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
芽衣冷酷地回答。
——让你打断她甜蜜蜜的氛围。
迦尔纳也一本正经地和罗曼医生汇报了最近的进度,芽衣暂时感应不到她遗失的力量,同样,虽然他们在神代遭遇了袭击的魔怪,但这些仍然处于神代正常的魔物袭击,看不出有什么出奇的。
可以说,调查陷入了困局。
这方面,罗曼医生也没有什么好的建议,他苦恼地扯了扯自己浅粉色的卷发:“完全没有吗?这可麻烦了——不是我这里不想给你们协助,而是神代的魔力浓度太高了,我这里检测出来全都是一个样子。”
“那还是先去象城吧。”迦尔纳做了决定。
罗曼医生有点好奇:“为什么做出了这样的判断?”
“死神海拉的力量并不是无缘无故地跑到这个时代的,它是为了复活我而来的,那么它肯定会停留在和我有关的地方。”迦尔纳微笑着说,“就算不在,肯定也有痕迹留下来。”
“是这样的吗?祝你们好运。”
迦尔纳点头,他正准备离开这里,看见芽衣还站在河水里,盯着波光粼粼的河水正在沉思:“怎么了,芽衣?”
“我突然想起来,”芽衣咬着指甲,“这条河里应该还有一只迦尔纳吧?我现在去堵他,还能许愿吗?”
迦尔纳:“……”
迦尔纳:“……你啊!”他好气又好笑,甚至用手戳了一下芽衣的脸颊,低声抱怨,“……贪得无厌。”
芽衣一脸无辜地看着他。
什么啊,贪得无厌不是人类最高贵的品质吗?
“你有任何愿望,有任何祈求,都可以说给我听……不,只准向我祈求。只要我有的,全部被你拿走都没关系。”迦尔纳低声地说,他呼吸的气息,喷得芽衣耳朵痒痒的。
他……在说什么?
但迦尔纳完全没有解释的想法,他转身向岸边走去。芽衣不得已提着裙子往迦尔纳那边跑去——讲道理,她这身装束吸水之后,可比迦尔纳系在腰间的那块白棉布要沉重多了——“等等,等等我啊!迦尔纳!解释一下刚才的话啊——!什么都可以吗?什么都可以吗!”
然而,迦尔纳已经走远了。
过,过分!
知道什么叫做撩而不娶吗?知道什么叫做我裤子都脱了一半吗?迦尔纳你竟然就没有下文了——这样的行为在写文里叫做烂尾狗,断章狗,是要被千刀万剐的你知不知道!
“——迦尔纳!”
芽衣有点茫然,似乎是不敢相信迦尔纳竟然真的这么跑了。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亲了人,就害羞到跑掉的小太阳#
#更想亲亲他惹.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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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已经被自己腻到了。
对,这就是恋爱本(并不
第57章
等到芽衣慢吞吞地从恒河回来时, 迦尔纳和富军都已经在家里了, 一个坐在床上, 另一个用手搭着对方的肩膀, 两个毛绒绒的脑袋凑在一起, 似乎在讨论着什么。听到了开门声之后,他们两个也不约而同地抬起头。
芽衣被这个场景逗笑了。
——他俩连抬头的角度都一模一样。
“富军是什么时候回来的?”芽衣提着裙摆,将上面的水又拧了拧。灵衣的款式明显是按照死神海拉的审美来的,大波浪, 重重叠叠,黑色镂空花纹, 还有各式各样的花边和蝴蝶结, 好看是好看, 平时也不太妨碍芽衣的日常行动, 但那位女神显然也没有将泡在河里的情况考虑在其中——
沉重倒还好, 阴冷的布料黏在小腿上, 很难受。
“我比爸爸早一点回来。”富军回答道,然后一左一右,举起了两件风格不同的纱丽, 问阿周那, “你觉得, 到底是左边的那件好看, 还是右边的好看?”
阿周那显然对这件事不感冒:“这个随便……”
迦尔纳突然插话说:“我喜欢右边的。”
“——绝对是左边的比右边的好看!”阿周那斩钉截铁地回答道。
这熊孩子……
这回无论是富军还是迦尔纳,或者芽衣,都没搭理他。富军举着右边的纱丽想了一会儿, 认真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他说完,就把这件纱丽塞进芽衣的怀里,“试试看?”
诶?
这是给她的?
芽衣眨眨眼睛,直到那件轻如浮云的纱丽差点从她手中滑开时,她才陡然反应过来:“富军,这是……?”
“之前一直就很在意了。”富军认真地说,“妈妈好像一直都没有换过衣服啊。虽然那件黑色的衣服也很好看,但是,像是妈妈这么好看的人,怎么也应该穿一点颜色鲜艳的纱丽吧。”
他快快乐乐地说:“我和爸爸已经密谋很久了。”
芽衣的目光瞬间落在迦尔纳身上,然后就看见迦尔纳仿佛触电一样,飞快地躲开了她的注视。半晌,这个不太会说话的青年才低声回答:“……没有,这都是富军的主意。”
好吧。
你们就互相把功劳往对方的身上砸吧。
芽衣举起那件纱丽:“现在的问题是,这衣服到底怎么穿?”
……
……
不,不,芽衣必须严肃声明,这真的不是她故意要欺负迦尔纳的。这件纱丽是迦尔纳自己选的(强调),也是他表示想看芽衣穿(强调),芽衣不知道这种民族特色的服饰到底怎么穿,实在是太正常了——又不是现代超简单的服饰,纱丽完完全全就是一块完全没有裁剪的超长丝绸啊!
迦尔纳整个人都不敢抬头看芽衣。
仿佛朝云编织的丝绸轻柔地缠过少女柔软的腰肢,一层又一层,仿佛重叠反复的花瓣,又像是一只精巧的画笔,妥帖地包裹勾勒出芽衣身上的每一条曲线——丝绸随即斜侧往上,绕过胸口,搭过肩膀,缠过手臂,最后宽松地挽在芽衣的右手上,垂下一节长长的布料。
丝绸下端缀着的珍珠发出一串碰撞的轻响。
这样活动起来也太不方便了吧。
芽衣正要调整一下衣物,就听见迦尔纳轻声说:“别,先别动——”随即,芽衣就感觉到沉沉的金饰系在了自己的脖子上,那些微微晃动,都能感受到那些贵重金属的清澈碰撞声。原本还有些下滑的丝绸就这样被固定了。
项链往上,则是是扣在额头上的首饰,一样是金灿灿的黄金饰品,迦尔纳选了一枚太阳形状的眉心坠,轻柔地压在芽衣的发际上。
最后的最后——是点在芽衣眉间的朱砂。
芽衣不知道印度是不是这样称呼的,反而是迦尔纳心不在焉地捣了很长时间,差点把容器都捣碎了。最后,他的食指沾着朱红色,轻柔地触碰到芽衣的眉心。
姿态非常郑重。
一套服饰下来,竟然折腾了快一个小时。芽衣站在原地转了一个圈圈——迦尔纳自己的穿衣品味有时候是很被芽衣诟病了,黑色紧身衣简直像是游戏官方的不可言说的服务了,但他选出来的这身纱丽真的很好看,深深浅浅仿佛云彩的瑰丽颜色,足以满足任何一个少女的幻梦。镶嵌的珍珠摇摇晃晃,每一颗都光彩照人。
更不用说,花费了更多心思的金首饰了。
芽衣带着恨不得向全世界炫耀的小心思——你们快来看我的小裙裙!——兴高采烈地从房间里跑出来:“快看!好看吗?!”
富军还没什么反应——
阿周那就将自己刚刚喝下去的早茶全部喷出来了。他目瞪口呆地看着芽衣,表情特别惊悚,举着手指着芽衣半天挤不出一个字。
站在芽衣身后的迦尔纳沉默好一会儿,最终还是举起了擦脸布:“……还是擦掉吧。”
阿周那终于找到了自己言语的能力,他连着咳嗽两声,保持这那种震惊的语气:“你竟然让迦尔纳给你点吉祥痣?迦尔纳你竟然给这个女人点吉祥痣?!”
听不出他到底在震惊前面,还是在震惊后面。
迦尔纳好像更害羞了:“……这次还是擦掉吧。”
“为什么要擦掉!”芽衣举着双手,护住额头的那点朱砂,“迦尔纳点得那么圆,那么好看——莫名其妙就要擦掉你们也太奇怪了吧。”
“对啊!”富军难得和芽衣站在了统一立场,“妈妈点吉祥痣有什么不对!”
“没错没错,富军都这样说了。”
“母子”俩坚定地站在了同一阵营,其乐融融地说。
阿周那看起来好像更震惊了:“你这个女人……你还不知道那个痣是什么含义,你就让他点了?”
迦尔纳还在做最后的挣扎:“……等等,我这就擦掉。”
“不然呢?”
迦尔纳想做什么,当然是想让他做什么就做什么咯。芽衣像是一只快乐的小鸟,特别无辜地问阿周那:“额头点个红点还能有个什么特别的含义?”
“那是吉祥痣(bindi),”阿周那从牙缝里挤出声音,他看着芽衣的表情,就像是看到一个特别不自爱的堕落少女,“那是已婚妇女才能在眉心点的红痣,在新婚之夜由她的丈夫亲手点上,祈福她的生活永远喜乐平安。”
阿周那特别痛心地看着芽衣——
“你这个笨蛋到底懂不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