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娘亲跟我说：男女授受不亲。如果有臭男人碰我，就打断他的手。”
“所以，……你要打断我的手？”
“你觉得自己是臭男人？”
“……”
……
场景再换，他们上路了。
照明魂导器的光芒照亮了那一端的黑暗，这边的笑红尘心情却越发沉重。
这些画面是什么？
为什么他会觉得熟悉，但拼命搜寻却找不到这段记忆？！
431.
……
“你抱我一下，我抱你一下。这样我们就扯平啦！”
“从这刻开始，你不要离开我周身一米范围。”
“……我怕。”
我怕。
怕自己恐是无法将你完好的带出地狱。
……
杀戮之都，黑色的恐怖骑士。
他们向她下跪，口中称她为「尊敬的杀神大人」。
黑夜深沉没有星光，唯有一轮妖异的明紫残月挂在天空之上。
杀戮之都，疯狂糜烂的城。
它是堕落的乐园。
随处可见的杀戮和鲜血，围观者兴奋拍手大叫。暴力、血腥、背叛，纠缠的男女躯体，肆无忌惮的做|爱，淫邪与堕落。人性的扭曲和丑陋，全都在这城中暴露无遗。
笑红尘皱紧了眉头，然后听到自己的声音问：“这里究竟是什么恶心地方……”
小姑娘声音平静：“地狱。”
……
“如果我说，我就是在这种地方长大的，你会怎么想？”
“……”
“骗你的。”
……
小姑娘回过头来朝他笑，碧青的眸子依旧是鹿一样的清澈，在满目的邪祟污秽中显得那样刺眼。
即便身处地狱，她依然纯粹干净。
那些肮脏的东西污染不了她。她心智坚定犹如不可打磨的金石，世间最锋利的刻刀也不能在她心上留下痕迹。
她的矛，无坚不摧。她的盾，坚不可摧。
——这是个多么悲哀的事实啊。
432.
小姑娘对他说，在杀戮之都内不能相信任何人。
“但你可以信任我哦(o^^o)～”
“理由。”
小姑娘看着他展露笑容，是无邪的美。
她说，因为我绝对不会伤害你。我永远不会对你有恶意。
“永远？”
“永远。”
“……哪怕我对你有恶意，甚至做出伤害你的行为？”
“是的。”
小姑娘没有犹豫地回答了他。她握紧了他的手，一直都没有松开。
“你就不会受伤。不会难过吗？”
“唔，大概会有一点难过……但是我好喜欢你呀！不舍得讨厌你，所以就原谅你啦(o^^o)”
他微红了脸，又恼羞成怒：“……你闭嘴。”
小姑娘鼓起了脸，却还是乖乖听话了：“quq，好吧。”
等到了那杀戮之王的所在，小姑娘终于放开了手，他一惊，忽然生出一种要失去的恐慌，下意识地捉住了她离开的手。
小姑娘眨了眨眼睛，然后朝他笑。
“别担心呀。我不会有事的。”
“……我没担心你。”
“那我进去啦。你放手呀？”
“…………”
他咬了咬唇，别开眼睛。
“……小心。”声音轻微到耳不可闻。
“？你刚刚说了什么呀(＞＜)”
“没什么。”
“哦……”
小姑娘看起来有点失落。
他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放开了收紧的手指。
小姑娘扬起唇轻轻地笑。
她递给他一个安心的眼神，却没有再说什么，转身走进了门中，被黑暗吞噬。
——仿佛她此去，便再无归来之时。
433.
黑暗的房间。
站立的小姑娘，坐着的男人。
只是原本平和的对话，忽然被打破。
小姑娘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她碧青的眸子点亮赤色的光芒，铅灰的长发变作朱红颜色。她瞪着那个高大的黑发男人，一字一句坚定道：
“他不是堕落者！”
“我要带走他！”
可力量悬殊，她被狠狠击飞，撞上冰冷坚硬的墙壁。鲜血涌出，衬着她苍白的肤色是刺目的红。
那个曾在日月帝国放话说“若她伤一厘便屠一城”的黑袍男子，垂下眼眸高傲又淡漠的出言讽刺。
他说：“作为杀神，你很温柔啊。”
——但这种温柔是不可取的。它会害死你。
笑红尘听出了这个男人的言下之意。
小姑娘倔强起来根本听不进劝。她挺直脊梁，顽固地重复那两句话。
铂金的光芒浮现，将一切都覆盖。
随之而来的便是死寂的黑暗。
笑红尘一手撑在看不见的墙上，另一只手握成拳，指甲陷入肉中。
然后他听见了小姑娘的声音。
——“我是金灵之女，人类之子。双生武魂，天赋异禀。”
他听到她这样说。
抬起头，却看不到她的影子。
四周的黑暗突然有了变化，白雾涌现，期间似乎闪过了许多的画面，但却来去得太快，他看不清楚。
他听到小姑娘的声音在继续说话，说着那些曾经。
她说，我自幼便知晓，我必须拥有必胜的信念。
她说，我三个月内打了一百多场架，在十二岁的年纪里，无人能敌。
她说，我十七岁进杀戮之都，杀一千零一名堕落者，成就杀神。
她说，我和哥哥进星斗大森林，生死逃杀中重伤力竭而亡。
她最后说——
“这些就是我的曾经。”
“十九年的，短暂人生。”
434.
画面再转。
还有声音在轻轻诉说，却已再入不了他的耳。
奇异空间中他看见自己被封入气泡，小姑娘静静望着他。黑发赤眸的男人在一旁说着什么，小姑娘最终摇了摇头。
……
最后的画面是星斗大森林。
小姑娘的手指轻轻抚过他的眉眼，忽然俯身落下一吻。
“谢谢你。伸手救我。对不起。把你牵扯进来。”
她难过的说。
“那些不好的记忆。请忘掉吧。”
——于是一切就在这里戛然而止。
四周开始了又一次变化。黑暗与虚无被金银两色的光晕替代。笑红尘望着四周，眉头紧皱。
接下来还会出现什么？
“刚才你看到的，是你们跌入异度空间之后，被那孩子拿去的记忆。”
一个陌生的温和声音自身后响起，却并不显得突兀。
笑红尘猛地回身，看见了一个男人。
蔚蓝色的长发，深邃如海的眼眸，这个突然出现的俊美男人看起来竟意外的有一丝眼熟。
男人随意的席地而坐。在他身旁悬浮着一个淡金的气泡，里面是闭目沉睡着的……小姑娘。
仿佛是没有看到笑红尘剧变的脸色和他眼中的杀意，男人伸手指了指身前，微笑道：“坐。”
——“我们谈谈。”
-TBC-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似乎都在期待修罗场。
成。
我就写他们心平气和谈人生(buni _(:з」∠)_
*【429】截取自NINETYNINE的歌曲《妖姬》
第69章 065
435.
“因为特殊原因，只能以这种方式跟你见一面。”男人说，“请坐。”
笑红尘握紧了拳头，沉默：“……”
——明明看起来是个温和的人，却有股令人无法拒绝的威势。恐怕是个危险人物。
笑红尘想。
他依言在男人所指的地方盘腿坐下，视线却望向那金色气泡中的小姑娘。
“她——你把然然怎么了？”
男人轻叹一声，面容苦恼：“调皮的小姑娘吃了不该吃的东西，然后闹了消化不良。我只好先让她睡一会了。”
“……”笑红尘抿了抿唇。
“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男人也把目光投向气泡中的小姑娘，忽然伸出手贴上了气泡外围。笑红尘瞬间绷紧了神经，差点就要站起来。
但也正是这时，他发现他体内的魂力好像消失了，更别说释放武魂。
而男人却像是根本感觉不到笑红尘强烈的敌意似的，摸着金色气泡，放在小姑娘身上的目光温柔得像一汪春水。
“然然是个温柔的孩子。”他说。
“她觉得那些记忆对你来说不太好，所以取走了它。连我都无法为你恢复。毕竟，失去的东西是无法再找回的。”
“所以你刚才看到的记忆，是属于然然的。”
笑红尘瞳孔一缩。
“刚才那些……都是真的。”
“自然。”
她说的那些话，为你受的伤，抱过你，吻过你脸颊。这些都是真的。它们——
曾经发生过。
436.
男人将目光移回，温和地看着他。只是男人的微笑太冷，笑红尘只感觉到一股寒意沿着脊椎骨慢慢上爬。
“我们家的小姑娘从前就是这样。让我们一直都很头疼。”男人口吻平淡，“险境中永远选择牺牲自己，痛苦永远自己背负。世界一直在变，可万年过去，她依旧如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