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哪怕两只猫崽都是亲生,用怀孕石把他们生下来,基本没有经历过生育疼痛的年轻女孩子,还是没有结婚的打算。
不过是平时有空了,她就来照顾一下,摸摸她的猫,陪他们玩——一白一红的幼崽,粘人又听话,有时候望过来的、水汪汪的猫瞳……简直让人心化。
几只湿漉漉的梅爪踩在光滑的大理石地上,然后又被尾巴飞快地擦干净,一转眼的功夫,自己洗完澡的猫咪就又去把自己烘干,然后跑到正躺在沙发上看书的少女的腿间,撒娇地趴在她身上,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妈妈喜欢他们变成猫咪的样子,因为一只手能抱得起来,不会手忙脚乱。
厨房里传来好闻的饭菜香气,没一会,眉目清隽的高大青年摘掉厨袖,看着客厅里温馨的一幕,那双异色的瞳仁里,闪着温柔的光:“吃饭了。”
将美味可口、颜色也很好看的食物端上来,变成两个漂亮男孩子的小少年自己握着刀叉,食不言寝不语地吃饭,而薄荷则是叼住叉子看电视,偶尔被男朋友投喂一口。
而所谓男友——正是已经全垒打、甚至同他有了孩子的那个男人。
非常沉稳又可靠的职业英雄NO.2,轰焦冻。
二十岁的成年祭之后,薄荷的世界发生了很多变化,阿尔泰尔遗留下来的问题仍然存在,同时,因为异变过多,甚至在荒野之所,还发生了名为【雏见泽综合症】的病群。
多种复杂的情况发生下,异能开始传染到每个人的身上,而与此同时,人为的类时空交接融合,不为人知地发生了。
确定自己怀孕的那年,正是大街小巷开始流行‘个性’说法的时候,原生世界的职业英雄被逐渐认可,父母也算是松口——在这样的情况中,薄荷就拥有了两只可爱的小猫咪。
是她和轰的儿子。
他们出生后,薄荷大概收心了半年左右,安安静静地待在家里,和男友一起照顾新生的幼儿,哪儿也不去;可等他们开始萌发自我意识,薄荷就厌烦了总是待在家里的生活,把孩子交给了轰,由他悉心照顾,自己则是有空就来看看。
这样的半同居状态,已经持续了好几年。
但可惜的是,至今为止,薄荷仍然没有丝毫“结婚”,然后把自己终生圈定死的想法。
吃完饭,她自觉地去厨房洗碗(用洗碗机),轰则是把两个吃饱喝足、同女友玩了一天的小家伙哄睡着。
为了照顾他们,他推掉了很多工作,不过尽管如此,他还是拥有着一家世界知名的事务所,从小就对人生颇有计划的男人,自然懂得如何平衡家庭与工作。
唯有一件事,使他不时会感到格外的忧郁,那就是……
昏暗的室内,轻微的喘息声回荡在房间。
青年细细的品尝着美味的餐后甜品,再用长柄轻轻搅拌着奶油甜酱,最后被粘腻的炙烤高温,吞噬殆尽。
几个小时过后,令人酥麻的晚茶结束,被男友抱在怀里的薄荷打了个哈欠,突然却感到指尖微凉——
“我不要。”
她凝望着无名指上的钻戒,这次又比上次那个大了。顿了顿,试着要取下来:“一年后再说嘛,焦冻。”
“之前,你也是这么说的。”
上半身光裸的男人微微侧身,将结实有力的小腹暴露在空气里,他蔷薇般的唇动了动,眉眼沉稳,但神情却明显地陷入了一种莫名的委屈。
“好啦,等宝贝们的生日过完,我再回答你?”
心满意足吃饱就翻脸不认的女友摸了摸他的脸,在那对湿润的深眸上吻了一下,“我才二十几岁呢……”
要不是那年听说自己能天天和轰见面,一时太开心,她这辈子连孩子都不会有,真麻烦。
感觉自己精力充沛,薄荷准备再玩几次,就一骨碌滚到轰的身前,骑上去,正准备开始亲吻他,就听——
“你是在意他们的想法吧。”
被她压在身下的青年清澈地凝望着她,语气淡淡。
“他们——?”
薄荷侧趴在他的胸前,面带微笑地聆听着他同脸上表现出的、截然不同的激烈心音:“我可不知道你在说谁哦~
“……”
慢条斯理地用嘴撕开小袋子,这个充满了魅力的成熟女人,如同左右他所有心神的女王,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藤萝般柔美的背后,展露出了一丝只属于青王的锋锐:“是你想多啦。”
……
………
盛大的晚会如约举行,灯火辉煌的仪式背后,蕴藏着青之氏族在这些年沉淀积累的底蕴。
明亮的月光洒满廊道外,各色从世界各地空运而来的新鲜玫瑰,有些插在花瓶,有些被剪下藤枝,高傲地缠绕住扶手雕栏,厅内长桌上摆放着美味的餐品,活泼欢快的乐声不断,从外地特意赶来为子侄庆贺的客人,随性地在三角琴前漫声弹奏。
盛装的女主人,挽住极为知名的英雄男友的手臂,同客人们相继作招呼;一晃眼,几年过去,有些人已经渐渐容颜变得沧桑,有些却依旧美貌如昨。
宴会的主人公坐在用五彩缤纷的气球,所堆放的高床上,兴奋地被大家相继祝福,有双方的家人照顾,薄荷并不担心。
虽说在场的人,许多都知道他们并没有结婚,连订婚仪式也不曾举办,只是普通的交往关系;但大家心照不宣地避开了这个话题,只是赞叹孩子的精致和可爱。
宴会进行到一半,薄荷感觉有点疲倦,或许是这段时间连轴不断的加班,于是她把应酬推给孩子的父亲,自己则是去花园里散散步,呼吸一下新鲜的空气。
这座郊外的城堡,是迹部名下的财产,但他忙于海外业务,今天没能及时赶回来——只是昨天向她所工作的Scepter 4守秩楼,送了正好三千三百束的金色花朵,寓意对照着两个孩子的年龄,大概是希望他们能年年岁岁平安成长,向福寿之神祈愿。
虽然这个颜色所代表的愿望,最能被福神看见,但薄荷觉得金色特别土……她还是找了朋友,把这些礼物制成了永生花,堆进了弟弟丸的异能空间里。
事业、家庭、友情和恋爱,通通进行的相当顺利,漫步在花园的年轻女孩将手插进兜里,不过到了这个年龄,总有点害怕继续变老诶……
所以才害怕婚姻,因为需要刺激吗?
对自己的想法也有些摸不清,像个幼稚的少女一样踩过浸了水的路面,至今为止,她仍然不觉得自己已经是母亲了——行为举止,还是同孩子没什么差别……
“薄荷。”
一个清冽柔和的声音,在背后叫住了她。
唔?
薄荷微微回头,就看到了那个穿着黑色长风衣的男人。
“阿纲……”
【在未来等你】这句话,此生中,一共有两个人曾经对她说过。
第一个正是面前的男人,而后一个则是初恋,虽说都是以成年人的姿态,突然占据了自己的心神——可有时回想起,却是后者留下的印象更深。
或许是因当时,面对这个位高权重、却意外有底线的黑手|党教父时,她尚且还处于不开窍的青涩年华。
……也因此,如现在这般,被他轻声说着“很久不见,好想你啊”,用那双将心事深藏的温柔褐眸凝视,然后轻轻搂进怀里的时候——
她总是不太好意思拒绝。
毕竟,他曾经那么深刻地、和自己告白过。
第107章 贵绿月的番外
青梅婚礼的那天, 道明寺司特意去买了《竹取物语》的绘本,烫金书封的精美限量版,全球一共只有三百套, 他买了两套, 送给了那两个可爱的孩子。
他们很喜欢,非常礼貌地扬起小脑袋, 说谢谢叔叔。
道明寺司猜这是必然是那个男人教的, 因为薄荷那家伙, 只会懒洋洋地晃着脚, 嘴里咬开他在葡萄园亲手种植收获的晶莹水果, 漫不经心地说什么,“是阿司的东西,那就随便拿呗”——这种看心情的话。
思及此处,黑色的昂贵皮鞋一顿,道明寺不再前行,而是面无表情地,凝视着墙壁上的那副未婚夫妇的画像。
很唯美,作者则出自世界首屈一指的名画家, 道明寺记得他曾经还是法网退役下来的网球选手。
彩色的油画, 笔触却不算浓重。
春风和煦的庭院内, 年轻美丽的女人身着一件婚纱, 用珠贝串起的装饰晶莹剔透,她乌黑浓密的长发松松挽起,转身牵住白色西装的丈夫, 柔软的细风拂过披地的雪袍,露出了白皙赤|裸的脚踝。
两人像是对视,也像在相视而笑,胡姬花、紫罗兰在草坪里轻轻绽放,两只小猫咪围绕在一边,好奇地歪着头。
正常人,都会从这幅画里,感受到无以伦比的幸福吧。
可或许是心绪作祟,道明寺只从这轻快的色调中,感受到了一丝被无形压抑的苦郁。
画师意犹未尽的暗示,到底表达了些什么呢。
换做十年前,看到这幅美满的画作,道明寺会暴跳如雷地上去将它撕烂,通过摧毁他人的幸福,来得到己身不幸的平衡感。
至于现在……
他淡淡地对着画像拍了张相片,然后发到社交账号,附图,说感觉还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