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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林落一大早就抵达了一中,进到教室。她二话不说,就拿起第一次月考的试卷开始做。
她那次没能参考,但是事后,老师们也有发过试卷给她。她听完讲解后,只在一些稍难的题目后面填了答案。
故而,她问卷还算得上是很干净的。
语文、数学、理综、英语。
一张张大致做完,已然又过了下午的一半时间。
林落顾不上手酸,便急忙忙转头看向郝琬琬,“琬琬,借你上回的月考试卷给我对下答案吧。”
郝琬琬是知道林落做了大半天试卷的,乍听她开口讲话,郝琬琬忙不迭打开文件夹,拿出整整齐齐的一沓试卷,递给林落。
“谢啦。”
林落拿过后,就打开郝琬琬的试卷看了。不得不说,小姑娘的卷面十分整洁,所有的试卷是分为答卷和问卷的,但郝琬琬却在问卷上也填了她个人答案,继而再用红笔修正。
因此看去,特别方便林落对答案。
像语文试卷,林落除开作文,其他题目基本上都写了。更别提其他科目,她更是全部写完,自己给自己计的时。
一路对下来,大致排除掉林落是因听完老师讲解后才会做的分值。
她估摸了下,自己极有可能给郝琬琬总分还要再高些。
理科最易得分且最易失分的两科便是数学和理综。
数学单单一个选择填空就占到5分,理综更是一个选择题就到了6分。
毫无疑问,数学是林落的强项,在理综上,她也还过得去,算是女生里不错的了。
独独语文和英语两科,她是真比不过郝琬琬。然而这两科题目分值占的比重不高,一般情况下,很难跟他人拉开分,除了特别拔尖。
林落看向郝琬琬,慢慢问出了自己最疑惑的点:“琬琬……你平时在班上排名大概多少?”
郝琬琬愣了愣,有些不大好意思说:“我一般都是在班上13-15,最好的时候是十三名,最差时就是15名。”
林落彻底呆住了。
照郝琬琬这么稳定的成绩来看,就刚刚的试卷来讲,林落应该是可以超过郝琬琬,直接进到十班前十五。
郝琬琬见林落面色呆滞,不由问:“怎么了吗?是我成绩太差了吗?”
“不不不,你成绩挺好的。”
而且格外稳定。
到了高三,成绩稳定其实也是一种进步,只是随着大多数人都进步了,每人的进步程度不同,才显得自己在总人数中的名次不变。
林落知道,班主任所说的选座位,意思是只允许前十五挑选,在这个范围内的,两两不能互带,只能挑选后面名次的同学。
她突然想到个能更好衡量判断的办法,她将试卷递给郝琬琬,不信邪地再次开口:“如果再让你做一遍上次的试卷,你可以规避哪些错题。”
郝琬琬接过试卷,毫不犹豫地指出几处,显然是平时有经常看这些错题。
听郝琬琬说完,林落心底也有了个准确的底。
她现在几乎可以肯定自己可以考过郝琬琬了,她刚研究了人小姑娘的试卷。
郝琬琬的语文和英语分数不说在班里第一,但绝对也是到班级前三了。
这样一来,就可以变相理解为郝琬琬的强科几乎到尽头了,还是难拉开分数的那种强科,并且很难再提升一个大档次。
但林落不同,她掌握的基础知识不如郝琬琬多。
但自己一旦掌握某个知识点,只要不是压轴的倒数一两题,费些时间跟脑力,她是可以做出的。
加上这段时间陪许赐的学习,她又学会了些新知识,做了些新题型,以及这段时日来各科老师的详细讲课。
林落已经不敢再想下去了。
她突然明白,许赐昨晚的诡异行为是从何而来了。
第40章
林落在得到郝琬琬的再三确认后, 就开始郁闷了。她几乎可以肯定,按总分来看,自己是可以超过郝琬琬的了。
若不出意外, 照郝琬琬成绩的稳定度, 那人小姑娘就是班内十五名左右的衡量标杆了。
也就是说明, 她可以凭借自己本事,进班里前十五。
偏偏林落先前就答应过许赐了, 答应了别人的事,她极少有反悔的。
但如今看来,按这种趋势发展下去,不用许赐带,她自己就能选座位了。
于是乎,她的这份郁闷一直持续到了晚自习。
郝琬琬知道林落从大早上来之后就不对劲, 本不欲多问, 但实在是林落的叹气声太大, 太频繁。
郝琬琬只得无奈地撇头,小声道:“同桌,你又怎么了啊?”
“哎!”林落长长一叹, 继而直起身,苦巴巴说:“哎~”
“……”
见郝琬琬面露无语,林落也不再故意逗了, 直接问:“你还记得班主任讲的关于选座位的事吗?”
“肯定记得啊。”郝琬琬定定点头, 又问:“怎么啦?”
林落上回已经向郝琬琬表达过自己的意思了, 也没瞒着, 大致将许赐的理由给原模原样说了回去。索性郝琬琬也没什么其他想法,大不了就是带班上其他女生。
林落心知人小姑娘心思细腻,对学习成绩也十分看重。怕人家想多了伤心,她思考一会。委婉道:“我刚刚对比了下我们的试卷。”
“我感觉……我成绩应该跟你差不多。”
果不其然,郝琬琬面色僵了一瞬,随即勉强笑了笑:“那不是挺好的嘛。”
她知道林落比自己的数学要强,理综也要强些。更甚者,班主任当初问她应该将新同学安给谁坐时,她第一反应想到的就是自己。
一是基于林落自由自在的性格,她学不来,但她很羡慕,也十分向往。二便是出于私心,如果她们是同桌,那她就能时常林落一些题目,对自己学习也有帮助。
“哎呀,我就随口说说。”林落瞅着郝琬琬失落的面容,不大自在地劝慰:“你别当真啊,毕竟我这种对比成绩的方式也不太正规。”
林落忽然就失了法子,她最怕的就是女孩子要哭不哭又不给句准话的模样,偏偏她又不知该怎么安慰。这大概也是她从小喜欢跟男孩子玩的原因了。
“没事,是我自己想得太多了。”郝琬琬回过神,也意识到自己想法有些自私了。身为朋友,她应该为对方的进步而高兴,而不是担心受怕别人超过自己。
林落见对方慢慢恢复,便继续如常说:“万一啊,我说万一我考进了前十五,那我还怎么让人带?”
郝琬琬沉吟数秒,颇为怪异地瞅着面色无比认真的林落,呐呐道:“同桌,那你们也可以约好座位坐前后桌啊……”
“可是,可是我答应的是做同桌啊!”
“……同桌,不是你帮他嘛……”
听完,林落觉着自己快要风中凌乱了。
对哦!是许赐开始主动请她帮他的!
要是实在不符现实,她为毛要愧疚!
但是,她那打心底产生的“跟许赐当同桌”是她的至高且必须负责责任又是怎么一回事?!
对,肯定她抽风了!抽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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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解决办法后,林落心中豁然开朗,也就不纠结了。就想着先把剩下的时间利用起来,再好好复习下,晚上回去视频时再同许赐讲。
在临近晚自习放学时,由班主任发话,由于考试教室全是占用高三各个班的桌子,桌面不能放书,于是大家也接二连三将桌面的书本搬到办公司或教室空地。
忙完这一场,大家就各自回家了。
林落回到家中,吃完夜宵,洗完澡,刷完牙,收拾完一切后就再次坐到书桌前,开启一如既往的视频模式。
毫无疑问,对方已经早她一步在专心做题了。
林落端起玻璃杯,润了润嗓,单刀直入,笑道:“许赐,如果我这次靠进前十五了,那我们就坐前后桌吧。”
她先前就想过了,哪怕真按许赐的解释来,是真要帮他打架,那么前后桌也够近了吧?
所以,她不担心他不认同。
不曾想,她话刚落下。许赐就猛地抬头,面色沉沉,暗着双眸子直直盯向她:“你想带谁坐?”
林落被他问得猝不及防,对方黑压压的视线仿佛穿破薄薄一层屏幕,向她重重压来,将她的提到嗓子眼的所有理所应当,给纷纷压下。
见林落突然没了话,许赐眸色沉了沉,声音也逐渐暗下:“嗯?你想跟谁坐?”
两人实际距离虽是隔了遥遥数千米,但四目相对的刹那,她心底渐渐就泛起股莫名心虚,好像自己做了特对不起他的事。
许赐索性搁下笔,大喇喇往椅后一趟,讽刺地扯了扯嘴角:“想带唐时?范宾?还是……有其他人选?”
林落乍然被他的话拉回神,才反应过来。
这位大哥,您关注的点是不是不太对啊?!
她明明是说着前后桌,怎么就突然扯到她想跟谁坐了!
林落悄悄避开他太过灼人的目光,尽可能忽略掉心底升起的那么些异样。
她转而细细一想,她又没做错什么,何必心虚!
于是她胆壮了些:“我怎么就不能带其他同学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