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野一成发现刚刚应该不是错觉,这个第一次见面的少年居然真的对他有微妙的敌意,现在室内只有三个人,原因可想而知……他顿时觉得有些不爽,在看见绘里听话的离开教室时,这点不爽升级成非常不满。
“喂。”
他叫住绘里,在后者停下脚步回头望过来的时候,却错开了她的目光,对上了岳人的视线。
“比起这个,”他冷哼一声,露出明显称得上挑衅的神情,“我还是觉得,你凌晨约会的那一位比较顺眼。”
绘里:“……”瞎说你根本没有见过!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弟弟擅自加戏(×),下章才能放大爷出来
讲真,我觉得我给手冢发的应该是糖……破坏气氛的是回忆杀,我已经决定把它关小黑屋了!!
不过大家可能要习惯一下,其他人的回忆杀里_(:зゝ∠)_大概也不是糖
※、第29章 宴会(一)
不管是绘里还是唯恐天下不乱的松野一成,都已经做好了看见岳人生气的模样,但是听到这句带着明显指向性的话,岳人只是皱了皱眉,连停顿都不曾出现,拉着女生走远。
走了一段路,绘里才侧头看着他,发现他的唇角抿成一条平直的线,全身上下每个毛孔都摆出了拒绝交流的姿态。
“岳人?”她试探地喊了一声。
沉默片刻后,少年似乎调整好心情,若无其事的应道,“……怎么了?”
“……呃……”
很不对劲。
其实这种不对劲的感觉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有时候岳人沉默的就像是一夜之间成长了许多,让人猜不透想法。
绘里停顿了片刻,“你生气了吗?”
她说完这句话后,察觉到握着手腕的力道下意识地紧了一下,岳人似乎有些纠结,“为什么要生气?”
“所以,没有生气吗?”绘里好像没有注意到他的异常,微笑了起来,“那就没关系了,走吧。”
她被握在手腕上的力道留在原地。
岳人垂着眼睛,“……有。”
“什么?”
“有关系的。”少年终于缓慢地开口,似乎现在才发现自己还抓着她的手腕,垂眼看了一会,慢慢地把手收回口袋里,“……我很不高兴。”
女生安静地转身看着他,“那要跟我说说吗?”她叹了口气,“从游乐园回来之后,岳人好像沉默了很多,在想什么呢?”
“我……”少年的眼睫轻轻颤动了一下,“其实明知道你有不答应的理由,但是那天还是问了让你困扰的问题,是不是很过分?”
“啊?”绘里没想到他在纠结这个问题,歪着头反问,“那当时为什么问呢?”
“……因为,”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说,“突然觉得是个机会……不要笑啊……”
“好吧,”绘里稍微遮住了弯起的唇角,避免刺激到他,“岳人的直觉真是敏锐啊,是个追女孩子的厉害手段呢。”
他的注意力立刻被拉偏,慌忙澄清道,“没有的事!我只追过你一个啦!!——恩?什么意思?”
绘里却没有继续这个话题,“那今天呢?今天为什么不高兴?”
“……”少年这次沉默了比较久,才在女生的注视下不情愿地开口,“为什么他们都知道你的生日……侑士就算了,刚刚那个奇怪的家伙,还有凌晨……想想就觉得输掉了啊。”
“这有什么关系?我自己也不记得了啊。”绘里显然不能理解他的少年情怀。
“总之……有一种奇怪的预感,”他的神色忽然认真起来,看向女生,“绘里。”
“恩?”
“我……是不是迟了,”他放在裤袋里的手握成拳头,表面上却强作镇定,“我认识你的时间,是不是比他们迟了太多?”
绘里稍微愣了一下,十分诚实地告诉他,“不会啊,岳人对我来说是很特别的。”
那些人……手冢或是忍足,都是因为从前的事情对她很好,但是绘里一点记忆都没有,每次被单方面的纵容,都有种难以言喻的负疚感。
但是岳人跟他们不同,岳人从一开始认识的是现在的她,喜欢的也是现在的她,他们之间的记忆与羁绊,都是她亲眼看着建立起来的……对她来说,就像小孩子拥有了真正属于自己的东西一样。
“我是说真的,”绘里好像怕他不相信,凝视着少年说,“岳人是出现在我最需要的时候、很特别的人。”
“诶?是、是这样吗?”突然听到这么直白的话,少年的眼神飘忽了起来,“……哦,那挺好的。”说完就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你都在说些什么啦向日岳人?!
绘里却被他这副模样逗笑了起来,“行了吧我的小少爷,现在可以回教室了吗?”
“哦、哦。”岳人魂不守舍地跟着她走了一段路,忽然反应过来,“——你刚刚说我直觉敏锐是什么意思?!不要装没听见啊喂!!”
*
跟岳人说开之后,绘里又思考起请柬的去向,不过哪怕她掰着手指头算,自己在学校里也只交好三个人,给岳人侑士和凤长太郎分别送了一张之后,她准备出发去樱兰——那个以贵族学校当做招牌的地方仿佛不用上课,每天都闲得发慌,常陆院双子跟她约定了午餐时间。
说起来,绘里一直不能理解,按照自己这扶不上墙的成绩,到底为什么没有去樱兰读书,而是在冰帝感受人间疾苦(?)
冰帝的请假程序显然没有樱兰那么随便,她去办公室申请请假条,负责老师正好不在,上次支使她去学生会的数学老师提了个建议,“你可以去学生会看看,那边也有请假条。”
“……”好吧,虽然上次的交谈不是那么愉快,但只要不遇见迹部景吾,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老师接着和颜悦色地说道,“就放在会长办公室的桌上。”
绘里:“……”
她趁着上课时间偷溜了出去,明明老师亲自交给她的钥匙就握在手里,开门的瞬间,她还是难免有些做贼心虚地放轻了动作。
推开门,室内很是空旷,迹部景吾像是刚离开不久,桌上的杯子还散发着白色的雾气,窗纱被微风掀起一角,阳光轻轻地跳跃了进来。
因为起风的缘故,桌子上的纸张也发出了沙沙的声响,还有几张飘落在地。
绘里挑了挑眉,室内的情景让她觉得有些奇怪,不知道为什么,她莫名笃定迹部不是那种粗心大意的人——既然如此,那他大概不是刚走不久,而是临时出门,很快就要回来。
得出这个结论,那种诡异的紧张感又冒出了头。
她下意识地加快了翻找的速度,想要在主人回来之前顺利拿到请假条,然后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可惜天不遂人愿,办公桌上的资料实在有些多,她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最后犹豫片刻,打开了旁边的抽屉。
抽屉里没有什么贵重的物品,更没有请假条,但是却放着她很熟悉的东西。
绘里把那几张她今天早上才见过的请柬拿了出来。
“什么啊,为什么送那么多份……”她有些莫名其妙,觉得这多半是自家父亲做的好事。
但是拿到眼前,她才发现这几份请柬其实各不相同,一开始花纹简单,后面几张增添了绘画、镂空的图案、精致的设计,连香氛都换了好几种,最后一张才是她今天拿到的那种味道——从这几张请柬里,完全可以看出客户的挑剔和吹毛求疵。
不得不说,从请柬的变化就可以得出显而易见的结论:虽然她是今天早上才答应这回事,但是前期准备工作已经精心筹备了许久。
不过……这些跟迹部景吾有什么关系……
她正琢磨这这个未解之谜,门口传来脚步声,而后有人轻轻地敲了敲门。
绘里抬起头,看见房间的主人正斜倚这门框,不知道干什么去了,衬衫扣子解开了两颗,露出好看的锁骨,如果不是他过于锐利、让人忍不住心虚的视线,实在是一副完美而且洗眼的画面。
“……”她不得不先解释一下,“老师让我来拿请假条的。”
“哦。”迹部点了点头,唇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请假条是那个么?擅自动本大爷的东西,你胆子很大嘛。”
“咳,这只是个意外啦。”她尽量做出诚恳的表情,试图减轻自己的罪状,“而且,这上面明明都有我的名字吧,不能完全算你的东西……”
迹部笑了一声,听不清是讽刺还是赞同。
“请假条在第二个抽屉里。”他倒是没有为难她,提醒道。
绘里按照他的指示拿到请假条,道了谢之后,在他的视线中灰溜溜地走出了办公室。
没走几步,她突然想起一件事情,停下脚步回头望去。
迹部似乎没有想到她会回头,还维持着靠着门框的慵懒动作,只是不曾加以掩饰、带着某种微妙含义的目光直直地跟她撞了个正着。
“那个,”绘里没有自恋到以为他是在看自己,毫不在意地问道,“……晚上,你会来吗?”
迹部沉默了片刻,才说,“我不记得你跟我熟悉到这个地步。”
这个回答真是不体贴到了一定地步,绘里抽了抽嘴角,无端觉得熟悉,不仅一点气都生不起来,还奇怪的、似乎养成某种了习惯,非要逼出他的答案,“那,不来吗?”
迹部挑起眉毛,显得有些意外,“你说呢。”
绘里认真的想了想,告诉他,“我问出来,就是想听你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