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络新妇惊恐万分的摇着头。
"我们没有问你知道什么,不必紧张。"
鬼灯的表情凝重可怖,犹如来自地狱的阿修罗。
"你你你以为我会害怕你吗!我曾经见过一个妖怪,蒲公英砸人都比你的狼牙棒厉害!"
这句话对鬼灯来说简直就是变相嘲讽,不能忍。
"哈?"
鬼灯的眼神犀利起来了。
完美的做了个大死,络新妇被暴怒的鬼灯抽出了病房,顺着花子刚刚砸破的窗台飞了出去。
这下子,整个房间的目光都落在了鬼灯的身上。
他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收起狼牙棒:"抱歉,没忍住。"
嗯,真是诚实呢。
幸好她刚刚织出的网还在,不至于从四楼直接摔下去。
"喂!她跑了啊!"
离窗台最近的陆生一看,着急的大喊道。
虽然身体被蛛丝绑住,却还是从口器吐出蛛丝往旁边的大楼荡去。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非常的坚强,有狱卒潜质。"
鬼灯简直要被这种锲而不舍逃离的品质打动了。
"八岐大蛇大人!求求你送我回去吧——这个世界都是些疯子,我快要撑不住了!"
络新妇尖叫着,向漆黑一片的天空发出求救声。
......没有任何的回应。
就像自己被活活吞噬的那天,密密麻麻的,渗入骨髓灵魂深处的痛楚。
不论怎么呼唤,也没有人来救她。
"这样啊..."
络新妇缓缓叹了口气,那根黏在墙壁上的蛛丝也断掉了。
"我和她一样,都是被抛弃的棋子么。"
四楼的高度,不会出任何问题的。
只不过是又一次撞击的痛苦罢了。
失重感袭来,络新妇缓缓闭上眼,可是想象中的痛楚并没有如约而至。
"哟!"
那是足够烙印在记忆中的可怕声音,她单单是听到就足够浑身颤抖。
左手托住络新妇蛛身的下方,右手拽住她的胳膊将她揽进怀中。
"好久不见。"
萤草微微一笑,白牙森森。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话应该由我来问比较好吧。"
小臂一转,轻松将她反转压倒在地,萤草按住络新妇的胳膊,笑容显得有些可怖。
"是破除了封印么?还是收到了别的妖怪的帮助才能逃出来?"
"可笑,你以为我会告诉你?"
萤草按住络新妇的手稍稍用力,便疼到她叫出声来。
"那倒也是喔。"萤草做出苦恼的模样,用手点点下巴:"不过我这次可是有要事办,没空陪你玩了,怎么办呢?"
"谁管你!快放开我!"
欸,即使过了这么多年,还是和以前一样的驴脾气呢。
萤草皱了皱眉,活动一下脖颈,恰好向上时望到了医院窗台探出来的一排脑袋。
......这个世界的人都那么无聊的么?大半夜的不是在街上围观就是在阳台围观。
话说脖子伸的最长的那位,看上去好像有些眼熟。
......
陆生大人?!
第98章 九十八章乌龙
陆生大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种地方?
萤草按着络新妇的力道轻了三分。
不不不, 她只是来帮姑姑寻找之前的妖力的,这样突然的又凑到一个世界了吗?也太巧了吧......
"你在发什么呆啊,小草妖?"
钢针般的蛛腿前端滑稽的翘起, 狠狠戳进萤草的小腿肚。
"疼——"还顺带灌进了毒液, 阴险程度一点也没变。
但是即使再疼,也不能如她所愿。
一手握住戳进腿部的部位强硬拔出扭转一百八十度, 咯吱咯吱的骨头响声伴着络新妇的惨叫响彻夜空。
"......你难道以为我还和以前一样弱小吗?真是天真呐。"
松开五指, 刚才戳出的巨大伤口迅速愈合着, 而络新妇的那只腿软软搭在地上, 看上去是彻底失去了行动能力。
"非常感谢你的帮助!"
鬼灯与陆生先后赶来, 陆生长出一口气:"刚刚......差点就让她逃掉了呢。"
见萤草面无表情的盯着自己看,陆生有些疑惑:"怎......怎么了?"
"不,没什么。"萤草撇过头。
原来年少时的陆生大人是这种设定么?感觉好微妙。
"话说,你是哪个组的妖怪?我之前好像没有见过你......"
在鬼灯接过络新妇给她强行绑成粽子时,陆生总觉得这个女孩有些不对劲,所以多问了一句。
"啊?我吗?"萤草哈哈笑着,大脑飞速旋转,干脆真假参半的说道:"我是......桃源组的。"
是自成一系的零散妖怪么?并没有听说过。
"可恶!放开我!放开我!八岐大蛇大人是绝对不会绕过你们的!"
恶趣味的鬼灯让一子和二子将络新妇裹成木乃伊状, 只留了一个脑袋在外面放着狠话。
"啊, 感觉好吵啊, 让我来轻轻敲昏她吧。"
萤草的脸色带着抖S的笑意, 颠着她那把巨大的毛毛球蒲公英漫步上前。
她可是超级记仇的。
鬼灯看到萤草手中的蒲公英,灵光一闪想到了络新妇方才说过的话。
得找机会问问她有没有兴趣来地府任职。
萤草蹲在络新妇面前,笑容灿烂, 可怕程度堪比来自地狱的阿修罗。
"顺便一提,我能问问你口中的八岐大蛇大人到底是谁么?"
—
那位楼下的少女......看起来也来自平安京。
两个世界可钻的空子越来越多了,这样看来,他重新联系上御馔津也不过是时间问题。
一目连旁若无人的斜坐在床上,任花子枕着自己的膝盖熟睡。
"虽然不合时宜......但是感觉连先生超温柔的..."
温柔的令小埋回想起了乙女番的标志男配。
"打扰了。"
冰丽大胆的走上前,严肃的看着一目连。
"果然...我还是很在意,能让我仔细看看这孩子的脸么?"
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这位年轻的雪女就是花子年少时的母亲了。
"尽量轻一些。"他压低声线,眸中带着笑意望着冰丽:"我怕吵醒她。"
不知戳中了冰丽的哪个点,她红着脸,一言不发迅速点着头。
......
与其说这个女孩的脸像自己,不如说更像母亲。
头发凌乱的散落着,肤色透着病态的苍白,看上去身体状态并不怎么样。
但是......相貌非常的漂亮,明明看起来比她更小,却已经可以看出几分空灵之气。
也并没有学会控制身体里的寒气,完全靠着外围的护盾才能正常生活。
看着花子安静的睡颜,冰丽将手放在她的额头上,然后,不敢再动一下了。
明明是第一次见面。
她却莫名其妙的,从内到外对这个少女起了怜惜之情。
不想看到她受伤......想将小小的她紧紧的抱在怀中。
这大概......就是母性吧。
待在花子体内的那只凶兽这时紧张到了极点。
如果让她现在醒来,看到这个女人完好无损的待在她的面前,会如何?
往坏处想说不定整个身心都会被重新治愈一遍,然后就像重装了杀毒软件一样将它清除。
所以绝对不可以让她醒来!
镇墓兽当然看出了它的心态——可惜现在自己被完全压制在封印里,不能挪动分毫,更不能去捣乱。
【好温暖......】
这是花子为数不多的美好梦境之一了。
熟悉的味道,还有来自母亲身上的气息。
"蜘蛛精带回来了。"
鬼灯推开房门将络新妇扔到了地上,语气轻快:"那位出手相救的姑娘也带回来了,她听说这里有病人,说也许可以帮帮忙。"
跟在鬼灯身后探出来的是一颗巨大的毛球。
扛着毛球的萤草迈着自信的脚步:"让我来看看......中了诅咒的孩子...是谁?"
忽略到墙角的姑获鸟与另一张床上的花子,萤草眉头紧锁端详着夏目......和趴在他身边的猫咪老师。
"情况有些不妙呐。"
克制住将猫咪搂起来搓揉的欲望,萤草伸出手,淡定的围着夏目罩开了一层结界。
"这样短时间内就没问题了,所以,吸收生命力的是谁?"
"是她哦。"
从刚才开始就全程被忽视,夜斗长叹一口气,指了指姑获鸟。
咚的一声,她的蒲公英掉了下来,险些砸塌地板。
这是什么奇异的构造?原来这棵毛毛球真实有这么重的么!
"姑姑......?"
不,并不是姑姑。
虽然说是为了寻回储存妖力的容器,鬼知道这个容器也会变成活灵活现的妖怪模样啊!
房间的气氛非常奇怪。
"......熟人?"
鬼灯没忍住,发问道。
萤草摇摇头,指着姑获鸟对众人道:"我要带走她。"
完了还觉得不够,顺便指了指躺在地上的络新妇:"还要带走她。"
"......不,为什么你刚来就急着要把这两只妖怪带走啊?好可疑,不会是同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