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青闻言,不禁多看了两眼,这么个小团子,居然是日后欺师灭祖,被张三丰亲自清理门户的宋青书?
武当七侠除宋远桥外皆未成家,师兄弟几人素来对宋青书极为疼爱,此时见他吓得脸色发白,都有些心疼。
只是这孩子今日确实失礼了些,况且宋远桥是大师兄,他管教儿子天经地义,当着客人的面,他们身为师弟的也不好插话,便都看向张三丰。
张三丰见状,不禁摇头笑道:“青书才多大,远桥你未免也太严厉了些,可别吓着这孩子了,他素来懂事,今日如此定有缘故。”
说罢招手叫了宋青书上前,抚了抚他的小脑袋,柔声道:“好孩子,别怕,告诉太师父,怎么一个人跑到这儿来了?”
宋青书眨了眨乌溜溜的大眼睛,乖乖道:“太师父,是青书错了,擅闯大殿,我只是听娘说有人可以治好三叔的伤,这才跑了过来。”一面说一面好奇的看向俞青。
众人闻言,面色皆是一柔,宋远桥脸上的怒色也消了不少。
殷梨亭最是疼这个小侄子,闻言忙笑道:“大哥你看青书这般懂事,你也别生气了,说来三哥这时候应该也醒了,咱们不如请杨姑娘去看看伤势吧?”
宋远桥哪里不知道他的用意,只是也心系俞岱岩之伤,闻言自无异议。
当下一行人便去了俞岱岩院里。
此时俞岱岩正在院子里晒太阳,自从知道自己的伤势可治之后,他心中的郁气便消了不少,时常让清风明月抬他到院中晒晒太阳,整个人也精神了很多,不再像往日那般颓废憔悴。
俞青给俞岱岩诊了脉,又细细察看了一番四肢骨骼的伤势,不禁松了口气,笑着向众人点了点头,道:“如今有了黑玉断续膏,俞三侠的伤势并不难治,只要每日按时药浴针灸,再多按揉肌肉、穴位,等打通淤阻的经脉,便可着手治疗了。少则半载,多则一年,俞三侠便与常人无异了,武功亦可恢复到七八成。”
俞岱岩闻言,想起自受伤后便动弹不得,吃喝拉撒都要人伺候的日子,不禁心中一酸,饶是他素来刚强,此时也险些落下泪来。
武当众人原先一直有些提心吊胆,如今闻得‘可治’,顿时心中大石一落,皆欢喜不已,连张三丰这般淡然的人,都险些喜极而泣。
俞青取了两瓶九花玉露丸出来,道:“这是我师门疗伤圣药九花玉露丸,可温养丹田经脉,每日服食一粒,对俞三侠的伤势也有些许助益。”
清风见张三丰轻轻颔首,忙小心接了过去。
武当诸侠自是感激莫名,心中已打定主意,日后俞青若有差遣,只要不违背江湖道义,定然无所不从。
俞青开了内服与药浴的方子,把注意事项与清风明月交代清楚,才回房休息。
武当山上并没有女弟子,武当诸侠中也只有宋远桥已成亲生子,因此这次俞青的生活起居便都是这位宋夫人料理。
不用宋远桥叮嘱,宋夫人便命人收拾了最好的客院出来,又拨了两个伶俐的小丫头在院中服侍。
自此,俞青便在武当山住下了,每日给俞岱岩治疗完,便背着个药篓去山里采药,或者同武当诸侠切磋一番武艺,日子过得颇为悠闲。
两个月后,俞岱岩便可拄拐慢慢走动了,其实他伤势虽重,但毕竟受伤时日较短,不像原著中那样耽搁了二十年,他内功又深,每日勤练不缀,因此恢复的比众人预料中快多了。
武当众人皆欢喜不已,适逢十月初三是俞岱岩生辰,众人便商议了好生庆贺一番。
这日清晨,俞青梳洗完毕,正在院内整理昨日采回来的草药,忽见宋远桥夫人带着丫环捧了个包袱进来,笑道:“杨家妹子,我给你做了身衣裳,你来看看喜不喜欢。”
俞青素日为行事方便,多穿着简单,颜色也是以月白,葱绿等淡雅的颜色为主,本不欲收,忽想起今日是俞岱岩生辰,自然不好穿的太素净,便没有推辞,接过衣裳打开一看,却是一件鹅黄色交领缎裳,和一条白色绣折枝梅花的襦裙,颜色娇艳又不失淡雅,绣工也十分精致,一见便知是花了不少心思。
俞青心中一暖,谢道:“多谢嫂子费心了。”
宋夫人推了推俞青,笑道:“别说这些见外的话,妹子你快进去换上,看看合不合身,让我瞧瞧还有没有要改动的。”
作者有话要说: 抓了下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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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古墓后人(10)
俞青换好衣裳,缓步出来,宋夫人与丫环抬头望去,短时怔住了,只见眼前少女眉目如画,黄衫白裙,一条二指宽的绣花腰带系在腰间,越发显得纤腰楚楚,不盈一握。
宋夫人怔了片刻,方回过神来,心中赞叹不已,拉着俞青仔细打量了半晌,笑道:“妹子平日里穿的也太素净了些,可惜了这般好模样,应该好好打扮才是,今日这衣裳倒还合身,只这发式得改改。”
说罢拉了俞青在梳妆台前坐下,亲自动手给她梳了个别致的发式,一头乌黑如墨的长发用一根鹅黄色绣银纹的缎带在头顶挽了个垂鬟,缎带与余下的头发皆披散而下,垂至肩后,又在鬓旁簪了朵刚摘下的山茶花,清雅动人。
梳妆完,宋夫人便带着俞青往俞岱岩院中去,今日的宴席便是设在那边凉亭中。
二人相携到俞岱岩院中时,武当诸侠已经到了,俞莲舟业已在昨日回了武当,此时师兄弟们正聚在一起听他说起此次西域之行,气氛极为热闹,连宋青书这个小豆丁也托着小脸蛋,在一旁听得津津有味。
俞青与宋夫人进来见到的便是这场景,皆莞尔不已。
众人闻声望去,顿时一怔。
不同于往日素衣的清丽,今日的俞青一袭黄衫襦裙,蛾眉淡扫,耳畔一对明珠耳坠轻轻晃动,越发显得风致嫣然,淡雅宜人。
殷梨亭心跳忽然乱了一拍,面上一红,忙低下头去,不敢乱看。
幸而此时众人都在说话,并未察觉。
不多时,张三丰也来了,宋夫人忙命人送上酒菜,众人皆围桌而坐。莫声谷便提了酒壶给众人斟酒,除了俞岱岩与宋青书杯中的是清水,其余人的杯中均斟满了花酿。
张三丰坐在上首,举起手中酒杯,对俞青笑道:“这是我武当的特产桂花酿,已封存了数十年,滋味醇厚绵长,小友不妨尝尝看。”
俞青闻言,轻轻啜了一口,果然甘美醇厚,芬芳诱人。
片刻后,俞岱岩也举起了酒杯,郑重道:“俞三此次多承姑娘仗义援手,大恩不言谢,道谢的话我也就不多说了,姑娘日后若有用得着俞三的地方,尽管吩咐便是。今日且以茶代酒,敬姑娘一杯。”说罢一口饮尽。
俞青道了声不敢,也一饮而尽。
随后莫声谷也来凑热闹,他是孩子心性,因与俞青年纪相近,这几个月已经极为熟稔,便拉着俞青喝酒。
殷梨亭见状忙道:“七弟,杨姑娘是个姑娘家,不是你这样的粗汉子,别老劝人家喝酒。”
宋夫人正夹菜给宋青书,闻言也笑道:“六弟说的不错,喝酒伤身,你才多大年纪,就一个劲的跟人家拼酒,上回喝的酩酊大醉,差点把院子给掀了,你都忘了?况且人家杨姑娘还小呢,七弟你悠着点,别胡闹!”
莫声谷素来敬重这个大嫂,闻言缩了缩脖子,只得闷闷不乐罢手了。
张三丰笑呵呵地看着小徒弟被训,宋远桥几兄弟也只在一旁看热闹,并不帮忙。
俞青在一旁看他师兄弟几人说笑,深觉有趣,不知不觉便多喝了两杯。
她内力深厚,这点酒倒醉不倒她,只是被酒气一蒸,双颊微泛红霞,犹如上好的白玉染上了一层淡淡的胭脂,娇艳绝伦。
殷梨亭就坐在俞青对面,虽在同莫声谷说话,目光却总是不由自主地往对面看去。
只见她静静坐在那里,白嫩如葱的纤指轻轻转着酒杯,右手托腮,认真地听着青书的童言童语,口角噙着丝丝浅笑,美目流盼,娇腮欲晕,犹如画中仙。
被此容光所摄,殷梨亭只觉心中砰砰直跳,面上作烧,慌乱间拿起一杯酒就闷了下去。
其实少年慕艾乃人之常情,然殷梨亭自幼在武当山上长大,行走江湖也绝少与女子打交道,对此懵懂不知,此时心中犹自苦恼不已,一面努力定心凝神,一面在心中暗暗唾弃自己:殷梨亭啊殷梨亭,你又不是没见过美人,怎的如今竟对一个小姑娘再三发起愣来?杨姑娘是你和三哥的恩人,这般孟浪的行为岂不是忘恩负义?若让人知道了,武当的脸面又往哪里搁?
俞青正侧身同宋夫人一道说笑,并不知道有人正为了自己心烦意乱。
一面说笑一面吃喝,不知不觉已是日落时分,众人已有了几分酒意,宋夫人抱着熟睡的宋青书先回去歇息了,俞岱岩也到了喝药的时辰,便都散了。
俞青回了房里,刚准备梳洗换衣,就听到有人敲门,开门一看,不禁一怔,来人不是别人,却是殷梨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