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偏头看向左边冷着一张脸亡命般开车的沃德先生,微微扬了扬漂亮的眉毛。
“您是怎么了?买的彩票又没中吗?还是女朋友又闹着要和您分手了?说实话,神盾局的工作危险度高工资又低,您真该听我的建议换份工作——私人司机如何?”
“……”
格兰特·沃德保持沉默。
“怎么了?难道比那些还倒霉?尼克又给你派了什么刁难人的任务了?”
看沃德板着一张“不高兴”的脸,覃昭皱皱眉,换了几个可能。
“说起来。”
尽管沃德紧紧抿着一张嘴不说话,但覃昭似乎没有放弃和他聊天的打算,她十指交叉,搁在膝上,一副突然想起什么了的样子,“沃德先生,您知道那位邪神先生的事迹吗?”
“邪神洛基?他可算不上什么好人。”
提到邪神,臭着一张脸的沃德先生勉强给了点反应,只是语气显得格外不善。
——也许是因为记恨上次被邪神一权杖放倒的事?
覃昭注意到沃德一副专注飙车实际上却忍不住留心听她回答的样子,唇角忍不住不易察觉地翘了翘。
她慢悠悠地开口,“洛基先生的确野心勃勃,阴狠,狡诈,喜欢兴风作浪无事生非。”
咔嚓一声,方向盘上多了几个手指印,开车的人脸色越发阴沉可怖。
“但——”覃昭话锋一转,“他救过我一次,不是吗?”
沃德阴沉的脸色略有好转,但依旧格外阴冷。
他直视前方,语气带上了几分讥讽,“但你把他送进监狱了,不是吗?”
听见沃德的指责,覃昭低低地笑了起来。
看到沃德转过头来,她微微眯起眼,眼见狭长向上扫出莫名撩人的弧度。
“所以您这是委屈了吗?”
“闹脾气的洛基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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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麦考夫与覃昭见面的时候,依旧套着长风衣的瘦高卷毛侦探带着他的矮个子搭档穿梭在一条条小巷里。
“所以你的意思是没有人在背后挑拨?”约翰开口问。
自那天魔怔一般念叨亚当与夏娃的故事之后,咨询侦探他过了几天早出晚归的日子,似乎在调查着什么。
虽然不用再次破财交保释金,但没惹出点儿麻烦的夏洛克总让约翰格外不安——
总觉得这小混蛋在憋着准备放什么大招。
夏洛克可一点没有让别人不安的自觉,他双手插在口袋里,苍白的脸上,一双混杂蓝金绿三种颜色而格外漂亮的眼睛此刻亮晶晶的。
他大踏步地走在巷子里,目光时不时两边的围墙上上扫过,仿佛在确定什么。
“引导,不是挑拨。”
有了重大发现的夏洛克显然好说话许多,“看看那个无用的乔治亚,懦弱得连女朋友当面出轨都不敢吭一声的,为什么会突然有勇气杀人?毫无疑问,有人在背后引导他,刺激他的怨恨,把他全部的负面情绪激发起来,最后引导他将那个倒霉的詹姆作为发泄对象。”
“莫里亚蒂?”
约翰的第一反应便是此前给他们找了不少麻烦,到现在却仍逍遥法外的那位犯罪界拿破仑莫里亚蒂。
夏洛克毫不客气地嘲讽,“你的大脑除了发一些无用的博客外还有什么用?”
“得了吧,夏洛克,就是在因为我发了那条亚当的博客而恼怒成羞。”
“no,我才没有。”夏洛克一口反驳。
约翰耸了耸肩,重新问起为什么不会是莫里亚蒂。
要知道在伦敦发生的犯罪事件里十有八九都存着这位咨询罪犯的影子。
而以他对夏洛克招惹麻烦的坚持不懈的劲头来看,赶到美国为他们制造些“乐子”也不是不可能。
“拜托,一个是咨询,一个是引导。动动你那进水的小脑瓜吧。”
也许是约翰方才的大实话把某位卷毛侦探惹毛了,他除了一句嘲讽外不肯再做出任何解释。
说话间,两个已经到了目的地。
约翰抬头看着面前的围墙,有点儿发懵。
然而夏洛克可没有解释的意思,他四下看了看,退后几步,一个助跑,蹬着墙,一个翻身,从说高不高,说低不低的墙头上翻了过去。一连串动作干净利落,一点也不拖泥带水
——说到底,他可是精通击剑,格斗术的顶级天才,不是吗?
但这么好的身手是用来入室盗窃的吗?
“shit!”约翰忍不住骂了一句。
拜托,他可不想自己和夏洛克一样多出一连串进局子的记录。
好吧,夏洛克这个混蛋有个权倾大不列颠的哥哥替他扫尾巴,而自己呢?
“shit!shit!”
连连骂了几声,约翰一咬牙,心一横,也翻过了墙头。
——总有一天他会被自己的好奇心害死。
理智觉得扭头就走才是明智之举,但实际上已经翻上墙头的约翰如此想道。
听说在美国未经同意擅闯私宅者被打死也是活该?
上天保佑,但愿不要一落地就有一支猎枪对着他的脑袋。
——没有猎枪,也没有大呼小叫,喊杀喊打的声音。
事情还不算太糟糕。
翻过墙便到了一座小花园里,从花园里种植的名贵花卉和修整情况来看,这座花园的主人应该是上流人。约翰顿时头大,夏洛克果然最擅长制造麻烦。
然而一旦开弓可就没有回头路了。
约翰只能一边祈祷一边追上走在前面的夏洛克,后者已经绕过几丛灌木走到了装修精致风格优雅的洋楼的一扇后窗前。
推了推窗户,发现已经从里面插上窗栓锁死了。一连检查了好几扇皆是如此。
夏洛克冷冷地笑了一声,似乎这种情况正在他的预料内。
不再浪费时间,夏洛克不知打哪摸出一根说粗不粗,说细不细的铁丝伸进窗户的缝隙轻轻地拨了几下,然后伸手一用力,窗户被他打开了一扇。
跟在他后面的约翰越看越绝望。
——得,除了强闯民宅外还要加上个入室盗窃的名头。
他回到伦敦还能找到工作吗?在背着这两个案底的可怕情况下。
约翰想什么,夏洛克可不理会,打开窗后,他一撑窗台就跃进了屋里。
进了屋里头才发现这并不是像房主居住的地方,倒更像工作的地方,整洁干净。
“这是哪?”
约翰忍不住了,一面打量着那整整齐齐放着一叠档案的书架,按照他的医生职业经验来看,这应该是诊所才对,但是这里并没有正常诊所会有的那股药味。
“汉尼拔·莱克特的私人心理诊所。”
夏洛克语速极快地说,他那双比放大镜更管用的眼镜迅速地扫视这个整洁的诊所,一边迅速地在房间里走动起来,试图寻找什么。
“右边的架子第三排,乔治亚的病历找出来,快。”
“what!”约翰被他突如其来的命令打了个措手不及。
“三分钟。”
夏洛克报了个时间,人走到了右边的书架边,换个地尝试推看看,看起来似乎想寻找机关一类的。
“如果你再发呆,那恭喜,入室盗窃的记录逃不掉了。”
头也不回,夏洛克扔出了一句令约翰抓狂的话。
“ok,ok,我他妈一定是脑子进水,否则怎么会和你一起发疯!”约翰自喃一句,也不敢怠慢迅速在书架上的一大堆资料中翻找了起来。
“别留下痕迹。”
刚翻了没两下,冷不丁夏洛克又冒出一句话,听得约翰额头上青筋直冒。
然而此刻他也没心思和夏洛克计较了,书架上的病历档案太多,即便知道在哪一行,要找出一个人的病历档案也不是一时半会能知道。
好在约翰自己本身也是医生,知道大部分医师的习惯,于是从时间最后的那一侧找起。
“找到了没?”
没隔一分钟,夏洛克就催促起来了。
“快了快了。”约翰应着,快速地寻找。
这时候,约翰已经听到外面传来汽车的马达声。
——亚瑟,盖比特,伯莱斯……
见鬼,这个心理医生到底多有名,怎么这么多人要来找他看病?
马达声停下了。
主人已经下车了。
——玛丽,伊莎,詹妮……不是,不是,仍旧不是。
钥匙插进钥匙孔。
shit!
汉尼拔打开门走进自己地理位置偏僻的诊所。
像往常一样,他脱下外套,换上挂在门边的白大褂。
走进房间,他的脚步微微一顿,一只手插/进了口袋里,握住了什么。
不紧不慢地走进房间里,汉尼拔在房间里缓缓转了一圈,又走到窗前挨个检查了一下窗子。
发现没什么异样之后,汉尼拔回到桌前,将随身携带的公文包放下,他打开公文包,从里面取出了一份薄薄的档案:
姓名:覃昭。
复印纸上贴着的照片中,东方美人的面容古典完美,唇边带着似有似无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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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另外一边,复仇者大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