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丸国永现在看着小姑娘越来越汹涌的泪水有些懊恼,他可是知道三日月宗近和小狐丸对这个审神者还是抱有挺大的好感的,让那两把刀知道他把人给吓哭了的话。
想到三条家的大佬,鹤丸国永表示他虽然不怕,但是还是有些……能不招惹尽量不要招惹来得好。
再说了,他可是一只很有原则的鹤,虽然他也吓人,但如果吓过头了,他也得负责。
所以鹤丸国永毫不犹豫的蹲到沈瑶面前,“你别哭啊,我给你变个戏法看吧。”
变什么戏法啊,她没兴趣,沈瑶抽噎着没理会鹤丸国永。
当然鹤丸国永也不是会因为沈瑶这点不理会退却的,他凑到沈瑶面前,双手捂住脸,然后哇的一声猛地打开手,眸中盛满笑意。
沈瑶哭泣的举动暂停了下,她当然不是被吓到或者被逗到,她是被这把鹤丸国永蠢到了。这不是暗堕本丸的鹤丸国永吗?怎么会蠢萌成这个样子?那种被血色染红之后,还保留在本性里的一分天真,在这样一个举动中展露无遗。这分纯真,不是那种不知世事的单纯,而是看透世事,却仍旧对世界抱有的希冀新奇和善意。
似乎,有些可爱啊这个鹤丸国永。
看到沈瑶不哭了,鹤丸国永暗暗得意,觉得是自己的动作起了作用。于是他又把手捂住脸,哇的一声打开,再次重复了一遍刚才的动作。
沈瑶忍不住破涕为笑,泪珠还挂着脸上,就露出明晃晃的笑意。就像一朵初初绽放的花朵,经历过云雨之后,带着晶莹的雨珠在风中摇曳生姿。
“哈哈,不哭就好。”鹤丸国永再次把手递到沈瑶面前,“我拉你起来。”
沈瑶这次也没矫情,把手交到鹤丸国永手里,让他把自己拖了起来,然后忍不住摸了摸屁股,怎么总觉得,自己的屁股最近有些多灾多难,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刚刚摔疼了吗?”鹤丸国永见沈瑶下意识的举动,有些关心的开口问道。
沈瑶点点头,想了想又摇摇头,看在你这么卖力的卖蠢份上,原谅你了!
看着沈瑶又点头又摇头的样子,鹤丸国永也被逗乐了,“你这到底是摔疼了,还是没摔疼啊。”
“摔疼了,”沈瑶抹掉脸上的泪水,她的眼泪从来就跟自来水似的,想来就来,关掉就走,“不过现在不疼了。”
小姑娘娇滴滴的样子,看起来又软又甜,就算哭了,也很容易被逗笑。鹤丸国永觉得这小姑娘真有意思,从狐之助接二连三的失败就知道她绝对不是表面表现出来的这个样子,但如果只看到她本人,却完全觉得就该如此,就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子,没有任何违和感。
“你来我们本丸做什么?这里可不是像万屋那种地方。”鹤丸国永低头看向沈瑶,这可不是什么可以随便窜门的隔壁友好本丸,虽然最憎恨人类的那几把刀已经与前任审神者同归于尽,但从本质来说,这可是一座并不对人类审神者拥有多大善意的暗堕本丸。
沈瑶也没隐瞒,小姑娘的声音又嫩又脆,还有软糯的甜,“我找三日月宗近。”长发的绝美爷爷,久违了。
第22章
鹤丸国永领着沈瑶走进本丸的时候,还是带着她走的三日月宗近之前带她和长曾弥虎彻走的路。只是,这里草木生长茂密,之前付丧神踏出的道路已经被繁茂的草木掩了踪迹,只依稀留着些许的痕迹。
沈瑶边伸手拨开挡路的树木,边好奇的问道,“你刚刚进出也没走这边吗?”
“哈哈,是啊。”鹤丸国永也顺手帮沈瑶挡开碍事的草木,谈笑间生机勃勃的样子,若不是身上白色的衣服如同墨染,几乎像是沈瑶熟悉的,唐筱家的那只胆大包天的鹤了,“我从来不往这边走的。”
“那你从哪里走?”沈瑶更是不解。
鹤丸国永指了指头顶,“上面。”
沈瑶抬头看看本丸里树影婆娑的林木,“树上?”
鹤丸国永笑着表示肯定,“比地上走着可有趣多了,可惜你走不了。”
沈瑶看着茂密的树木,有些遗憾的点头,她喜欢这些带着点新奇刺激的事,不然也不会总和唐筱家的长曾弥虎彻玩举高高。
等她锻出了鹤丸国永,也让自己本丸的鹤丸带她玩玩。
等她锻出……
等她……
总会有那么一天的吧,她也不至于黑到一把四花太刀都锻不出来吧!
看沈瑶目不转睛的望着头顶上树木的样子,鹤丸国永眼神闪了闪,“要不要试试?”
“诶?”沈瑶有些惊讶的回头,不等她说什么,鹤丸国永拦腰捞起她,在较低的树枝上使劲一蹬,就跃上高处的枝条。
虽然带着沈瑶这么大个的人,鹤丸国永却仍旧像没有任何负重似的,游刃有余的在树上穿梭。他本身是在树上玩习惯了的,就算加上沈瑶的重量,也不算什么。
被刃突然带得双脚离地,没有任何心理准备的沈瑶下意识的惊呼了声,两分惊讶三分兴奋。
这里离主屋的距离并不远,只在枝条上借力了几下,就到了主屋前的空地上。
从树上下来的时候,鹤丸国永没有带着着沈瑶直接下来,而是凌空将沈瑶一扔。
蓦然的失重感让沈瑶陡然瞪大了眼睛,无意识的尖叫出声,又戛然而止,感觉像是骤停的心跳直到被接入一个实质的怀抱之中,才重新开始规律的跳动。
“哈哈,被吓到了吗?”鹤丸国永的嘴角含笑的脸映入沈瑶的视线中,也不知道是因为被本丸压抑的氛围压制后的反弹,或者其他原因,这把暗堕的刀比普通的鹤丸国永还要喜欢惊吓,而且更加不拘自由,其吓唬人的尺度也比普通本丸有分寸的鹤丸国永更大一些。
在抛出沈瑶的时候,鹤丸国永已经做好了小姑娘再次被吓哭的准备,甚至连怎么哄都想好了。
吓哭也没关系嘛,反正挺好哄的,再找找其他方法来逗逗小姑娘就好,鹤丸国永这么想到。
没想到,被他接住的沈瑶,脸蛋儿因为兴奋而显得格外红扑扑的,喘了两口气,张口就来,“我们再来一次吧。”这个比举高高还有意思,比过山车还刺激呢。
这么危险的游戏,她自己本丸的刀肯定不会陪她玩,而唐筱家的,小竹子多半也不会答应,难得有刃和她玩这个,当然要抓紧时间再来一次。
至于危险性,这么蠢萌的鹤,她真的一点都不担心自己的安全,真的……
等等,说好的会被吓哭呢,刚在门口不是随便吓吓就哭出来了吗?
鹤丸国永觉得脑袋一时间有点转不过弯来,怎么每次都和说好的不一样。
上次还以为会有其他表现,结果说哭就哭,这次以为会被吓哭,怎么感觉比他还兴奋?
沈瑶见鹤丸国永愣住了,便伸出指头戳了戳这只呆鹤,“鹤丸国永?”怎么不但蠢萌还呆呆的啊,这样的鹤还能暗堕?到底还要不要再玩一次,不玩她可就下来了啊。
鹤丸国永被沈瑶戳回了神,抿了抿唇,既然要再来一次的话……
等三日月宗近从屋子里走出来的时候,就看到鹤丸国永正在和沈瑶玩这个抛接游戏。
鹤丸国永先从高处把沈瑶抛下来,然后自己飞快的跳下来好好的接住沈瑶,被抛来扔去的小姑娘大概觉得十分有趣,一直边笑边叫,玩得十分开心。
三日月宗近抬袖掩了唇角带着几分无奈的笑意,他们这个本丸剩下的刀剑中,虽然小狐丸是来得最晚的,但最单纯的却是这把鹤丸国永。
其实,本丸里最开始是有把来得很早的鹤丸国永的,鹤丸国永的口头禅,会在受伤的时候说上一句,白衣染血的话,就会十分像鹤了。而就为了这句话,前任已经十分疯狂的审神者,逼迫着那把鹤丸国永一再的上战场,染红他的白衣,就像看看,到底会不会更像一只鹤。结果因为审神者的不在乎,导致这把高练度的鹤丸国永碎刀了,现在这把鹤丸国永是之后被锻造出来。
前一把鹤丸国永真的是振非常聪明的刀,而且经常会有各种的奇思妙想,特别是在审神者日益疯狂的时候,他的那些奇特的想法,往往能让一些刃免于受苦受难,所以那把鹤丸国永积累的好刃缘在他折断之后,都被刃倾注到了这把鹤丸国永的身上。自从被锻造出来起,本丸的刀剑都有意无意维护着这把新锻出的鹤丸国永,好在那个时候审神者也看腻了所谓的白衣染血,也不再让这把鹤丸国永上战场了。所以现在这把鹤丸国永练度不高,被刀剑们护持着经事也不多,虽然被本丸的黑暗之气所浸染而暗堕,却仍旧带着些纯真。
不过这种纯真和鹤丸国永本质的聪明没有冲突,他到底是把很通透的刀,所以其他刀剑也觉得这样没什么不好。
毕竟除了这把鹤丸国永,这个本丸剩下的其他刀剑,虽然暗堕的深浅不一,但要寻找到当初的初心,却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了。
依靠在回廊的柱子上,三日月宗近唇角含笑的侧头看着鹤丸国永和沈瑶的笑闹。
他们本丸是间暗堕本丸,终日被阴暗的气息所环绕,大概从未有刃陪着这把鹤丸国永这样玩闹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