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尼非常的确定自己的骨头没有这怪异的茧壳硬。
这一系列动作操作精细度不亚于给自己换方舟反应炉......反正他是这么认为的,尤其当这一切发生在一只诡异小怪物的监视下,他的额头上也有了点细汗。
最终,多洛莉丝从颈部以下到大腿中部都裹得严严实实的躺在他的怀里,女孩儿仍在酣睡,除了发丝微微有些凌乱,她看起来不能再好了,脸颊上有淡淡的健康的红晕,嘴角甚至还挂着一丝微笑,静谧甜美,好像是听了美好的童话故事之后睡着的小天使。
她温暖的体温和确确实实在跳动的心脏使托尼的心也落回了原位,他甚至默默在心里感谢了上帝,她确实还活着。
他用力的闭了闭眼,压下了因为兴奋而带来的晕眩。
“带她去医护室,我们应该给她做个详细的检查。”菲尔说这句话的时候,下意识的看向了埋头去衔一块过于大了的碎块的白猫。
他放弃了那块太大的茧壳,抬起头来,墨绿色的玻璃眼珠对着菲尔眨动了几下,随即像是对这个处理很赞同一样点点头。
他同意了!!他同意了!!!
真他妈诡异,真他妈诡异!!
所有人不约而同的感受到胳膊上一片片的竖起的汗毛,心头一片恶寒,恨不得撒丫子跑开。
于是在一片死寂中,众人飞快的迈动脚步鱼贯而出,并且反锁了门,并且勒令不准任何人靠近。
第7章 吐司面包的褪色
多洛莉丝从未有过这么香甜的睡眠,虽然她的睡眠质量向来不差。
当她睁开双眼时,她感觉浑身上下都像是重新组装了一遍的什么机械一样,崭新的零件闪闪发光,而且神清气爽得不可思议。
鼻尖萦绕着淡淡的消毒水气息,多莉睁开双眼,发现自己正躺在柔软的病床上,周围围着白色的帘子,外面穿来人们走动的脚步声和交谈声。
一个面貌柔和的穿着白大褂的女性站在床边,看见她睁眼,欣喜的对她说道:“你醒了?感谢上帝!”
多莉眨了眨眼,长长的睫毛上下煽动,她恍然想起之前,从天而降的钢铁侠,她飞跃在皇后区的上空,然后就是在楼顶奇怪的身体反应。
天呐,我是痛昏过去了吗。她惊讶的睁大了翠绿的双眸望着对方:“我,我怎么了?我记得我似乎是晕倒了。”
也许是钢铁侠帮我喊了救护车...她感激之余不免有些心痛自己的账户余额。
“是啊。”她充满了同情的说,眼神不自在的漂移了一瞬,但多莉没有发现。“你晕倒在了一栋百货公司楼顶上。”
多莉的左手背上扎着点滴针,她头痛的用另一只手敲了敲自己的额头:“哦......我是怎么了...请问你是医生吗?这里是哪个医院?能借用一下电话吗,我想联系一下我的朋友。”
“呃...我的手机不在这里,抱歉。哦,我叫西蒙斯,我是个...我是个医生。”
多莉注意到了她略显生硬的语气,有些疑惑,但顾不上了,因为她忽然想起来了一件事。
“你们看见我的猫了吗?橘黄色,左耳和尾巴有残缺,我记得我晕倒的时候他就在我旁边!”
她略显焦急的拉住了西蒙斯的衣袖,西蒙斯手足无措的说:“我、我好像看见了。”
她结结巴巴漏洞百出的话让监控室里的菲尔扶额不已:“让芭芭拉上。”
于是正当多洛莉丝和西蒙斯僵持住的时候,一个高挑的金发美人拉开帘子走了进来,帘子很快在她身后落下,她扎着利落的马尾,脖子上还挂了个听诊器,美丽的笑容令人感到亲切不已。
她走到病床边,抱着一个病历本写写画画,抬起头来扶了扶镜框:“多洛莉丝·格林?唔,由于惊吓引起的昏迷,伴有一定程度的幻觉,你很快就可以出院亲爱的,只要你好好休息。”她俏皮的朝懵逼的多莉眨了眨眼。
而多莉满面疑惑,除了刚开始被砸进了自己家的钢铁侠吓呆了以外,她并没有觉得自己受到了多大的惊吓,比起害怕她觉得还是那种莫名其妙的疼痛更严重点。
她小声问:“我怎么了?”。
多莉不安而敏感的注视着漂亮的女医生,期望能在她脸上找出一丝说谎的痕迹。
假如我得了什么绝症但他们试图瞒着我.....
老天爷,她几乎控制不住自己下垂的嘴角。
女医生似乎看出了她的想法,她在她床沿上坐下了,然后一只手臂环绕在她的肩膀上,安慰的摩挲着:“亲爱的,我保证你没事,好吗?”
“我们现在只需要采集一些信息,然后,假如你乐意,你完全可以直接回家了。”
多莉舒了一口气,她点点头,心里的忧虑因为女医生温暖的怀抱而好多了:“好的。”
西蒙斯和她飞快的对视了一眼,然后西蒙斯接过了病历本和圆珠笔,坐到了一旁的白色折叠椅上。
“好的,我们现在开始。”
多莉翠绿的双眼茫然的望向她,等待着第一个问题。
“在两个星期前你搬来纽约,在此之前你一直在波士顿的寄宿学校上学是吗?”
“是的,我一直上到九年级。”
“哇喔,你之前的体检报告全都很健康,几乎超过百分之九十七的同龄人了,你不抽烟也不喝酒也不嗑·药,你的身体一直都这么好吗?”西蒙斯的手指不断的翻看着几页报告,对她的身体素质啧啧称奇。
“在我的印象里我从来没有生过病,我确实非常的健康,但我在我七年级的时候在深秋和朋友在湖里游过一次泳,我打了几个喷嚏有点咳嗽,但我的朋友发了高烧,我本来也准备打一针的,可是等我到了医院的时候就已经完全康复了。”
托尼坐在监控室里,双脚放在办公桌上,手里的苹果抛来抛去,他挑了挑眉:“健康宝宝。”
“你确定你的身体在此之前没有过一点异样吗?比如嗜睡,饥渴,失眠,哪怕是肚子疼?”
多莉坦率的说:“你是想问我是否会痛经吗?从来没有过,但我也不会在那种时候吃冰淇淋。我的朋友爱莉,就是刚刚和我一起游泳发高烧的那个,她倒是痛经得厉害,她是个亚裔,所以从来不喝冷水,但她老是记不住日子总在来临前吃冰淇淋。”
对于多莉突如其来的滔滔不绝,西蒙斯好像不该如何是好,她的笔尖在报告上游离,最终还是没有写【从不痛经,但有一个痛经严重爱吃冰淇淋的亚裔朋友】这种一言难尽的内容。
所以她沉默了一小会儿:“好的,那么下一个问题。”
“你在今天晕过去之前是否感到身体严重不适,头晕目眩啊满眼闪着火花之类的?有任何感觉吗?”
多莉被她这么一提醒,满脸犹豫的说:“我不太清楚,就是觉得很奇怪——有点像半睡半醒的时候忽然调大了电视机音量,满耳朵都是风和子弹的声音,感觉大脑都快炸了。还有非常的疼痛,我当时能感觉到我身上很多地方被擦伤了,我对受伤那一瞬间和伤口感受得一清二楚,挺诡异的....就好像...好像我的感官一瞬间变得很清晰,很锐利。”
“我不知道那是不是错觉,当时我在楼顶上的时候,好像周围的空气都被抽干了,我拼命的呼吸,但没有氧气,最后这种窒息感忽然就没有了,然后...我就昏过去了。”她耸了耸肩。
“我昏迷之后发生什么了吗?”多莉小心翼翼的询问。
西蒙斯赶紧摆了摆手:“不,什么都没有,你就是昏迷了。”
在监控室里的菲尔和托尼目光迅速交汇。
“OK,最后一个问题:你的猫梵高,长什么样子?他平时是比较聪明的那种宠物吗?”
“什么?”多莉疑惑的问道“我的猫?”
这还挺奇怪的,包括前面的问题,这些事都是医院会例行盘问的吗?
西蒙斯点了点头,掀起一点报告,露出夹在后面的从多莉社交网站上找到的梵高的照片。
那是一只肥硕的橘黄色长毛虎纹猫,最普通的那种,猫眼也是常见的黄色,尖细的竖瞳,脑袋上顶着一只缺了一半的左耳朵,团在沙发上,尾巴只有两三英寸,拖着几绺长毛。
就以旁边的沙发抱枕为参考,这只眼神犀利程度局限于猫而不是人的肥猫,体型顶多算的上是猫中一霸,绝不可能跟中型犬差不多甚至还要大一些。
“他叫梵高,因为左耳和梵高一样都差不多没了,尾巴很短,哦,他曾经是流浪猫,也许是和同类打架或者是因为一些无聊的可恶的人....”说道这里,多莉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些淡淡的厌恶和愤懑。
“橘色的虎斑纹,毛比较长,聪明倒是很聪明——他总能找到并且打开放猫粮猫罐头的储物柜,但脾气很坏,真的很坏。”她最后还着重强调了一下她那已经大变了样的巨猫的坏脾气。
然后她面露期待:“你们看见他了吗?”
西蒙斯想起同事们夸张的描述。
眼神就像人一样,会点头摇头,能啃的动并且把无比坚硬的茧壳当猫粮吃,白得耀眼,墨绿色双眼。
她坚定的摇头:“没有。”
芭芭拉又在安慰她:“别担心,我们会找到的——”
帘外忽然传来一阵喧闹,金属制品撞击,痛呼,重物落地的闷响,什么东西倒下窸窸窣窣散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