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梳头娘 (Miang)
- 类型:青春同人
- 作者:Miang
- 入库:04.09
池塘中的花尾锦鲤动了动,跳出了水面,飞溅的水珠碎了一池婆娑的月影。
正当阿定出神之时,意料之外的情况发生了。
“主……君……”
沙哑的、诡异的呼唤声,自夜风中拂来。灰黑色的烟雾与火焰慢吞吞地在虚无中勾勒出巨大的体魄。这一幕,便仿佛黄泉比良坂的入口在阿定的面前张开了一样。
随即,那潜入本丸的溯行军,在这个夜深人静的时候出现在了阿定面前。
阿定愣了一下。
她已经没有像起初的时候,如此害怕这个怪物了。她甚至开始觉得,这个怪物是需要自己的。
“请问……”
阿定刚开口,这只怪物便做了一件令阿定万万没想到的事——它竟然一口吞掉了阿定手中的、由一期赠与的花!
“我、我的花……”阿定的脑袋嗡的一下,面色立刻急了起来。
她起初是在焦急自己的铃兰,不过一转眼,阿定就想到了烛台切说“铃兰有毒”的交代,又急匆匆地对着可怕的庞然大物说道:“快吐出来呀!这是有毒的!诶不对,时间溯行军会中毒吗……?”
不论她怎么说,溯行军都没有把吞掉的铃兰吐出来。
阿定有些忧心它会中毒倒下去,可一时半会儿,它也没有任何反应——也许是小小一朵铃兰花,对于它那庞大的躯体来说实在是什么也不算了吧。
阿定有些气馁,叹了口气,独自跪坐着。茫茫的月华下,她的身躯被笼罩在怪物庞大的阴影里,像是随时会被吞没似的。可阿定这一次却并不害怕了,只是问道:“你是来找我的吗?”
溯行军点了头,喉间发出古怪的声响。
不知是不是阿定的错觉,这溯行军的身体已经不像是第一次所见的那样可怕了。虽然还是狰狞吓人的模样,可它的身体却在悄悄朝着人类躯壳的模样变化着。
“你从前也是这所本丸里的武士大人吗?”阿定仰起头,轻声询问道。要直视着怪物那狰狞的面容着实需要勇气,可她却强迫自己正对着它那的獠牙。
它又点头了。
阿定在心底微微吃惊。
继而,她有了个不妙的猜测。三日月殿说,刀剑会随着暗堕程度的加深,而慢慢改变性格,最终消失。莫非,暗堕的结局,就是变成了时间的溯行军吗?
乡下小侍女阿定从未思考过如此复杂的问题,一时间只觉得脑海里滚满了毛球。不仅如此,还同时有好几只猫猫在按着爪子滚动毛球,毛线缠得四处都是,所以她根本无法思考问题。
顺带一提,这几只猫分别是加州清光、大和守安定与药研藤四郎。
看着阿定困扰的模样,溯行军捡起树枝,在泥地上比划着什么。
看到它捡起树枝的模样,阿定忽然确认了自己的猜测——
没错,它的身体形状,确实是在朝着人类的躯壳发展。
在京都初初见到这家伙时,它的手掌上满是腐朽的空洞与肿胀的肉块,像是被什么侵蚀过,散发着死亡的气息。而现在,它已经有了明晰的手掌轮廓,可以将树枝当做笔来作画了。
沙沙的轻响后,溯行军的脚边出现了一副泥画。
阿定抬眼望去,发现这应当是一个刀纹的图样:看起来像是被切开的山宇与河川,又像是一顶裂开的女笠飘在河波里。用泥巴的凹凸绘出的纹样实在是不甚精细,阿定瞧不出这到底是什么来。
“这是……”
“主君?”
阿定刚想问问题,烛台切的疑问声便传来了。下一瞬,溯行军便如前几次一般,倏然消失在了她的面前,只余下那副简陋的泥画,昭示着他存在过的痕迹。
烛台切走出门,看到阿定坐在走廊上,便问道:“这么晚了还不休息吗?”
“诶……看花。”阿定讪笑,指一指那一排铃兰,“铃兰很好看呢。”
“这么喜欢铃兰啊。”烛台切无声地笑了起来。
“因为乡下没有呀。”阿定小声地说。
月下的铃兰花,一小串、一小串地低垂着,彼此簇拥,如依偎在一块的美人,盈了露珠的姿态确实美丽极了。
烛台切的视线扫过那排铃兰,落到其后的土地上。他忽然察觉到庭院的泥土处,似乎有什么图案。他蹲下身仔细地看了一阵子,蹙眉道:“这是……”
像是谁的刀纹。
很像是山姥切国広的刀纹。
——它是灵刀“山姥切”的仿品,因切开深山老林里名为“山姥”的妖怪,才会有了这样一个与山岳有关的刀纹。
但是,那家伙很久之前就离开本丸了,与长谷部、大和守,还有另外几柄刀剑一样,一直都没有讯息了。如大和守之流,尚且能知道他们身在何方。但是山姥切国広的话,连最后出现的位置、暗堕至何种程度都不清楚。
山姥切从前就是很敏感的性格,被前主所影响,越发抗拒别人的目光,总是将自己隐藏起来。想要探寻他的所在,实在是苦难。
“啊、啊,这个是我画的。”阿定连忙摆手道,“之前在京都看到的山很雄壮,河水也很漂亮,所以就随手画了一下。请不要放在心上。”
烛台切瞥一眼阿定,若有所思。随即他捡起树枝,描摹了一下山宇被切开的那道痕迹,问:“那,这一道切裂山体的笔画又代表什么?”
“是不小心画歪了……”阿定垂头,心虚地说。
烛台切丢了树枝,陷入沉思。
这是巧合么?
未免也太巧合了。
还是说,主君又在骗人了?
***
次日的本丸,天气灰蒙蒙的。也许是阴沉沉的天气作祟,阿定的精神也不太好。
烛台切合理怀疑她误食了铃兰花,并且要求她去药研那里检查一下身体。他是这样对阿定说的:“没有误食掉的话,那你昨天摘的那朵铃兰去哪里了?无论是丢了还是枯萎了,尸体总会在吧。”
阿定内心:是被晚上遇到的那个溯行军吃掉了啊!
“无意中丢失了,我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可阿定只能这样说。
“看你这副昏昏欲睡的样子,还是让药研看一看吧。”烛台切哄着她,“下午还要学习,如果三日月殿来的时候你却睡着了,那可不妙。”
阿定不太敢违背烛台切,还是老老实实地去见药研了。
药研这里也很热闹。也许是因为阴沉的天气不适合外出,药研的两个弟弟——乱藤四郎与五虎退都来找药研玩耍了。
这是阿定第一次见到五虎退与乱藤四郎,忍不住多好奇地看了他们一眼。
两人看起来彻彻底底都是孩子的模样,退似乎比较内向文弱,与“五虎退”这个威风凛凛的名字不太符合;但阿定想,既然是药研的弟弟,那五虎退在战场上必然也是很厉害的。
乱则更活泼可爱一些。他一见到阿定,就会理直气壮地缠着阿定撒娇了,像是个渴求宠爱的孩子似的。
“呐呐,主君要和我一起玩吗?”乱摇着阿定的手臂,蹦跳着问,“跟我一起玩游戏吧?或者做其他的事情都可以。”
阿定不太会哄小孩,有些手忙脚乱。她绞尽脑汁也想不出如何哄孩子,只能盯着乱的长发说:“那、那我就帮你梳个发髻吧……?”
“好啊好啊!”乱兴冲冲地说,“当初主君刚来到本丸时,三日月殿特地叮嘱大家要避让着您,我还以为您是很不好相处的人呢。没想到主君原来是一个温柔的人啊……”
阿定愣了愣。
确实,她刚来到本丸时,她走到哪里,哪里就会变空,所有的付丧神好像都在躲着她。可听乱所言,这都是三日月特意叮嘱的。
烛台切适时地咳了咳,提醒道:“乱,主君很忙的。”
乱露出了扫兴的神情。没一会儿,乱藤四郎又盯着阿定袖间的一方手帕,赞叹道:“这个……好漂亮啊。”
“啊,这是我自己缝的。”阿定抽出手帕,说,“刚刚学会新的缝纫法,这两天才做好呢。乱要是喜欢的话,就送给你吧。”
“真的吗?”乱双眼闪着小星星,接过手帕,一副感激的模样,“那这个就归我啦。谢谢主君。”
一旁的药研扶着额头叹了口气,在心底道:在主君面前的乱,似乎比平常要活泼好几倍呢。
烛台切很好地履行了近侍的职责——为了让主君安安心心地问诊,他催着两位短刀小朋友去外面玩。于是,乱藤四郎和五虎退便离开了药研的房间。
一踏出药研的屋子,乱的表情便没有了先前的生动鲜活,变得沉闷起来,撇着嘴,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
“为什么不让主君给我梳头啊……”乱低声嚷道,“真讨厌。”
“烛台切先生是近侍,这也是没办法吧。”退劝道,“保证主君不被叨扰,是他的职责所在。”
两柄小短刀慢悠悠地在走廊上晃着,乱一路拨弄着屋檐下垂着的风铃,使得走廊上满是叮叮当当的清脆响声。快走到外围的房间时,乱藤四郎眼尖地看到了自家一期哥的身影。
三日月限制了一期一振的生活范围,一期一振不能踏进主君所居的内围区域。只有在本丸的外围区域,才能遇到一期一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