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我其实也花不了多少钱,我只是想为我妈存些,但如果她知道了这些钱的来处,恐怕死都不会接受,你也知道的。”艾瑶最后表态,“车,我无论如何不会开的。”
郁沛小心地,“阿姨那里,我爸不是一直在给她打钱吗?”
艾瑶,“那不过是生活费而已,是按照法院判决书上来的,估计也没多少,具体多少,你问问他就知道了,当然,他虽有钱,也都投资出去了的,钱再多,可用在自己身上的未必有多少,但有的人就喜欢抱着钱睡觉,觉得那样踏实,他可能就是那样的人吧?”
我环顾艾瑶的住处发现两个女孩子的生活都极简朴,房间布置也很素雅,被子叠得也方方正正,可以看出艾瑶也不是一个易被外事外物纠缠不休的人。
郁沛,“也是,我爸对自己的生活要求也很简单,饭能吃饱也就知足了,除了在我妈这件事上对不起你们,其他的也没……”
“够了,人的一生干一件坏事就能毁人一辈子,难道这还不够吗?”艾瑶打断他,“难道他不该忏悔吗?”
郁沛,“他其实一直在内疚,我常见他只要在家,每天晚上都会抽很多的烟。”
艾瑶,“你不知道吗?那是做了坏事的人在麻醉自己。”
郁沛,“不管你怎么说都是情有可原的,不过这两年他确实身体不好了,晚上常常会咳嗽很久,有时我听着都会纠心,我知道你就是他最大的一块心病。”
艾瑶低下头,“我其实早原谅他了,就是母亲那里——”
郁沛,“姐,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上一辈的恩怨不要让它在我们这儿延续下去好不好?”
艾瑶,“其实我们过得也挺好,你们又是何必呢?”
郁沛,“别说我爸不想丢了他唯一的女儿,是我也不想失去我唯一的亲姐姐啊。”
艾瑶暗自叹了一口气,“其实我应该恨你的,怎么经你这么一说,反倒是我捡了个大便宜啊。”
郁沛,“我不管大人们如何,但你我不会让人欺负你的,因为我是男子汉。”
艾瑶无奈地笑了,“好了,男子汉,反正现在我们的关系也公开了,那姐就让你帮忙做一件事,把那车卖了吧?”
郁沛,“还真要卖啊?”
艾瑶,“我什么时候跟你开过玩笑?”
郁沛,“是啊,你都一直不理我。”
艾瑶拿出钥匙给他,“拿去吧。”
郁沛也摸出钱夹抽出一张卡,“喏,我爸早想到了,怕你不要,这里是200万,用你身份证号开的卡,你用手机查下,顺便把密码改了。”
艾瑶,“那直接把卡拿出来,用得着搞得这么兴师动众,路人皆知吗?”
郁沛,“要不是这样的兴师动众的,就你一惯的反应,能要吗?”
艾瑶,“那倒也是,把车正好物归原主得了,反正他也没什么损失。”
郁沛,“只要姐姐开心,姐姐说什么都好。”
艾瑶,“你呀,这张嘴怎么就生得这么甜呢?”
郁沛则再贫,“因为我的姐姐很难哄啊,我得想法让她开心啊?”
艾瑶摇头,“太假了,你天天在办公室哄那索大小姐,那底藏的是哪门子心思啊?”
郁沛望向我又不好不开口,“日后你就会明白了,总之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也就借口离开了,毕竟是人家的家事,郁沛见我走了,也就跟随我一同出门了,也跟我说着差不多相同的一句话,意思是都不是我们所看到的那样。那又是哪样呢?我实在也猜不出。
不过,索欣最近倒是对郁沛的态度转变了不少,好像还是角色转换了似的,但郁沛对她反而又不理不睬的了,可能看她也是太能见风使舵了吧?200万的豪车足以改变一个人的性取向更何况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事呢?喜好在金钱面前又何足挂齿?不过是换了个人换了张而已,本来就谈不上爱情,一厢情愿也不过是自作多情。
只是,索欣自觉做事不很明显,不过她的心事除了当局者迷,怎么可能躲得过我们的眼睛?卜瑾那边她好像也没有放弃,大概是预备着一颗红心两手准备了。
第74章 革命同志
与我家隔着一道路搬来了个东邻,说是要开澡堂,天啊,一天到晚切割机、电锯、电焊机、挖掘机、推土机轰隆轰隆的,一会让人以为他家是挖矿的,一会让人以为自己的旁边是个工地,一会又以为是他们在造飞机,造飞机我怎么可能会见过,只是根据影视片中猜想一下罢了。
“唉,芮姐,你在写什么呢?”我正趴在办公室的走廊栏杆上,安芬不知什么时候已窜到了我的身后,“哦,原来你在摘抄电话录啊。”
“是啊,我怕哪一天我的手机也不小心丢了,通讯录里说不定会有很重要的人啊。”我突然想起她的手机前段时间弄丢了,并没有揭她旧伤疤的意思,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不过,女孩子忘事就是比较快,“是吗?有多重要?要是重要那还不牢牢记在心里,至死不忘啊?”
我戏谑她,“是不是最近又开始追剧了,爱情片看多了吧?有多重要等需要的时候才会知道啊,傻丫头。”
“写了这么多,你累不累啊?”
“还行吧,办公室里太吵了,还是这儿比较安静些。”
她就朝里望了一眼,大概看到那两个活宝还在耍杂猴,便从鼻子里冷哼了一声。
她也趴在栏杆上絮絮叨叨地,“我上高中的时候啊,老喊作业多得写不完,你猜我姐怎么跟我说?她说啊,要是语文写累了,就写数学,数学写累了,就写英语,让我把物理、化学、政治、历史的换着写,说是这样就不累了。”
可是我也没见她姐有多高的文化啊,“那她上学时也是这样度过来的?”
“哪呢,她连高中都没考上。”安芬苦大仇深地,“不过她说,正因为她没有这样写作业,她才没考上大学的。”
我说,“哦,好像还很有道理的样子啊。”
“唉,我上高一的时候,我的同桌是个男生,他那天没带学生证,班主任就让他写检讨,可能要求好几千字吧?结果他写完又被他撕得粉碎扔在地上,不过,在他撕之前还让我看了几眼,大意是说如果明天再不带学生证,他就明天不来上学,如果后天不带来,他就后天不来上学,如果再大后天忘带了,他就大后天不来学校,再如果是大大后天忘带了,他就大大后天不来学校,如果他再大大大后天忘带了,就一辈子不会出现在学校里,最后总结一句话,反正他也不想上学。”
“真牛啊。”
“还牛?最后不还是没勇气交给老师。”安芬顿了一下,“不过,还有件更牛的事呢。”
“哦,说来听听。”
“还是他啦,语文老师看他作业写得一塌糊涂,气得便把他作业扔在讲台处的地上,让他去台上领,他雄纠纠气昂昂地走上讲台,弯腰从地上捡起本子后顺势以抛物线状狠狠地甩向了最后排,吓得好多同学都惊叫起来,以为空中突然来了什么不明物,会莫名地夺了他们的命,估计要是炸弹,不是墙被穿透那么简单了,恐怕整栋楼都给废了。”
“老师也不管?”
“语文老师是个老头儿,个子也矮,班上的奇葩太多了,跟唱山歌似的,这边唱来那边喝的,当面恭恭敬敬地背地就做鬼脸,也就是说他转身在黑板上板书的时候,下面就会有场哄堂大笑的声音,班主任最后也是黔驴技穷,能管好自己的那节英语课就不错了。”
“那样的学习环境,也难为你了。”
“那有什么,我们都是超人,夹缝里求生存,个个生命力旺盛得很,斗天斗地,呵呵——”她突然挠挠头,“就是不敢斗祖宗。”
“哦”我把这个音拐了个弯提上去,“难不成你们女生也是一霸啊?”
安芬果真直率地,“当然了,女人不也是半边天嘛,我们是唱着义勇军进行曲直向前的,怎么可能会甘居人后,给他们拖了后腿?”
“那看来你班的体育是给你们学校争光了。”凡事存在总有它存在的根基吧?
“芮姐,你还真聪明,如果你是我的同学,我们一定很快就会结成同盟的。”安芬眉飞色舞地,“什么田径赛、长跑短跑接力赛的,第一名几乎都没有花落别家过。”
“所以学校对你们班的纪律那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不是管不了,而是你们某些时候也能为他们争光。”
“那是,每逢那时,年级主任,正副校长的脸上都喜气洋洋的,连班主任也不拉着个脸了,还会主动给我们发水,还会与我们班几个特活跃的家长里短的闲聊呢。”安芬一脸的幸福时光,“那是我上学期间觉得最有人生意义的一年。”
“哦?是不是还谈了男朋友啊?”
“怎么可能啊,我们都是哥们,在一起都是称兄道弟的革命同志。谈恋爱,在那里会是一件非常可笑的事情。”安芬这时又伸头向我们大厅里望了望,“他俩是不是有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