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起身从身后把那碗正在盖着的安胎药端向了年世兰。
“行了,我会用的,你回去吧。”年世兰冲着齐月宾摆了摆手道。
“侧福晋,这是妾的一片心意。”齐月宾端着安胎药没动弹。
“大胆,谁给你的胆子让你以下犯上的。你一个小小的格格也配本福晋喝你的安胎药。”年世兰面露不屑,随即挥手打碎了齐月宾手里的药碗。
齐月宾的心头猛的一挑,连忙蹲下了身子去捡药渣。一个不慎,就被碎片划破了手指。
“行了,一股小家子气的,这种事哪里值得你亲自动手啊,可见你是把自己的身份看的有多低。”年世兰讽刺的看向了齐月宾。
鲜血从划破的伤口处流了下来,齐月宾被年世兰的人从地上拉了起来,包扎好了伤口。
“格格,此等小事,还是让奴婢们来吧。”松芝道,指挥着小丫鬟把地上的残渣给打扫干净。
没一会,地上就整洁如新了。
看到年世兰和她的人神色如常,齐月宾放下了心,提出了告辞。
待齐月宾走后,年世兰的脸色猛的一冷,对着松芝问道,“那些药渣呢?”
“侧福晋,已经处理了。”松芝一愣道。
“去找回来,把药渣送给哥哥,让哥哥找大夫验一下。”年世兰咬牙道,浑身颤抖。
那个答案,那个答案。
不要啊——!
作者有话要说: 甄嬛传,安到四爷身上,让我写的吐血。
☆、年世兰心碎
可是最后的结果击碎了年世兰的最后一点奢望。
“胤禛。”年世兰抚摸着自己的肚子,眼泪流了下来。
孩子,你的阿玛不喜欢你啊,原来一直以来,只有额娘一个人爱你啊。
年世兰想起和胤禛的初相识,多好的美好,就如同一场美好的梦境一般。
可是,现在她的梦碎了,她也该醒过来了。
此时此刻,她的心里不知道对那个给她送字条的人感激还是怨恨。
想起弘晖大阿哥那健康的身子,年世兰咬唇下了一个决定。
她肚子里的孩子,她身为额娘她是无论如何都要保住他的。
“松芝,你去通知我大哥二哥,就说我要见他们一面。”年世兰努力打起精神来说道。
胤禛这一次没有下手成功,难保不会有下一次,她现在已经不敢赌那个男人对她的爱了。
比起胤禛来,她的两个哥哥显然更能靠得住。
年羹尧和年希尧一听年世兰这么说,一下子就炸了。
“我去找他算账,我这么尽心尽力的辅佐他,他居然敢这么对待你。”年羹尧气急败坏的道。
“老二,你冷静一点,他是君,你是臣,你不能以下犯上,而且咱们妹妹以后还要在他后院里生活呢。”年希尧冷静的分析道。他也很生气,但是这并不是老二意气用事的理由。再说了,他拿什么理由去对付皇族,这不是以卵击石么。
由年希尧带头,兄妹三人商量起了对策。
“也不知道年世兰这一胎能不能保得住。”宜修沉思道。哪怕年氏本人并不是一个省油的灯,她也不想伤及无辜的孩子。
同样是爱着胤禛,却又被他背叛的女人,某种意义上,她宜修和年世兰是同病相怜啊。
只是,她没有一个让胤禛忌惮的家族,所以她的孩子没有让胤禛亲自下去手而已。
想起柔则这几年,一直私下里求求子药的经历,宜修嘴角扬起一抹冷笑,姐姐,这辈子,你都别想拥有自己的孩子了。
想要宠爱,还想要子嗣,世界上哪里有这么便宜的事啊。
不知年氏兄妹三人那天商量了什么,年羹尧还是一如既往的支持着胤禛,没有让胤禛看出任何端倪来。
胤禛一边欣喜于年羹尧的鼎力相助,一边又忧愁于年世兰的肚子。可能是已经下过一次手的原因吧,胤禛的心里对年世兰的那个孩子再无一丝的不忍。
与此同时,后院里原本一直身体健康的年氏在肚子里孩子的折腾下,最后她的身子柔弱的和柔则有的一拼。
“回爷的话,侧福晋现在身体的脉象变得不稳起来,以后孩子出生以后身体可能会比一般的孩子虚弱。”太医满头大汗的说道,生怕雍亲王怪罪到他头上。
现在雍亲王府上也就一个大阿哥,想必侧福晋这胎也是很重要的。
胤禛听到太医的话后心里狂喜,面上却没表现出来,“不管是什么药材,你尽管都开出来,一定要尽快调理好侧福晋的身子。”胤禛叮嘱道。纵然年氏肚子里的这个孩子还没有除去,他出生后也威胁不了他多少地位了。如此一来也好,他的手上也不用沾染上自己骨肉的鲜血了。
皇帝最钟爱的儿子和已经成年的胤禛没法比,所以那个高高在上的皇位已经可以说是胤禛的囊中之物了。
乌那希看着已经接近油尽灯枯的皇帝用玉玺在他留下的那道圣旨上盖下,昭示着这一切都已尘埃落定。
没几天后,皇帝就成为了先帝爷,那道圣旨也随知公告于天下,胤禛成为了新帝。
先帝逝后,胤禛先后把自己的额娘和后宫都大封了一遍。
宜修为后,柔则为皇贵妃,年世兰为贵妃……。第二年举办册封大典。
若是换做年世兰以前的那个脾气,在府邸和她同一身份的柔则进了宫后压她一头,她肯定早就闹了起来。可现在,差点经历过孩子之殇的她已经没有那个心力去闹了。
现在,她守着自己‘体弱’的二阿哥,早已不复当年的张扬。
胤禛的背叛如同抽去了她全部的热情,她再也对那个男人找不回从前那个感觉了。
“年氏这样也好,以前每每看到她那样啊,我总是想起以前的自己。”宜修对着镜子说道,也不知道是说与谁听。那样的热烈,那样的毫无保留,可绚丽过后,她们却都只在胤禛心里留下了一团灰烬。
“娘娘,您是在跟奴婢说话么?”剪秋疑惑道。
“没什么,只是本宫的一些自言自语罢了。”宜修笑着道,让剪秋把她封后大典要穿的朝服拿过来让她看看。
她是胤禛的元后,是能和他一起享受朝堂上众人参拜的皇后。
清朝按规矩来说,同样可以接受文武百官参拜的人还有皇贵妃,可是她不想和姐姐站在一起啊,那会让她心里不舒服的,宜修抚摸着皇后的朝服想到。
她的嘴角扬起一抹冷酷的弧度。
翊坤宫内,年世兰正在耐着性子哄着想要出去玩耍的弘昀。
“额娘,为什么大哥三弟他们都能去外面玩,为什么就独独我不行?”弘昀哭着问道,手里抹着眼泪,年幼如他,还有很多的东西都未懂得。
年世兰的心猛的一痛,她蹲下身子抱住了自己的二阿哥,“弘昀,都怪额娘,这都是额娘的错。”年世兰哭泣道,儿子的哭声听在她的心里如同滴血,可是她却没办法满足他的愿望。
“额娘。”见自己额娘也哭了,弘昀愣住了。“额娘你别哭了,以后弘昀再也不出去玩了。”弘昀懂事的给年世兰擦了擦眼泪。
顿时,年世兰的眼泪越发的汹涌起来。
她多想让弘昀也和其他阿哥一样‘健健康康’的,可是以他们年家在朝堂上的势力,只怕弘昀‘健康’了,胤禛那里就该寝食难安了。
让一个帝王在心里如此惦记着,难保胤禛不会再此对弘昀下手。
想起怀着弘昀和生他时的九死一生,年世兰不敢拿自己儿子的安危去赌。
当年她心仪的那个男人早就不见了,取他而代之的是一个铁血的帝王。
而她,当年那个对胤禛只有满腔爱恋的年世兰也早已经不见了,她现在是冠宠后宫的贵妃娘娘,纵然仍旧比不得乌拉那拉宜修和乌拉那拉柔则,却也是后宫头第三号人物了。
成长是痛苦的,可若是让年世兰再选择一次,她仍旧会保下弘昀,她的孩子。
她宁可明明白白的死,也不愿意稀里糊涂的活着。
作为胤禛的宠妃,她够格。作为年家出来的贵妃,她也够格。
从此以后她就是,也只能是年贵妃了,年世兰,就让她成为她年少时期一个美好的回忆吧。
在接受册封大典的那一天,柔则从早上起就咳嗽个不停,太医一诊断,是风寒。胤禛心疼的无以复加,他按住柔则,让她躺回床上,“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册封典礼而已,你若喜欢,以后朕逢年过节时就让他们参拜于你。”
“咳咳,多谢四郎了,你还是先咳咳,先走吧,我不能把病传染给你了。”柔则捂着胸口道,眼底充满寞落。
她不稀罕什么册封大典,她稀罕的是这一天,她能和胤禛站在一起接受众人的朝拜。
哪怕还有妹妹同样在胤禛的身边,她也能做到自欺欺人不是。
四郎,你总说我才是你的妻,可是你我心里都明白,你的发妻是乌拉那拉宜修,我的妹妹。
若是当年,我身上没有婚约,先进你府邸的人是我,那我们现在的状况是不是就完全不一样了,柔则看着胤禛离去的背影想到。
可是没有如果,因为她心里清楚,她才是插进自己妹妹和胤禛之间的那一个,只是她后来者居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