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弗勒斯皱起眉:“你这几句话是在羞辱我吗?”
“羞辱?不不不,当然不是,只不过若是你知道我说的东西接下来的东西大概能理解的更清楚点,”莎法尔冲他摆了摆手,手指抵在下巴上做思考状,好一会才找到了一个西弗勒斯斯内普能理解的形容:“你知道厄里斯魔镜吗?”她倾过身子,抬手摸着西弗勒斯苍白的脸颊。
“我就是那有型的厄里斯魔镜,而你的奥菲利亚……就只是你想要的那么一个人而已,你想要,我回应、扮演,直到最后你的愿望消失,或者是我的死亡终结这场戏剧……仅此而已。”
西弗勒斯的嘴唇隐隐有些颤抖,他不可置信的看着莎法尔那张冷淡的脸,她的表情称不上是笑,只是浅浅勾了勾嘴角露出了一个上扬的弧度,有那么一瞬间他险些以为这个生着和他妹妹一样面容的“陌生人”似乎想要哭出来。
但是无论如何,她生着和奥菲利亚一样的样子……他不知道自己为何要相信这个奥菲利亚的话,也许是因为他还信任着吐真剂的作用,也许是他无法对这张脸硬下心肠,也许是因为,他下意识地觉得她是对的。
“……我不是很能理解你的意思。”黑发的少年低低的说道,声音里仍有几分不甘:“我不想要别的,你若是想要什么我会拼尽力气给你弄来……只是想要我的奥菲利亚回来,不行吗?”
……想要“奥菲利亚”。
想要他的奥菲利亚。
……他们想要的,永远都是他们想要的。
那我塑造出来的理由又是什么!?
莎法尔打量着西弗勒斯·斯内普充满真诚的恳求目光,蓦地低低笑了起来。女孩把自己在书堆里缩成一团,细白修长的手指搭在眼睛上,没一会那压抑在喉咙里的低笑声就笑成了浑身颤抖的癫狂。
这个少年对曾经的她的那份执念,让现在的这一个反而觉得自己的回来是一场无趣又寡淡的闹剧。
西弗勒斯看着她忍不住把自己缩了缩,莎法尔的笑声渐歇,蓝眼睛瞥了一眼略显慌张无措的少年,他看起来很想让自己板起脸露出严肃的样子,但是他最终还是失败了。
“你知道如果还是原来的奥菲利亚,她的结局会是什么样的吗?”
西弗勒斯缩了缩脖子,他看着眼前的少女露出恶意满满的笑容,活像是个披着精致皮囊的小恶魔在凡人的耳畔轻声细语:“你会一直陪着她,你期待着荣耀,力量,地位,于是她给了你,你拥有你期待的一切并且不需要为此付出任何报酬,你说她是你的光,你以她为荣,但你也在最后对她说了一句‘你高高在上不可触碰,你看似做了一切可你根本什么都不懂’。”
西弗勒斯没说话,他只是看着莎法尔的蓝眼睛,那里凝着一泓幽蓝的泉,仿佛只需要一眨眼的功夫就能落下来。
“……我听见你说什么了,你别哭。”他最终只能挤出来这句干巴巴的安慰。
“我没哭。”莎法尔语气冷静地反驳道,她面容平静声音清亮,眼尾甚至没有一滴泪水,西弗勒斯抿了抿嘴,原本的那个想法又被他压回去了。
“你是奥菲利亚。”
这回反而换成莎法尔不承认了,她冷着脸否认的样子某种程度上和她在阿斯加德的黑发兄长反驳大哥的样子一模一样: “我不是。”
“你是奥菲利亚。”西弗勒斯又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语气带了点她所熟悉的、只对那个原本的“她”才会流露出的无奈:“你只是……突然知道了什么,所以你不像以前那么乖了。”
“我说了我不是奥菲利亚。”
西弗勒斯直起身子,把莎法尔的脑袋搂在怀里——那甚至称不上是一个拥抱,就只是少年固执的把对方的脑袋禁锢在自己的手臂下面而已。
莎法尔垂在两边的手指轻轻颤了颤,却没有拒绝这个姿势较为扭曲的怀抱。
“别这样,女孩……我只是,只是忽然觉得,你不是我原本认识的那个样子,你让我觉得陌生,所以我才害怕,害怕你不是我的奥菲利亚。”男孩苍白冰凉的手指一下下的安抚着她柔软的发顶。“……但现在我知道你是。”
这个感觉有些微妙,他也知道自己的反复无常有多奇怪,唯一的庆幸之处就是他还没有把之前的猜疑告诉别人。
如要用一个不太恰当的比喻来形容一下西弗勒斯现在的感觉,那就是原本被他锁在笼子里的金丝雀突然有一天跑得没了影,过了几天后那只金丝雀回来了,但是却完完全全变了个样子,变得会舒展羽翼飞翔于天空之中,也不再需要低头在他手心中啄食,完完全全,变得像是一只陌生的鸟儿。
——但是即使学会了飞翔的技巧,那依然还是他的金丝雀。
作者有话要说: 这里来揭露一下之前的小彩蛋吧,也是几个名字的灵感来源。
奥菲利亚——莎士比亚《哈姆雷特》的女主角,落水而亡。
贝蕾妮丝——爱伦坡《贝蕾妮丝》,病逝。【在她绝世无双的美最粲然夺目的日子,我从来不曾爱她。——原文】
莎法尔——克什米尔蓝宝石,在1879年被发现,但到1889年其官方开采即宣告结束。由于蕴藏量十分有限,10年间已挖掘殆尽。
☆、第五十九章
“知道吗孩子, 爱是具有力量的。”
霍格沃兹的校长室内, 阿不思·邓布利多用这句话作为了这次谈话的开头。老人苍老枯瘦的手指稳稳地端着一杯红茶递到了她的面前, 莎法尔将放空的目光重新聚焦, 放在了邓布利多的身上,她沉吟一会, 接过了杯子。
“我不敢相信你用这种话作为我们交谈的开头。”
“如果我说我是因为听到了你和你哥哥西弗勒斯·斯内普的谈话,你会怎么想。”
“不怎么想。”她抿了一口茶水后就把杯子放在一边:“西弗勒斯·斯内普曾经觉得我不是他的妹妹, 虽然这个想法大概持续了还没有来得及超过二十四小时就被他推翻了。”
“我们经常会觉得原本无比熟悉的人特别陌生, ”邓布利多回答道:“但是像你哥哥西弗勒斯这样直觉觉得换人的,倒还是少数的少数。”白胡子老头的嘴唇张了张,带动着他长长的、挂着可爱小蝴蝶结的长胡须也跟着抖了一抖,“我猜可能是他最近学习太认真的结果导致有些草木皆兵……像是什么复方汤剂之类的东西。”
莎法尔并没有听老人的絮絮叨叨,低头喝着杯子里尚且还有些发烫的茶水, 放了过量的糖和奶, 有点腻了, 过量的厚重甜味反而在舌根处残留下了干涩的苦,待到最后一口咽下肚子, 莎法尔终于清了清嗓子, 抬起了头。
“为什么是爱。”
“……什么?”
老人眨了眨眼睛,有些疑惑。
“为什么是爱。”莎法尔极为耐心地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她看上去与其说是不理解, 不如说是不在意,她对待这东西的态度比汤姆·里德尔更加让邓布利多心怀不安。
“我猜你是想说,是所谓的‘爱’让西弗勒斯觉得我还是奥菲利亚,就算我突然之间性情大变让人觉得陌生不已, 但是西弗勒斯依然觉得我还是他的妹妹。”
“人是不会看错自己爱的人的,奥菲利亚——他们可能会有偶尔迷糊,但是他们不会永远错下去,他们的心里会有一杆标尺,为他们恒定正确与错误。”
邓布利多如此回答。
莎法尔安静地望着他,抿起的嘴唇弯出笑弧,像是把薄薄软软的刀,但她很快就藏起了那点冰冷的锋锐,“不是所有人都有爱的。”
“当然。”邓布利多点点头:“这世界上存在着无法理解什么是爱的人。”
莎法尔若有所思的跟着点头,对于这句评价深感赞同。
爱这种玩意太复杂了,比如现在的她。
之前面对西弗勒斯·斯内普的时候她有片刻的软弱与逃避,不过她更宁愿称呼那种感情为阿赖耶的残渣。
莎法尔摩挲着手指,指尖上还残留着一点滚热茶盏上印下的余温。
“邓布利多教授,人类心中的‘这杆标尺’是哪里来的?”
老人抖抖胡须,思考了一会莎法尔这句意味含糊的话:“你是指人们心中善恶的标准?”
女孩托着下巴,“总得有人教不是吗?”
她现在思考的问题就是,是谁最初赋予了善恶的定义。
莎法尔诞生于阿赖耶,而阿赖耶诞生于人类自身的意志力,可以说人类爱的定义并非阿赖耶赋予人类而是人类赋予阿赖耶,那么最初在没有阿赖耶的时候,又是谁指导人类得到了善恶的定义?
阿赖耶只是世界的抑止力,并不具有独立的人格与单独个体化的思考能力,这是历史、文明、人类意识的最终结晶体,1922年,人类侧的抑止力拥有了一个理论上的名字,集体无意识。
而提出“集体无意识”这个理念的荣格,在他的论述中,所谓的集体无意识是指遗传保留的无数同类型经验在心理最深层积淀的人类普遍性精神。
他将人的无意识分为两个,一为个体,二为非个体,前者只到达婴儿最早记忆的程度,是由冲动、愿望、模糊的知觉以及经验组成的无意识;后者则包括婴儿实际开始以前的全部时间,即包括祖先生命的残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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