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儿被他笑得恼羞成怒,伸手推搡他,哪知有了前晚的“经验”,郓哥儿闪身让她推了个空,在她转身的功夫里已经跳进屋里去了。
迎儿刚想破口大骂,郓哥儿就道:“不怕被你二叔听见,你就骂吧,反正我是不怕。”
迎儿忙吓得关了门,追在他后头小声道:“我的好哥哥诶,你不要名声我可还要哩,待会儿被人知道你天黑了还进我屋子,那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有啥事你快说,待会儿我二叔醒来看一拳打不趴你!”
她自个儿念念叨叨,不防郓哥儿突然住了脚步,猛一个转身挡在她跟前,迎儿刹车不及,一头撞进他怀里去。
然后,她就被某人紧紧的勒住了。
肩上一只手,腰间一只手,紧得像被捆仙绳捆住一般。
“再叫一声哥哥试试。”
少年心头火起……不过是怒火。
他想起那非要牛皮糖黏着他的邱衙内了,去他娘的“大舅哥”!
迎儿还不知道自己惹恼某人了,傻愣愣的眨巴着大眼,果然叫了声“哥哥”。
郓哥儿的手臂渐渐收拢,迎儿感觉到自己已经贴在他身上了,他身子热得火炭似的,烫得她心慌意乱,忙软语求道:“哥哥,好哥哥,你先放开我好不好?”
这一声含羞带怯的“好哥哥”可不得了,郓哥儿身子骨又酥了,居然觉着她要一直这么娇娇怯怯的唤,他也能勉为其难的接受,哥哥就哥哥,反正他是“好哥哥”。
他从没看过什么画本,他爹也对他羞于启齿,他对男女之事的了解竟全来自同龄人。而这些所谓的“同龄人”,要么是像圆社里许少聪那样荷尔蒙旺盛到摩拳擦掌想去勾栏一条街的,要么就是营里那几个已经成婚了的老油条……
所以,可以想象,他的幻想,他的憧憬都是直白粗糙的。简而言之,目前的他还没有任何怜香惜玉的概念,也不懂如何循序渐进。他只知道有人说过,在炕上收拾女人就要狠,要收拾到她千声“好哥哥”,万声“好哥哥”的求饶才行……
若是,这丫头也有被自己收拾得叫“好哥哥”的时候,该多好啊!就像现在这样,含羞带怯,眸里含了水光,轻轻的唤他,他可以考虑考虑要不要饶过她……
嗯,郓哥儿心猿意马起来。
可怜迎儿被他箍得死紧,也不知是他身上太热烘烘了,还是羞臊的,她的脸红得不像话。
虽然没点灯,但前窗窗户纸糊得薄薄一层,郓哥儿借着月光看见她……脖子也红了。
恰巧她今日穿的襦裙还未换,那领口微微低了些,挣扎间,郓哥儿有种她衣裳就要落下去的错觉……与奢望。
郓哥儿咽了口口水,故意问:“你脸咋恁红?”
迎儿不防被他戳破,愣了愣,才道:“热死了,你快放开我,你这身臭汗,害我待会儿还得洗澡!”
寂静的夜里,郓哥儿又咽了口唾沫,手上愈发用了点劲,将她往自己身上按,仿佛再多凑近一点,再多一点,一点点,他就能舒服极了似的。
腰间却下意识的蹭了蹭。
迎儿正挣扎的身子,一瞬间就僵住……那是……她前世婚后痛苦的源头。那种痛,并非单纯的身体被硬生生劈成两半的痛苦,还有心灵上的煎熬与苦楚。几乎每一晚,她都是含泪忍过去的,有时痛到极致就迷迷糊糊昏死过去,继而又会迷迷糊糊痛醒过来。
到了后来,那男人就骂她是条死鱼,骂她不如娼.妓,与其娶了她,不如去外头包个粉头……当然,他也包过的。
被羞辱到极致时,她也曾试着反抗过,不过没有一次不被打得遍体鳞伤,翌日还得照常为他家做牛做马,若稍表现出不适来,婆婆就会骂她没本事,在房里栓不住男人。
再后来,“感谢”鞑子打下来,他们开始逃难了,过上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日子,男人再没心思折腾她,她终于得了几日的轻松。
那种痛楚似是烙在心间一般,虽已时隔三年,迎儿还是害怕得打了个冷颤。
郓哥儿见她发抖,忙收了旖旎心思,问道:“可是觉着冷了?你刚从炕上下来,吹了冷风会着凉的……我抱抱你就不冷了!”说着趁机愈发用力抱紧她。
迎儿抖得愈发厉害了,想要说两句话,那牙齿却抖得咯吱咯吱响,语不成调。
郓哥儿以为她是害怕了,又无师自通的拍着她后背,轻声安慰道:“不怕不怕,我不会对你咋的……”
迎儿害怕极了,一会儿热一会儿冷的,不断告诉自己:他是郓哥儿,是待她极好的郓哥儿,是对她言听计从的哥哥……终于忍住脚下颤抖,卯足了劲,给他脚面上踩了一脚,痛得他“啊”的惊呼一声,忙放开手去:“谋杀亲哥啊你,把我踩坏了以后吃亏的还是你。”
迎儿跳开两步去,深呼吸了两口,那股害怕才稍稍平静下来。
郓哥儿见她不似平日的伶牙俐齿,渐渐觉出不对劲来,试探着问道:“咋啦?吓到你了?我不是故意的,只是……有时候……身边别人都说……夜深人静……总会……”没句整话,一面吞吞吐吐,一面抓耳挠腮。
苍天呐,这种事情让他怎么解释啊?
少女还是不出声,他又小心翼翼问:“就……就是这个意思……你听懂了没啊?”
迎儿不出声,她心口仍觉着闷闷的难受,出的汗一冷将下来,黏腻在背上,她只想马上洗个澡去。
“你回去罢。”
夜里,少年听得出来她的声音不一样了。似乎前面都还风和日丽阳春三月呢,现在就夹了雪粒子,刮得他耳朵难受,心里也不痛快。
“你咋啦?”
室内寂静:……
“真……生气啦?”
依然寂静:……
“迎儿别这样可好?我给你赔罪,我……我鬼迷心窍,我不是东西!”说着就朝她走过去,在被她甩开之前先拉住她的袖子。
没有再被碰到身体,迎儿就没有先前的害怕与抗拒了,只尝试着甩了两下袖子,见甩不脱也就罢了。
“乖迎儿,是我不好,你别气了可好?”郓哥儿轻轻摇晃着她的袖子,像只可怜的哈巴狗,眼巴巴望着主人眼色。
迎儿的害怕劲头一过,倒不觉着有什么了,只一想到他的无状,就小声骂道:“你们臭男人怎么都这臭毛病?”
郓哥儿如遭雷击。
终其一生,他也忘不了这一刻,忘不了这句话,什么叫“你们臭男人都这臭毛病”?她还有什么男人是他不知道的?还有哪个他娘的吃了熊心豹子胆敢这样对她?
关键是,这都是什么时候的事?自从被她“打断”命根子后,她的事他基本都知道,可以肯定,绝对不是这一年的事。
是他以前没认识她之前麽?他立马摇了摇头,不可能,当时的她才几岁。那是后来这三个月麽?他去了济南府,确实不知道她在家的事。
他有无数个疑问想要一次性问出来,但想到方才她的颤抖和害怕,对,现在他终于知道了,她方才就是在害怕,骨子里透出来的害怕……现在都不是时候,绝对不能问。
除非他想她再也不理他了。
郓哥儿又灰心又气恼,还有种少年人的愤怒,紧紧拽着她的袖子不放,两人一声不吭,就在黑夜里站着。
直到巷子里传来两声犬吠,两人才如梦初醒。郓哥儿丢下一句“宗保说他会亲自同来仙儿解释”,就跑下楼了……当然也没忘了蹑手蹑脚,他可不想被武二叔揍到断手断脚。
迎儿竖起耳朵听了半晌,也没听见大门的开关声,只隐约院墙那边有响动……额,这家伙不会是翻墙头过去的罢?果然去了军营旁的没学到,歪风邪气倒是沾染了一身。
心内嘀咕过几句,迎儿吹了那冷风,本还想洗澡的心也没了,就在后窗站着,开了窗户往外头瞧,县城里一片漆黑,没有一丝灯火。虽有宵禁,也是难得的安宁岁月,可惜这样的安宁日子也要到头了,如果还像上辈子一般,那再过四年,鞑子就要打下来了。
她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没有能力改变时局,改变历史,她只想一家人好好的……所以,那战,管它打不打呢,只消郓哥儿人没事就成。
怎么又想起他来了,迎儿叹口气,关了窗户,又躺回床上去,只是再难入眠。
直到更鼓敲过,听见她爹起床准备上铺子的声音,她的睡意才重新回来,好容易睡着。
只是睡着了也睡得不安生,梦里又见到那男人的模样,听到婆婆骂她没爹没娘还没本事,一会儿是男人床笫间的及尽羞辱折磨,一会儿是背后婆婆的诛心之语……她就似个孤魂野鬼般,游离在房子半空,看着那个叫“武氏”的妇人,脸色蜡黄,形容枯槁,一声不敢吭的受着那些污言秽语。
迎儿很想大声叫醒“武氏”,告诉她:你再不反抗就只有等死的份!你死了还怎么报仇?快想法子挣钱啊,你不是从小跟着你爹蒸炊饼麽?你不是会染线麽?你快拿出本事来啊!
但武氏只是个软弱无能的妇人,她没有钱,没有自由,没有可以商量的朋友,没有强大的后援,甚至连家门都出不了。除了还有一条命在,她就是个行尸走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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