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远道而来,是我们所有人的贵客,皇上特意安排了很多精美的节目来款待各位,届时会有很多宫人伺候。到时候,皇上、阿哥们还有诸位贵客都会坐在宴席上,而宫人站着在身后伺候。而大家那时候又比宫人短一截,可是身份可远比那些宫人尊贵。我们格格皇上最最宠爱的格格,地位最尊贵不过,我们若只以高矮长短论尊卑,这不是也太不像话吗?”
塞娅看韩蕊浅笑嫣然,温温柔柔,可是说的每一句话里都带着刺,每一根刺都刺向她,心里恨得牙痒痒,真想一鞭子抽过去。心里另一边又对韩蕊会说他们的藏语感到诧异,一句扎西德勒表明了她对西藏的态度,她专门为了迎接他们而学了这句西藏语。
乾隆哈哈大笑,“你们自然是我的贵客,我这女儿被我宠坏了,她身边的丫头也跟着没大没小起来,诸位别放在身上。”然后瞪了又想说话的小燕子一眼,“小燕子,还不快退下。”
想那西藏公主却被一个小宫女下面子,心里肯定火大。韩蕊本以为乾隆会呵斥她,让她给巴勒奔和塞娅公主道歉的。她都准备好台词了。可是乾隆却只是缓和了一下气氛,转头打发走小燕子了事。
打一棒却不给个甜枣,西藏虽是清朝的一部分,也应该给他们一份尊荣。乾隆果然自诩中原地大物博,自大的很纳,还是说这是□□上国国主的威仪?毕竟上位者的心思总比别人复杂。
小燕子看着乾隆带着众人离开的背影,撅起嘴冷哼一声。
当韩蕊转过身时,就看到小燕子和金锁一起睁着两双大眼睛盯着她看。小燕子盯着她看就算了,
金锁行事谨慎稳重,也这样就不对劲了,韩蕊被看得心里发毛。
不过就算金锁怀疑什么,对她的计划也没有多大影响了。
“那个什么塞娅公主好大的气派。紫薇你刚才为什么突然说了那么一大车话?什么花盆底、孔孟之道、礼仪规矩,说的是什么?”小燕子挥着手绢比划了一个很大的圆,不解地问韩蕊。
“是争气的话。”韩蕊叹口气,回答小燕子的疑问。
“争气?争什么气?和那个塞娅公主吗?”小燕子更不明白了,睁着懵懂的眼睛看着韩蕊。
韩蕊吸口气,再吐出来。慢慢给小燕子解释:“皇上是我们大清朝的皇帝,而西藏土司是西藏的王,这次西藏朝拜,我们两方人的一言一行都代表着各自的尊严,所以每一句话都暗藏机锋,希望能在某一点上给自己这一方争一口气。”
“刚才那个西藏公主笑话你,就相当于笑话我们整个大清。什么趴着、跪着、短一截,没一个好话,所以我就每一点都反驳回去。你趴着不是因为你走路不稳,是我这个奴婢没伺候好,错在我,这样把你的面子维护住;跪着说话是因为我们大清重视礼节,而你就是在按礼仪给皇上行礼问安;短一截怎么会是不像话,我们哪里能以高矮长短论尊卑,你就算是短一截,也是大清最尊贵的格格,比别人的地位高很多。”
“你们刚才说的话那么些话那么复杂啊?那个什么西藏公主真是讨厌,给我下套,让我丢人。”小燕子听了韩蕊的话,生气了。
“这可怨不得人家,我们两方人本来就站在不同的立场,你给了人家发难的理由,人家当然要赶紧抓住,而我不也赶紧帮你反驳她了吗?刚才我说的可也没什么客气话。这就好像你和别人打架,你发现了对手的弱点,难道会不趁势给他一拳吗?”韩蕊知道小燕子就是这样按个人喜好用事,又冲动,又给她讲道理。西藏的事情不同于以往别的小事,怕她性格冲动起来又惹麻烦上身,又给她讲起道理。
幸而小燕子分得清轻重,回去后也只是发发牢骚,没吵着要去和那个公主决斗。
西藏土司来了后,大家都很忙,乾隆、五阿哥等都不来漱芳斋乱逛了。韩蕊倒是对此乐见其成,可是小燕子就觉得寂寞了,整天怀念微服出巡的日子来。
韩蕊听小燕子学说西藏话,叽里呱啦地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小卓子小邓子围着她搭话,陪她解闷。
韩蕊看她自得其乐的样子,真是乐观的人怎样也有办法让自己开心。抿唇一笑,一个人回房去看西藏相关的书籍。而角落里金锁看着韩蕊的背影若有所思。
韩蕊当看着文成公主入藏的历史的时候,金锁端着一碗当归排骨汤推门进来。
闻着香味,韩蕊笑了,又有口福了。
金锁咬着唇看着韩蕊一勺一勺把汤喝完。心中犹豫不定,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可是不说出来,她憋在心了会一直怀疑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催花未歇花奴鼓,酒醒已见残红舞。不忍覆余觞,临风泪数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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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还珠8
韩蕊拿帕子擦擦嘴角,把碗放回托盘。“辛苦你了,金锁。每天都有一碗汤,我感动得要死。”
金锁把托盘放到一边,突然开口道:“小姐,你还记得我在济南的老家时,每到夏天,我们和夫人都会去大明湖采荷叶上的露珠来烹茶吗?”从南巡回来后,小姐真的变了好多。虽然那次在御花园小姐说过生死轮回间走过一次,突然有了很多以前从没有的感悟,可是她真的变了好多,变的她都感觉陌生起来。
金锁回忆着小姐近日的异常,比如再也不弹琴下棋了,看的书也从诗词琴谱变成了厚重的史书典籍,也不会整天琢磨着怎么让皇上高兴,念叨尔康少爷的时候也少了。最奇怪的是前几天小姐对西藏的塞娅公主说的那番话,小姐什么时候懂那么官场的事情?那些话真的好让人震惊。一个人真的会突然改变这么多吗?金锁心里莫名有些不安。
韩蕊听金锁忽然提起夏紫薇以前的事情,心里绷起了一根弦。这一阵子她虽然尽可能扮演紫薇,可是很多细节肯定是不能模仿到的。不动声色地问道:“嗯?怎么了?”韩蕊猜测金锁肯定开始怀疑了,好个聪明伶俐的丫头!锁既然提起以前的事试探,她一定要小心应对,千万不能跟着她的话走,把这个怀疑否定在萌芽状态,穿越这种事情毕竟太过离奇,一般人肯定想不到。
“我突然回忆起夫人在的时候的日子,好怀念啊。小姐写诗我就在旁边研磨,小姐弹琴我就在旁边聆听,那个时候我们那么无忧无虑。”金锁的脸上的表情温暖柔和,那时回忆过去美好记忆时泛起的光芒。
“小姐你还记得你十三岁那年,夫人教你弹《凤求凰》时说的话吗?夫人说: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女子后半生全系在情之一字上,若得良人,就像卢家莫愁一样,一生莫愁。不须羡侯门富贵,不用妒锦衣貂裘;若遇上负心薄幸之人,纵然一生享泼天富贵到底意难平。所以夫人说惟愿小姐能有一个值得托付终身的良人。”金锁说到这里,笑里带着满足,她相信尔康少爷一定是小姐的良人。
然而,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刚才说的这些的话有真有假,夫人说的那些话不假,可是当时教小姐弹的曲子却不是《凤求凰》,而是《雁丘词》。
韩蕊心道来了,金锁的试探来了,她再怎么掩饰,和原主终究是不同的,金锁不知道发现了多少变化和不同。
韩蕊微微一笑,握住金锁的手道:“金锁,是不是我最近变化太大,让你不适应了?所以你才突然提起过去的事?我知道我最近有些改变,但是金锁请你相信,无论我变成怎样,我们的情谊不会改变。你是我的锁,你要锁住我的幸福,我的快乐,如果没有你每天一碗温暖补汤,我的身体还不会好的这么快呢。”韩蕊顿了顿,像是想起了什么烦恼的事情,皱起眉头,然后又像开看了一样,微笑道:“请不要为我的改变慌张,人长大了,经历的事情多了,总是会有些改变。容貌会变,想法会变,甚至感情也会变。可是无论我变成什么样子,我的本心没变,我还是那个相信人间有真情有真爱的夏紫薇。”
韩蕊看金锁依旧有些犹疑的表情,站起来抱住她再接再厉道:“我的好丫头,你在担心什么呢?你摸摸我的脸,看看是不是你记忆中的脸,是不是还那么温暖,再看看我的眼睛里是不是全是你的影子,我的心是不是还是那么有活力的跳动着。金锁,我在这里,无论我变成什么模样,我都还是夏雨荷的女儿,还是那个一路从济南走来执着认爹的夏紫薇。”
看着小姐眼睛里自己的倒影,摸着小姐温暖的细腻的脸庞,手下真实的触感,让金锁觉得自己这段时间在疑神疑鬼什么?难道真是小姐受伤,自己太担心,所以才这么胡思乱想?
打消掉金锁的怀疑,又看着她收拾好汤碗离开。韩蕊悄悄长舒一口气。赶快离开这个皇宫吧,所幸五阿哥尔康他们现在要陪着那个塞娅公主,没时间来漱芳斋,小燕子的性格有大大咧咧,所以现在只是金锁怀疑她,可是她看这情况她真的瞒不了多久了。
后来尔泰来漱芳斋通知她们可以去比武场看一场盛大的比武大会,紫薇和金锁都可以去,小燕子高兴的不得了。
这一次小燕子还是和塞娅唱对台戏,小燕子记挂着塞娅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给她难堪的事情,喊得格外卖力,嗓子都哑了。尔康在大清的高手败下阵来的时候,挺身而出把那些西藏武士打得落花流水,连那个趾高气昂的塞娅公主都心服口服。然后尔康就成了小燕子的大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