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总盼望着我回家过年,可是多少年过后我还是会骑着两个轮子的回去,在别人如何扬眉吐气地大包小包朝家里拎东西的时候,我也假模假式地提上三两箱外表光鲜实质只是三二十的瓶干类的回家,好在她不抽烟不喝酒倒是给我省下了一笔不小的数目,也给我的拮据找到了很好的遮掩,但是我还是深知在许多方面母亲在邻居的面前是难以遮盖的,于是每逢节假日我反而是害怕见到那些人的,如果不见,我在我的一方天地里倒是还能过得心安理得,没有比较也就没有伤害,也不知道自卑是何滋味,一如在学校时的青葱岁月。
早先就听串串叨叨念着,“妈妈,我们什么时候也买个风筝好不好啊?”那时她总在我带她路过公园时情不自禁地仰起头看着那些家长带着小朋友放风筝的情景。
而我总是安慰她,“你看这春天马上就要过去了,要放不得了,也不好收,过了夏天就会坏了,也没处放,还是等明年的吧。”
而串串总在满怀希望中年复一年地等待着,如今才是正月,还不到一个月就又可以放风筝了,串串会不会再提起这个梦想呢?去年这风筝是20元一个,那么今年是不是又要水涨船高,如房价般地飙升,让我等望尘莫及呢?我不知道,一个月的时间也足够让我束手无策,而我还在等,等串串了悟我的心事或是忘了有这茬事。
那么是不是我就可以不再为此事烦恼?风筝满天都是,我只要看着就行了,就如城里到处都是高楼耸立,可是我却买不起一间一样,却是可以每天抬走头来恨不得从某一个窗口望进去,看看拥有这些房子的人是如何幸福地放声高唱。
回来的时候庙宇前的孩子还在,一样的人一样的景致,又想起商铺群里有人说的话,“你是来烧香还是来拆庙的?”成立临时业主委员会还在如火如荼的筹备中,依然有一部人是不遗余力,解释说是并不是有的业主捣乱,只是刚进群并不知道怎么回事,群里报数的中心思想要滚动播出才好,不然会遭到某些人的误解,我们现在已是一团散沙,需要集中可以集聚的每一个人的力量。所以烦请大家不要伤害所有积极向上的业主们的心,也就是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
报数已是超过120人了,超出群主最初的欲想,群主说是要马上着手业委会的成立所需办的事项,让报名的继续,那么我们是不是离希望又近了一步,而我们难道是在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吗?这定然是某些人所不愿意看到的,可是我们的利益又有谁来兼顾?我们的感受又有谁会真正问津?
第306章 与尔比邻
明天各机关事业单位就正式上班了,也是他们法定节假日的最后一天,本来索欣所在的办公室这时是每天都有人的,只是今天、明天、后天她都不会再出现了,今天还是一个我还偶尔在站里能看到的人,只是是否是坐在索欣的位置上还是尚未可知的,而我终是没了那样的好奇心去看个究竟,我想她那位置总是要空闲一段时间,熟人大概是不愿去坐的了。
倘是正式开班后说不定就会来个陌生的面孔代替她了,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缺了谁地球都照转不误,我也决定从此不再提她的名字了,而且要努力把她忘掉,毕竟她是再也不会站到我们面前的了,也许很多年后我们都还能再相聚,但那毕竟是很久以后的事了,而我们都还活着,努力地活着,力求活得更有尊严一点。
我有时无聊了反而比以前更在意从那熟悉的门口来来回回进进出出的人,只是来了的往了的始终还是那几个人,只是除了她,有时我也问自己,我究竟是在等什么?她在世时不是对你很是不屑一顾吗?如今为什么你偏就不能把她快速地忘掉了,况且你又不欠她的,而且你也不是曾经屡屡在她的独断专行下苦恼不堪吗?
安芬端着冒着热气的茶杯在我面前边晃悠着,像是心事重重的样子,我问她可否有事,她说有事啊,原来是她姐一家要搬到城里来住了,她觉得再与他们一家住在一起有诸多不便,而且她姐虽也没说让她另觅住处,但也没有挽留她的意思,只说是她要是想出去住,房租她是会给的,她只说不用,她自己是有工资的,而且不需要再要家里负担了。
我问她看好了哪里,她说在网上搜罗了多处,但总觉得没看到实体的房子觉得不太合适,不如亲眼所见,所以她就顺着来站里的路一路留意着,果真就被她发现了一家,且那家的老板娘看起来还很不错的样子,听说还有个住在楼上的人还差几天到期,都是夜里去拿自己的东西,现在房间的门还在锁着,因为他还欠着800多元的电费没交,起初只说是没有钱,让拖两天,估计是不会再继续租下去的了。
楼下楼上的厕所都在外面,只是楼上的多一间,房租也多一千,只是目前还差那么几天,房主说总不至于把他锁给砸了,万一他再来找账怎么办?房主倒是一个很守信用的人,只是租房的人何故要如此,为这几百元钱犯得着这样吗?真是不知何故,也许是真的缺钱还是骗钱成瘾了?不占便宜便觉是生不如死?
只是厕所好像是太脏了,安芬说不要紧,打扫打扫就好了,我问她是否决定了,她说是决定了,我说那好,我与你做邻居吗?她瞪大了眼睛,问我想要干嘛,我说我不是说得很清楚了吗?当然是她在哪里我就在哪里啦,她一下停下脚步,很认真地问我,“此话当真?”
我说,“当然是真的啦。”
她就激动地一下跳起来搂住了我的脖子,“芮姐,你真是太好了,我原也这么想着的。”
我说,“那你怎么不早说?”
“我敢吗?毕竟你是有家的人。”安芬松开两手,从我身上滑下来,然后把手掌竖起,“不反悔?”
我说,“决不反悔。”
她就又跳着拉着我的手转圈圈,“这下好了,可热闹了,想找你也不用担心你在忙什么或是故意推脱了,晚上我们忙完自己的事可以一起看电视,一起闲聊,啊啊啊,生活多美好,不像以前我住在我姐那里连找个聊天的人都找不到,离熟悉的人好像都隔着十万八千里。”
这样的生活我也梦想着,就算是给孩子找了一个另外玩的去处,我也多一个落脚点,我要布置一个我一直梦想中的房间,只是利用有限的空间来安排我的生活,道不同不相为谋,他,我是不等了,世间也许再也没有比等一个人回头再艰难的了,而舒畅,本来我觉得离他很近,不知怎么地又成了缥缈的梦了。
门前的人来了去了的,总喜欢把头伸过来向我们的门里望,好像不把你看得清楚了决没有走之意,这里又没有宝藏,有的不过是几台电脑,还有货架上的瓶瓶罐罐,真不知他们在试图窥探什么,还是他们本就是一群无中生有的人,不看个究竟决不死心,而况他们若需要那些东西都是可以自取的,倘若不把头伸过来,就好像别人会误以为他们没长眼睛似的。
我其实想换个地方看看,也是想看看别人都是如何生活的,我只是囿于一个地方太久了,我说过在那个地方住的那几年里我一直像是一只井底之蛙,却无力挣脱出来,其实有时不是无力,而是缺少挣脱出来的勇气,当一个人繁花看遍,也许一切就不再会物以稀为贵了吧?
一杯茶的热气在氤氲而上间模糊了我的视线,可是我有时还能想见得出他生气发怒时的样子,只因为那一纸婚书给了他足够的底气,而我是准备要逃的了,如果不能改变什么,那么,是否我还能做我自己?
一台电脑,一张书桌,一张床,一个书架,一个电饭锅,一个空调,也许就可以成就我理想中生活的样子,也许只要有想法,再勇敢地向前跨出一小步,就可以过自己想要的生活,青春本就应该无所顾忌的。
艾瑶看我与安芬讨论得热火朝天地,在终于明白是怎么回事时问我,“什么时候也带我去参观一下啊?”
我说,“好啊,那到时还得买打啤酒带着,叫几个外卖小吃。”
安芬赶紧打断我,“叫菜就免了吧,我们不是有现成的厨师吗?”
艾瑶疑惑地看着安芬,“你不会让我下厨吧?”
安芬说,“那哪能啊,你是贵宾,不过某人你要不吝献出就好了。”
艾瑶就笑,“只要不是我,别人你只要请得动,我才不会有意见。”
第307章 谁是黄世仁
我想安芬能支使得动的除了郁沛还会有谁?卜瑾是不会随意让她支使的,她也不敢有这个念头,在她眼里,除非卜瑾愿意不然谁也支使不了他,当然或许某些人例外,这例外的除了艾瑶不知还有谁,但无论如何也轮不到安芬,安芬其实自己心理也是清楚的,在他眼里,大神级别的人岂能屈尊下厨房啊?
最近安芬卖圈币倒是忙得很,就三块两块的还不停地有人跟她谈价,我说就那几块钱还谈什么啊,愿买就买,不买拉倒,都给你又能有多少啊?安芬就说要是人家就缺那两毛钱呢?我想想也是,哪有挣钱是容易的?不过转而又戏谑了她一下,“你不是在找当老板娘的感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