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黛丽警惕的看他,“你别想着打晕我,那不太可能。”她手一伸,一掌按在他胸口,他只觉得呼吸不畅,眼前发黑。
“我只是手头有点紧。你知道的,年轻姑娘总是不太会理财。你还有机会赎回你的宝贝爱车,你说天底下有我这么做贼的吗?”笑盈盈吻他,“你叫Leo是吗?你长得真好看,但你不是个好爱人,所以不要想太多啦,我不会喜欢你的。”
手指灵巧的在他脖子上一抹,勾住他戴着的一根有小鸡心坠子的金链子,拉断,“这个我也要了。”
莱昂纳多着急的说:“不行,这个你不能——”话没有说完,就被奥黛丽不轻不重抽了一耳光。
“住嘴!”
她收好战利品,收回身份证,用莱昂纳多自己的鞋带把他双手捆在床头,“一个小时后我会叫清洁工来清理房间。”她走到门口,轻巧的转过身,给了他一个飞吻,“别记得我,一定忘了我。”
他懊恼万分,看着这个有着可爱脸孔、雪肤豪-乳、狠毒心肠的少女施施然走掉了。他本来有机会可以扭转局面,可以打晕她的,但他没能动手,而且很快就发现他很可能打不过她。
在年少轻狂、自命风流、从没在女人身上失过手的美少年来看,这是他人生路上的耻辱柱——他怎么可能忘记她!
奥黛丽·菲利普斯,他咬着牙,记住了这个名字,记住了这张脸。
开着美少年的豪车在路上疾驰是一件很爽的事。
但当然,她不是一个高调的人。
她想办法把莱昂纳多的车卖了2万块,暂时解决了经济问题。并且像她承诺过的那样,给Leo打了一个电话,告诉他车被卖去哪儿;还好心提醒他,要是不快一点的话,很可能他的爱车就被偷运出国,不知被卖给何方神圣了。
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脾气暴躁的在电话里就开始咒骂她。她一听到F开头的那个词就立马挂断电话。
莱昂纳多瞪着话筒,很是气恼:“这个女人!她居然挂断了我的电话!”他现在是好莱坞声名鹊起的新星,人们已经开始奉承他,对他说着甜言蜜语,宠着他,爱着他,唯恐惹恼他。但这个女孩,不仅敢挂断他的电话,还敢偷走他的车——还胆敢扇他耳光!
他很是忿忿:“再见到她,我一定狠狠捏断她的脖子!”
托比·马奎尔大笑起来,“哦不,你不会的。”
莱昂纳多悻悻,放下话筒,“我会找到她的。”
“你是该找到她。我很想认识她,真的。”托比一脸真诚。他们自童星时代便成为好友,彼此之间几乎无话不谈。
“你见过她的,你应该见过。”
“是吗?什么时候?”
莱昂纳多想了想,“大概是某个派对吧。在杰姬家?麦克家?谁记得那么清楚。但你肯定见过她。”
“那么说,她一定长得非常漂亮,很讨你喜欢。”
“她确实很美丽,金发碧眼,身材好得没话说,脸孔似天使,但却是个狠毒的小贱人!”
托比假装没听见他的咒骂,“这种美人儿,一定会有人记得她。你找了谁去找她?私家侦探吗?”
莱昂纳多没有回答,他很快换了话题。
奥黛丽现在有一点钱了。
摆在她面前有几个重要的问题:我是谁;我会做什么;我要做什么。
她苦恼的发现,她一个问题的答案都没有。
这是一具过分年轻到她根本不敢想到底有几岁的身体,她不确定这是否真的是“她自己”,也不确定奥黛丽·菲利普斯是不是本尊的真名,甚至拿不定“她”是否高中毕业了。她没有家人,没有朋友,也没有人记得她。
她只是这个庞大无比又繁华喧闹的城市中的一粒尘埃,没有人知道她的存在。
奥黛丽很害怕这一点。
“我是谁”是人最本能的追索,大部分人汲汲营营一生,不过是为了寻求一个答案,并且往往徒劳无功。
她随便找了一家只管收钱不看证件的街头旅馆住了几天,翻了几张报纸,租了一台打印机、一台塑封机,买了一些卡纸、墨水、橡皮、刻刀,给自己做了几张身份卡和驾照,年龄分别从15岁到21岁。这里是美国,一个16岁可以考驾照但21岁才可以合法饮酒的神奇国家,多准备几张ID卡应付各种情况,有备无患。
她很得意自己的手艺并没有生疏,并且立即去了楼下小酒店,买了瓶红酒。
回到房间,她用玻璃水杯倒了半杯红酒,喝了一口。酒质很是一般,但她本来也并不在意酒质好坏。
接着她开始检视自己的家当:包括奥黛丽·菲利普斯的身份卡在内的6张证件;现金,1万9千4百块,分别卷成几卷,装在身上不同的地方;几件T恤、牛仔裤,脚上还是那天在□□派对穿回来的靴子;来自屈辱的美少年的手表、钻石手链和鸡心金项链。
还真可以算是“身无长物”。唔,如果忽略那一卷卷的现金的话。
她挠挠头。
这几天她过的很小心。她的意识不总是清醒的,会有不定时的“时间丢失”,大概是本尊的意识还存在着。她经常昏迷,往往在莫名其妙的地方醒来,而身边往往睡着陌生的男人——有时候也有女人。她很烦恼,但又没有什么办法改善,只能想办法尽快离开。
她一点也不喜欢这种状况。
不能完全掌控肉身带给她极大的焦虑:她不知道自己下一次会在什么地方“醒”过来。
她始终没弄清楚这个身体是从哪儿来,有什么人生经历。没有人认识她,没有人知道她从哪儿来、父母是谁,她只知道“自己”叫奥黛丽。
而她惊恐的发现,她也记不得【自己】到底是谁了。
她发现很难想起自己原本是什么人、叫什么名字,像是已经接受自己是“奥黛丽”,是一个既彷徨又迷惘的美国少女。
她记得一些事情,但不记得到底是哪个“她”的经历,就像一个拥有双重人格的人,但糟糕的是她把这些都混淆了。
——也许,这就是我,因为“我”遭遇的一些事情,让我产生了“我可能是另一个人”的消极逃避念头。
她努力回想本尊的记忆,但很不幸,并没有什么成效。
她身上没有显而易见的伤痕,大概不是遭受肉体虐待因而离家出走。
没有什么口音,大概说明接受过不错的教育。
别的呢?
她怎么也想不起来。
奥黛丽觉得很是苦恼。
那天在汽车旅馆出现的对她拳打脚踢的中年男子是什么人?“她”是不是招惹了什么不好招惹的家伙?
她对此一无所知。
这几天她一直在看报纸找房子,理想中的住处不会是汽车旅馆或是什么街头旅店,也不会是什么妇女庇护所。她现在有点钱,很确定租住一间青年公寓是足够的。她找到一栋名为“鸽子窝”的出租公寓,付了押金和三个月的租金,搬了进去。
第3章 美少年的耻辱柱(3)
时间是1994年,初春,3月。
地点是帕萨迪纳,洛杉矶,美国西岸。
搬进公寓的那天,下着霏霏小雨。奥黛丽没有什么行李,拎着一只行李袋就入住了。公寓提供基础家具:一张床,几只大小不一的柜子,几把椅子。她环视一圈,觉得这间公寓毫无“人气”,似乎不太适合居住。她拿出纸和笔,写下急需要买的东西,数了数钱包里的现金,决定出门买点家当——至少要把床上那张污迹斑斑的床垫换掉,她可受不了睡在天知道是什么人的分泌物上。
她关上门,一转身差点撞到一张樱桃木长桌。
“噢,抱歉。没撞到你吧?”对面公寓里急匆匆跑出一个身材高挑面容姣美的年轻女孩。“不好意思,我刚搬进来。我叫查理兹,查理兹·塞隆。”
“你好。我是奥黛丽。我也刚搬进来。我住这儿,12C。”奥黛丽指了指身后的门。
查理兹笑容甜美,“真好。我们以后就是邻居了呢。”查理兹一边忙着指挥工人把家具搬进房间,一边对她说:“一会儿我就搬完了。你呢?你有家具要搬吗?我可以让杰克和哈里也帮你搬一下的。”
“哦,不用麻烦了。我没有什么家具要搬。实际上,我从很远的地方来,什么都没有带。我正想出去看看有什么地方可以买到家具的。”
“那你可以等我一下,这附近我比较熟,我带你去。”查理兹很是热情。
奥黛丽没有犹豫,立即答应了。没人真的能拒绝一个美丽少女,况且这个少女还有甜蜜可爱的笑容。奥黛丽喜欢一切美丽的事物。
查理兹看上去是一个相当挑剔的房客,她几乎换掉了所有房东提供的家具,杰克和哈里把那些旧家具搬走了。没人关心那些旧家具的去向。
她搬进来一张很阔大的床,几组土耳其风格的柜子,一叠波斯壁毯和地毯,几只设计简约的现代派风格的花瓶,几张非常舒适的沙发和座椅。
还有几张全开的查理兹·塞隆的照片。
“你是模特吗?”
“是的。你怎么知道的?”查理兹有点意外。
奥黛丽掩口微笑。从事演艺工作的人多少有点自恋,尤其那些长相美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