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晚上索欣像个孩子似的把老妈客厅的灯开了关,关了开,听说有三种颜色,一定要试试,我怕有蚊子,点了支蚊香,老妈熏得受不了在外间睡了,索欣拿着我妈的探照灯(大型充电手提灯)照来照去的,我都好几次忍无可忍地问她还让不让人睡觉了,她老疑神疑鬼地说,“你看,这里灯灭了,屋里怎么还有灯光啊?”
我说,“是月光吧?”
她走到窗前,“不对,是前面人家的灯光反射过来的,天上没有月亮。”
我已是躺在地上的垫子上,转过头看到蚊香的头亮亮地,“那就是蚊香的光了。”
“差不多吧?”她已走过来了,“唉,门缝还漏着光,阿姨还没睡啊,灯还亮着。”
我怕蚊香跑味,我们的房间门就合上了的,但纱窗是打开的,又因为是新式的窗,开得很大,并不显沉闷。听她这么说,我没好气地,“她要是睡得着才怪,特别是像你这么走来走去的。”
索欣,“哦。”她辗转反侧了一会就打起了呼噜,夜对于我,才算是真正的开始了……
因为有客人,再忙我妈也坚持包饺子吃,的确,在农村没有再比包饺子给客人吃,表示对客人最隆重的欢迎了,城里都吃速冻饺,一般人不愿意费这个时间,有那时间差不多都玩手机或挣大钱去了,索欣显得可高兴了,也摩拳擦掌地帮忙,只是她的技艺实在让人不敢恭维,她一边包一边说这个待会给她自己吃,还说谁看到幸运大礼包一定告诉她,结果饺子捞出来时,我只指点了两个,她就眉头皱一起了,“我包有那么多吗?”没办法,开了馅的饺子谁也不想吃啊?老妈只好说没事剩下的她吃,我都忍不住想笑,谁也不用吃,还有两条狗在门口眼巴巴着望呢,只是我没让它们进来而已。
索欣边吃边问,“为什么中午吃饺子啊?”
我说,“你不是下午要走了吗?老妈特意包给你吃的啊?”
索欣,“啊,哦,好,这个饺子够味,馅儿好肉也好。”
我说,“你这话有什么区别吗?”
索欣,“你不懂,总之就是好,我都好久没吃过饺子了。”
老妈赶紧说,“那以后没事就常来玩。”
索欣,“那多不好意思,老麻烦人。”
老妈,“不麻烦的,人老了都想有年轻人在跟前说说话的。”
索欣愉快地,“好啊。”
回来的路上,索欣问我是不是老顶撞我妈,我说可能吧?她说,老人也挺寂寞的,真希望我们永远也不要有那样的一天啊。我说放心,会有的。她说,什么?我说没听见拉倒。她说不敢重复的总也不是什么好话,不听也罢。
树在隔三岔五的大雨滋润下,绿油油地比夏天刚到时长得似乎更起劲,可是我知道不出一个月,一场秋雨一来,许多禁不起冷空气及暴风的就会叶枯枝黄或折了,谁也阻挡不了自然的威力,谁也拯救不了谁的命运,谁也不是谁的救世主。
第43章 艾瑶休假
艾瑶昨天没来参加早点名,今早居然又来了,只是点名的今早换成党支部书记了,也没点她名,还没等她纳闷,办公室秘书就开口了,“卜主任不是说你休假了吗?”
“啊?我只是请假了呀。”艾瑶两眼忽闪着,完一副不知情的模样。
“可是,卜主任就说你是休假了。”年轻的女秘书很笃定地。
“那看来我只有休假了。”艾瑶小声地,“我本来就准备休假的,待会我去你那里领张休假表吧?”
当艾瑶拿着表一路找人签过去,最后再交由办公室时,不由心想,“这还假戏真做了?”
那么她与卜瑾呢?也算是在演戏吗?当事人有时怕也是云里雾里的吧?
今儿个有些阴天,但对比酷暑时期的沉闷程度减轻了好多,不至于让人边走点路边就汗流不止了,更难得的是还有些微风,一切都看似个好兆头,可往往劫难就藏在这种云淡风轻中。
我看艾瑶在打印档案封面时就有些愁眉不展地了,犹豫了片刻,拿起档案出了门,然后听到她敲卜瑾门的“咚咚”声,才想起她是很少敲卜瑾的门的,不知出于什么目的,走的还是正门,不由让我联系到宫戏里的正宫侧妃什么的,要是索欣也想到这一层,怕是要气得半死了。
他们在说什么,我没听到,不过从她离开门到回到她的办公桌前,前后也不过五分钟的时间,偷情还不至于,偶尔亲热一下或许还有可能,但可能不可能看看她拿回来的档案文件就实在让人开不起玩笑来了,我伸过头看了一下,原来是处罚的当事人搞混了,即本应是驾驶员,却输成了该公司,书面语是主体错误了,这就比较严重了,估计卜瑾也拿不出什么好主意了,因为艾瑶开始把档案拆开,好在她在打封面的时候立刻意识到了,估计是从电脑存档里看到提醒了她,说真的,上午她问过我关于这个保存不保存的问题,有关出租车客运公司的,以前听人说起过,但这里都是过街的人,说话比较有权威的人早调走了,遇到这种案例,时隔太久,我也忘了,说不出个所以然,但主体就出人意料了,她没问,我也没说,更没有商讨过,余下的还得补救。
从原先正确的电脑存档里复制过来,再修改,出入定是有的,因为人家那些文档都是花大价钱找专家做的,但出入也只在格式上,起码让人看起来内容是不容许出差错的,可能这也是卜瑾爱莫能助的地方,可以说是他的一视同仁,对工作不偏不倚的作风,也可以说是他对工作的严谨,更可以说如果他松懈了,那么所有出差错的责任就在他了,他一个人到时更是回天乏术的,所以他不容许在工作上有丝毫的差错,这大概也是包括他所有的中层以上干部一贯原则吧?
我终于能理解为什么拆补衣服比做一件衣服收价更高了,因为拆补实在是耗时,还难以恢复成原样,而做新的即使有些出入那也在裁缝人的手里,拿捏程度完凭做的人掌握,误差还是能有点的,而旧的就会在挑针线时一不小心弄破了,本是旧了的布,一个针眼都有可能让它军覆没,若是没改出新花样,反而搞得不可收拾,衣服的主人岂会善罢甘休,怕是要拆了对方的招牌的。
可惜过了下午6:00,下班后专线网就被市区给掐了,艾瑶想弄也没法弄了,若等休完假再回来,天地又不知换成何颜面了,这中间是否上头会来人查?法制科的科长发现了会如何?主管的一把手又将作何反应?自己的问题永远也别想推给别人。
郁沛是打着唿哨离开的,索欣是不是幸灾乐祸我不知道,但也难得地没表现出来,在我看来,该就是阿弥陀佛了。
“要不要我送送你啊?”郁沛还是没正经地在她后边吆喝,看得习惯了,我认为他又是在演戏了,只是他的主人得看天气、心情。
“好啊。”索欣的回答干脆得令人生疑,“要请我吃饭啊?”
“这不是小菜一碟吗?只要主人愿意。”郁沛突又得寸进尺地,“要不,我去你们家蹭一顿如何?”
“呵,小不点也学会不正经了。”索欣继续与他打情骂俏着,“不知你相吃什么?”
“小朋友才需要见见家长的嘛,不过是早晚的事。”郁沛继续向索欣跟前凑了凑,“要不,先到我家我也没意见的。”
不消说,卜瑾是从旁边已走过去了,我想戏该结束了,果真,索欣接着就收手了,表情收敛,一副不耐烦了,“想吃我家的饭啊,下辈子吧。”
郁沛故意不明就理地,“为什么要等下辈子,今生就可以啊。”
索欣嘴角一撇,“重新投胎换骨,拔拔高啊。”
郁沛,“电线杆高,能陪你说话吗?”
索欣自顾拎起包蹬蹬地下楼了,郁沛也只好拖着步子慢悠悠地打着唿哨跟着下去了。
那晚的艾瑶据门卫说是过了7:00才走的,夜幕早已拉近,还听说卜瑾是提前了半小时走的,他们何以不再同路让人就不得而知了,可能恋爱期的女子会滋生无条件依赖的心理,而另一方偏又突然地公私分明起来了,有些小情绪也纯属正常吧,只是他们的爱情在我看来还没有走向正常的轨道,即不是循规蹈矩的那种。
我最近就常常觉得人若是从夜间一觉醒来,怕就会是另一个世界了。
我不知道我为何会有这样的感觉,可能是一个人的夜晚呆得太久的缘故吧?但是我没觉得哪个白天与哪个夜晚有什么不一样,但是心境却是每天都难以保持一样了,可以说每天都有每天的烦恼甚至还有提心吊胆,但喜却实在无从谈起,我终于不必再像母亲般地过着土里刨食的生活,但在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中我却常常觉得自己如夜游侠般地飘浮着,身边是陌生的面孔,一切都与我无关,我却只能在我的轨道里规规矩矩地走着,也就这样茫然地活着。
第44章 城市锦旗
今天广场的群里邀集大家到建设局集合,我差不多8:50到的,本来是可以早点去的,路上交警太多,别说是去闯红灯,逆向行驶一点点都不可以,逮到谁不是罚站岗摇小红旗就是交20元罚款,甚至还要抄告到单位,还是为着创什么文明城市,交警晚上八点前还在路上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