎呀,大古君你真人可比照片上还英俊哈哈哈哈,真是年轻有为啊。”笼岛慧子捂着嘴笑得开心,她对真角大古非常满意,完全印证了那句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欢喜。
“伯母您过誉了。”
真角大古露出腼腆的笑容,被初次见面的长辈这么夸赞让他有些不好意思。
“那个……我是听家母说,满在家不小心摔倒了?”
“是啊!这孩子太不小心了!不过人没事,正在自己房里躺着呢,我去喊她出来啊。”
“那就麻烦伯母了。”
“不麻烦不麻烦……哦哟,你蹲在这里干嘛?!”打开门的笼岛慧子看到了正贴在门板上的自家女儿,蓬头垢面还露出了一副蠢样。
离房门不远的真角大古当然也看到了这一幕,他噗嗤一声笑出了声,这样子的笼岛满真是少见,不过意外还蛮可爱的。
江九幺蹲在地上懵逼地抬起头,隔着房门和笼岛慧子看到了真角大古,他穿着浅色的休闲服,栗色的头发与之前相比剪短了些,此刻正爽朗地对她笑着,嘴角扬起好看的弧度,清澈的眸子里泛起暖暖的光。
“哎呀!这……丢人丢人!”
伴着笼岛慧子的紧急关门,江九幺的视界从真角大古转换为自家的门板,但她仍保持着刚才的深蹲姿势,只觉得大脑里有什么东西忽然像烟火般绽放开来,缤纷炫目,让她一时应接不暇。
她狠狠拍了把自己的脸颊,疼得她嗷一声差点叫了起来。
天哪,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今天的真角大古看起来格外的帅气和迷人?!
*
十分钟后,满怀心事的江九幺非常淑女地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真角大古坐在她旁边,而沙发的另一边是满眼慈爱的笼岛慧子,和蠢蠢欲动想跟胜利队来一番亲密接触的笼岛凉。
这种时候总得有个人先说两句作为开场,而一般这个角色都该由江九幺担任,毕竟现在的笼岛慧子只顾着看准女婿,基本已经丧失问话的技能了。
可偏偏今天的江九幺也不在状态,光是坐在真角大古的旁边就已经让她紧张得无法呼吸了。
真角大古显然成为了最尴尬的那个人,他对笼岛慧子客套地笑笑,对方却回给他一个特灿烂的笑容,如此反复了三次以后,他都觉得自己的嘴角要抽筋了。
他求救般偷偷碰了下身边江九幺的手,想让她先说点什么缓和下气氛,却不想在接触的瞬间,对方想触电一样迅速缩回手,还一下子往角落挪了半米的距离。
江九幺这么个大动作一下子就惹来了所有人的注目,她意识到自己反应过激,急忙端坐起来:“那个……大古君,这是我的母亲笼岛慧子,那个是我的弟弟笼岛凉。”
“您好,伯母,还有凉君。”真角大古礼貌地向笼岛满的家人点头致意。
“这位是真角大古。”她一时不知道该怎么精准定位他的身份,所幸就这么简单介绍了下名字。
“哦哦哦!大古哥好!请问你是开胜利飞燕号的驾驶员吗?!”笼岛凉分外激动,终于有他说话的份了。
“瞎叫什么!叫姐夫!”笼岛慧子拍了把儿子的脑袋。
“哦!姐夫好!请问你是开胜利飞燕号的驾驶员吗?!”笼岛凉一秒改口,兴奋地跑过去一屁股挤到了江九幺和真角大古的中间。
“是啊。”真角大古很容易跟这样的小男生玩到一起,他戳了下笼岛凉的额头,“我可是胜利队的队员,自然会驾驶胜利飞燕号。”
“哇!!好棒!!!”
被挤到角落的江九幺扶着额头,她特无奈地表示你们真的不吐槽下姐夫这个称谓吗?大古君你这么欣然接受真的没关系吗?
唉,她有点胸闷……
请理解,是真正生理上的胸闷。
江九幺覆上了自己的胸口,心脏部位有种特别怪异的感觉,但这样的感觉一旦对上真角大古,就会暂时消失。
难道是心跳太快刹不住了吗?
江九幺满是疑惑,但也没法深究。
之后他们一起吃了晚饭,在一派其乐融融下,真角大古顺利完成了第一次登门。但因为明早要回TPC总部,他不得不在晚饭后不久离开。
笼岛慧子把江九幺推出了门凑到真角大古身边,硬说人家第一次来一定找不到回去的路,让她赶紧送送。
就这样,江九幺和真角大古一起走出了她家的公寓楼,相较之前的熟络,今天两人还没有真正意义上单独交谈过,这是自他们第一次见面后从没有过的尴尬。
夜幕早已降临,今晚的月色相当迷人。
她侧过头偷偷看了他一眼,或许真的是月色太迷人了,衬得真角大古又好看了三分。
这种感觉非常不可思议。
江九幺在看其他人事物的时候都非常自然,但只要对上真角大古,那画面一下子就跟加了滤镜似的,简直自带美颜效果。
“满,你今天怎么了?为什么总盯着我看?”真角大古察觉到了她今天的不一般,尤其是看他的视线,可以说是非常炙热了。
“因为大古你很帅啊。”她由衷地说道。
真角大古一愣,一下子就笑了出来,以开玩笑的口吻回道:“难道我以前不帅吗?”
“也帅,但今天真的特别帅!”
……竟然被这么肯定的回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