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太子妃画风不对 强推完结+番外 (秋水晴)
在一个太极殿的门前, 穿着华服的长孙皇后正站在台阶之上,面无表情地看着台阶之下的场景。
在她的身边,站着一个侍女, 那是风铃。
而台阶之下, 是李世民被众人围在中间。
苏妧再仔细一看, 发现最里面那些人,全部是年轻貌美的女子, 而离他最近的, 竟然是年轻貌美的杨氏。
长孙皇后:“圣人天生多情, 从前尚未封王时虽见端倪, 但总是还顾虑我的感受。自从封王后,便开始不加节制, 登基后, 他贵为一国之君, 更是变本加厉。风铃,我应该如何面对圣人?”
风铃低头,不言不语。
长孙皇后笑着说道:“之所以贤惠, 不嫉妒不愤怒,是因为心中早已摒弃了爱恨。我若是想要当一个贤后, 便该要放弃一些东西。更何况,我还有太子需要教导,也有宫外的长孙一族需要照应。”
语毕,她舒了一口气。
“风铃,走吧。”
她的声音,像是松了一口气,带着几分轻松和释然。
可她没走几步,见看到了李世民和杨氏依偎在繁花丛中,长孙皇后的脚步一顿,周围梦境的色调,瞬间变暗。
苏妧见状,心念一动,原本昏暗的色调忽然变得明亮。
长孙皇后置身在一个富丽堂皇的宫殿之中,在大殿之上,有许多来自异国的使节向她和李世民献上贺礼。而在宫殿前方的空地上,缓缓地浮现出一幅画面,那幅画面是在一片广袤的黄沙之地,在那黄沙之地上,有一队骑着骆驼的商队在一路向西。
骆驼上驮着各种各样的货物,绫罗绸缎,手工制品……商队带着来自大唐的商品回去,而在他们的前方,也有络绎不断的商人骑着骆驼往长安的方向走,他们要带着来自祁连山的和田玉,带着来自酒泉的夜光杯,还要带着来自他们故乡的瓜果蔬菜的种子,到长安朝拜天子,向大唐臣服。
而沿途的城市乡镇,热闹非凡,既有唐人,也有胡人。
他们在一起饮酒作乐,且歌且舞。
那商道沿途,洒满了欢声笑语。
长孙皇后看到那条长长的商道,一直通到了长安的城门。城墙之上,她看到了自己的嫡长子李承乾,青年太子面带笑容,意气风发,他对着前方道路张开了手臂,道路上的人似乎能感应到他的举动似的,全部都回头,然后朝他深深鞠躬。
那些鞠躬的子民在欢呼:太子殿下英明!
然后,苏妧终于看到长孙皇后展露笑颜,不是她平时面对众人时温雅得体的笑容,而是发自内心的、开怀的笑容。
至此,苏妧才知,即使是年过三十的女人,当她开怀高兴地笑起来时,依然美丽动人得如同少女。
苏妧终于得偿所愿,入了长孙皇后的梦境。
真是不妄她一宿不睡,苏妧在床上翻了个身,后知后觉的发现原来一晚上李承乾都没有到丽正殿。
外面的天空一层淡淡的白,尚未天亮,但是算了算时辰,这个时候李承乾该要去上朝听政了。她在大床上翻滚,想找一个舒服的姿势补眠。
只是入宫之后的这些日子,她好像被人宠坏了。没有人抱,没有人亲,感受不到那个人的体温,就好像是少了些什么似的,怎么也无法入睡。
苏妧只好爬起来,让藿香和绿萝领着侍女进来帮她梳洗。
绿萝帮苏妧梳头的时候,轻声说道:“太子妃昨晚没睡好吧?脸色看着不太好。”
苏妧抬手摸了摸脸,笑着说:“没事,那帮我上点妆,等会儿我要和万泉县主一起到立政殿去给皇后殿下请安,别让人看出来我昨晚没睡好。”
绿萝将苏妧的头发盘了起来,拿着一个飞凤钗在上面比划着,“昨晚太子殿下来了,因为当时太子妃已经躺下,太子殿下不想惊扰而来您,就便去了崇文殿。说是,刚好李侍卫在宫中当值,他也趁机去找那些羽林君喝几杯。”
崇文殿在崇文馆的旁边,崇文馆是李承乾念书的地方,至于崇文殿是他平时在那里休闲的地方。
苏妧笑着舒了一口气。
幸好,去的是崇文殿,而不是东宫其他的什么地方。
苏妧正想着,月见进来跟她说万泉县主带着几人抬着不知道什么东西到立政殿来了。
苏妧:“什么?”
还不等人来为苏妧答疑,杨宜歆的声音便在殿外响起,“哎呀,你们慢一点,当心碰坏了这个宝贝,这可是皇后殿下送给太子妃的!”
苏妧站起来,不等藿香她们帮她将身上的衣裙和披帛拉好,就往门外走去。
“万泉,怎么了?”
正在指挥抬着东西的万泉县主回过头,对着太子妃露出一个笑容,“苏妧,不对,太子表嫂,皇后殿下给您送了白玉吗过来,你看!”
苏妧温声看过去,只见前方一个两人合抬着一个红色的箱子。
“你们把箱子抬进去放下,对,放下,慢一点,可别磕坏了里面的东西。”杨宜歆十分操心地指挥着那几个宫人,终于,箱子放在苏妧房中的空地上。
杨宜歆弯着双眸看着苏妧,说:“太子表嫂,你去开箱。”
苏妧看着杨宜歆那臭美的模样,忍不住笑,她转身打开箱子,然后泛出一声惊叹。
“这边是昨天皇后殿下要送给我的白玉马吗?”
那箱子打开,只见在箱子之中铺着红色的锦缎,在锦缎之上是一匹奔跑的白马。那白马是白玉所雕,色泽温润,雕琢这匹马的工匠,定然是有着一双巧手和决定的技术,那白马看着矫健潇洒,连那迎风而动的毛发都栩栩如生。
苏妧忍不住伸手去摸那白玉马。
杨宜歆站在苏妧身旁,说道:“这可是皇后舅母库房中压箱底的宝贝儿,她居然送给了你。真好!”
“苏妧,我早上跟城阳一起去立政殿的时候,皇后舅母已经起来了。她的心情好像很好,我从来没见过皇后舅母笑得那样好看,她看到我和城阳过去,就跟我说她正好准备要把东西送过来,刚好我去了,就让我帮忙把东西送过来了。苏妧,皇后舅母一定是很喜欢你,所以才会把这匹白马送给你。”
杨宜歆说着说着,对苏妧的称呼又变成了跟从前一样没大没小的直呼其名。
苏妧也不想跟杨宜歆多计较,不过是个称呼,她其实也更习惯杨宜歆在私下的场合上直呼她的名字。
苏妧的手放在那白玉上,清亮的触感从手心传来,苏妧嘴角微扬。
她想,皇后殿下喜欢的不一定是她,或许,她只是喜欢昨晚看到的那个梦境而已,那个太子殿下成功在大唐境内打通了一条商道通向西域各国的梦境。
苏妧一大早起来,就收到了来自长孙皇后的白玉马。她心情美得冒泡,差点没哼着小曲儿。
东方樾说长孙皇后是思虑过重,所以才会难以入眠。苏妧的调香倒是可以助眠,但是调香之术十分讲究技术,有时搭配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苏妧昨天的时候听皇后殿下说香快用完了。
苏妧想了想,打算去尚药局一趟,要是恰好东方樾也在,那就更好了。她打算在长孙皇后的香用完之前调出新的香来。
风铃陪着苏妧去尚药局,太子妃虽然已经入主东宫,但宫中之人也并不是谁都有殊荣能见太子妃的真容。苏妧要去尚药局,由曾经皇后殿下身边的大侍女陪着,总是没错的。
旁的不说,就冲着风铃对苏妧毕恭毕敬的态度,就没有人敢将苏妧当成是无名小卒。
只是,去尚药局的苏妧,没想到会在路上遇见杨氏和李令。
从长孙皇后传出又身孕到如今,不过短短几日,几日之内,貌美如花的杨氏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憔悴了。
她看到苏妧和风铃,微微一怔。
风铃低头,朝她行了个礼,“见过王妃,县主。”
杨氏看向风铃,笑了笑,“不必多礼。”
风铃起来。
苏妧打量着齐王妃,关心问道:“前几日王妃便是身体不适,如今看着脸色竟也不太好,是否让皇后殿下请尚药局的太医替王妃看看?”
齐王妃照例摇头。
苏妧看了一眼站在齐王妃身边的李令,又问:“那文安呢?她早几日才感染了风寒,如今虽然已经痊愈,但稳妥起见,是否让太医给她看看?”
李令似乎还是有些意外苏妧会关心她的身体,她抬眼飞快地看了苏妧一眼,然后低着头,像是有些羞涩又像是鼓足了勇气一般说道:“文安听说太子阿嫂也是通晓医理的。不如阿嫂为把脉写个药方,可以吗?”
苏妧闻言,顿时哭笑不得。
她自认是半桶水,又无人把关,可不敢乱给人写药方。
可被李令那么一说,她又有些手痒。苏妧问李令:“你先前风寒,是哪个太医为你看病开药的?”
李令说了个名字。
苏妧反正也是要去尚药局,于是默默地将那个太医的名字记下来之后,就跟李令说:“那你把手给我。”
李令十分新鲜的将手伸出去给苏妧,苏妧摸着李令的脉门半天,然后端着一副高人的风范微微颔首,“可以了,我正好要去尚药局为皇后殿下调香,等会儿我让人将我给你开的药拿去相思殿给你,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