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听说今年成殿无宴,她忽然想起来,那天醉酒秦王突然问她是不是还一样在乎这宫里的女人。
她怎么回答的?
忘了……
云裳继续吃东西。
过几日,秦王还没祭完,云裳自己带着车马和侍卫出门,她身后的侍卫都带着刀剑,让人看着还以为这是一个贵女,在这种时节里面出现这样的人物,并不能让百姓感动惊奇。
她还带着萍姬那个孩子,和这个孩子的新奶娘,自从秀谷离开,云裳已经很少会和侍女说话了,偶尔有点小寂寞便出门换换心情。
手指在孩子眼前晃两圈,看小孩子的眼睛追着手指尖,又举着手踢着腿去追,还觉得很好玩。
云裳便一路逗着孩子,一路到了街上。
其实现在这孩子在宫里地位很尴尬,萍姬不肯承认他,秦王也只当宫里多了个会吃饭的,除了不让这孩子莫名其妙死了,管吃管喝也就当没这么一个人了。
是云裳从宫外把他带回来的,但是她也只能保证这孩子不被饿死,养不是她在养,而是秦王在养,她只是偶尔看看这孩子是不是还活着。
如果真要说他在皇宫里算什么,大概就是一个孤儿吧。
云裳看着天真的孩子摇了摇头,他是真可怜,但也不算太可怜。
往后的路,谁也说不清,先活着才是要紧的。
车子停下,云裳下来,奶娘在她身后抱着孩子跟着。
一下来看街上人来人往,云裳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要到哪里去,她看看客栈看看茶楼,让侍女带着奶娘包个房间先歇着,自己带着人先去转转。
蜡祭前后是一年最热闹的时候,毕竟冬天大多数人没什么活,也没什么娱乐活动,连街上的人都比往常多了一些。
而且还有官员往外面卖东西,云裳看见一些旧了的布,和一些宴饮用不完的酒食都被摆出来,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
大概也算是一类二手售卖。
有人钟情买布料,有人要一些木头,零零碎碎总有人需要。
一个人从那个王宫二手专用摊位提了一壶酒出来,他腰上配着剑,长得英武,经过一个少妇的时候指着不远处停在客栈门口的一个马车问:“这车是从哪边来的?”
“那边。”那夫人一偏下巴,示意一个方向。
那正是王宫的方向。
第100章 第100章
常常见到活物, 而不能碰触之后,云裳就格外喜欢活着的东西,她喜欢看, 也喜欢摸, 还喜欢拿着工具试探。
笼子里趴着几只可爱的动物,毛茸茸的, 猎户说是小狗, 云裳看着有点像狐狸。她从边上扯了一根干草, 戳了戳小狗的爪子, 对方用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看着她, 然后一爪子拍下那根在脚尖跳舞的草。
真可爱。
云裳看着小狗,从他白绒绒的毛发到胖乎乎的小腿,再到那双湿漉漉的眼睛,小小的虎牙,都好有灵性。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有点儿怕狗,可能因为狗和狼长得很像。
以前大人总要讲一讲狼来了的故事。
她听的也不少。
先在笼子边看几眼,又转了一圈, 回到笼子边上又看了几眼, 一番不舍让看到的人都能看懂。
侍女跟在云裳身后, 不说话, 云裳往哪里走,他们就往哪边跟。
摊主和云裳说:“这是好狗,趁着现在还小, 养几天就熟了。不管是看家护院,还是用来追猎物都是一把好手。”
有他这句话,云裳彻底绝了买狗的心思,她既是用不着看家护院,也不会上山行猎。
云裳摇摇头,那摊主见说不动她就去一边吆喝去了。
眼睛还在盯着笼子里的狗,云裳看它在这个不大不小的空间里面自得其乐,心里觉得这一趟也没白来,等天气好了,问问秦王出不出去打猎,倒是够抓几只兔子,找几只漂亮的鸟雀,岂不有趣,不过现在提起这些还有些早。
一个男人走到笼子身边,他和摊主说:“我打开笼子看看。”
这小东西腿脚灵活,这里又是人多眼杂,所以才装到笼子里,摊主本来不想答应对方,但一抬头见对方一身衣物不同,又佩戴着刀剑,看着就不像是个普通人,也就笑哈哈的答应了。
云裳往后退了一步,目光也在对方身上打量了一个来回,估摸着也算是知道对方的身份。
腰间带着刀,穿的也不是百姓常常穿的麻衣,明明穿着彩衣,却又带了几分洒脱落魄气,大约就是游侠了。
她出来几次也见过这样的人,百姓多半忌惮对方手里拿着刀,不知性情是好是坏,通常礼让三分。
那个男人从上方打开笼子,把手伸进去,提着其中一直小狗的脖子把吭吭唧唧的狗捉出来,利落的合上笼子盖子,把里面两只听着动静的小狗死死关在里面。
被他抓出来的小狗胖胖的爪子在半空划了两下,一双眼睛懵懵的看着四周的人。
对方问云裳,“你要不要这只,如果你肯把面纱摘下来,这只狗我送给你。”
云裳匪夷所思,她看起来莫非像个穷鬼?
但也没什么可说的,便转身欲走,对方把手里的狗崽子抛到摊主怀里,手臂一伸便拦住了云裳的去路。
“可是夫人貌丑,不肯示人?”他立在原地,盯着云裳的面纱,看神情倒是不像是一个有色心的。
云裳站得直,她打量着对方,男子是二三十岁的年纪,腰间配着刀剑,长得高大,语气里又带着几分执拗,像是非要看清她的脸长得什么样子一样。
“郎君此番言语相逼,恕难从命。若要恃武行凶,余有家将百人,亦不畏怯。”
云裳镇定的说,她目光平静,看着对方,“还请郎君让路。”
男子当即收回手,抱拳行礼,“今日失礼了,望夫人恕罪。”
云裳举步离开,莹白色的袍子在她身后像流动的云彩,那个男人看着他的背影眉头微微皱起。
听那女子声音,便知不同寻常。
一个年轻人跳着走到了这个男人身边,伸手就拽下对方挂在腰上的酒壶,打开盖子喝了一口,叹息道:“秦王宫里的酒就是好喝。”
又见那男子神思不属的样子,便问他,“你要找的人可找到了?”
男子说:“也许是,也许不是,我还得再仔细辨别一番。”他一把夺过对方的酒壶,自己喝了一口,扫了一眼笼子里的小狗问他:“你不是缺一条狗吗?我给你买”,又问摊主,“怎么卖?”
她像是一个为了狗什么都肯的人吗?
她像是一个那么缺钱的人吗?
云裳莫名其妙,也不生气,毕竟真正怪异的人不是她。
现在是真的对狗没有一点心情了,她又转了两圈就把刚刚的事情抛之脑后了,既然出了一趟门,回到宫里的时候通常要带一点儿礼物。
吃的东西不好,用的东西不缺,玩的东西就这几样,几年下来云裳都收集了个遍。
在看到一个笼子的时候云裳眼睛一亮,里面是一只鸟,翠绿色的羽毛像披风一样披在后背上,头是花蕊一般的黄色,黄花绿叶也很美,小小的眼睛乌溜溜的,云裳买下这只鸟,亲手提着笼子,快快乐乐的往回走。
又上了车,接上奶娘和孩子,便回宫了。
最开始让云裳摘下面纱的男人看着渐渐消失的车马问身边的人,“应该差不多了,她为何不肯摘下面纱?”
他身边的人摇摇头,嘴边咬着一个草,“还没见正脸,你就确定这是你要找的人了?”
“有哪个女子连脸都不露出来就能让人将视线全落在她身上?”男子反问。
“只有你看的出来。”对方说。
“平常人一见她身边的侍女,身后的刀兵就已经战战兢兢了,说上几句话倒是不怕,哪里有天不怕地不怕的敢打量。”他说。
云裳可不知道她身后的这般议论,她回了宫就真的彻底把这件事儿抛之脑后了,因为又发生了一件大事儿。
她宫殿的墙边本来都是鲜嫩的花朵,一个比一个更好看,现在全都光秃秃的,只剩剩下中间一个光秃秃的花梗,有的更是连根子都翻到外面来了。
侍女说:“是小公子做的,我等疏忽,还请恕罪。”
笼子里的鸟跳着跳着,云裳手里的笼子晃荡晃荡,她看看这一地凌乱,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说。
真难看。
“小公子呢?”
也就是那天说她是不下蛋的母鸡的那个小子,秦王听云裳的话之后就把这孩子收拾了一顿,云裳不知具体情形,有小宫女说见到这个孩子捂着屁股,一瘸一拐的走动。
现在这是又卷土重来?
孩子这种生物也是欺软怕硬的,后宫任何一个人的生死与喜怒都与秦王有关,不管是人过的好还是不好,真要找一个根源只能在秦王身上。
但是秦王对这些人却没什么责任,听说过一个人自己的什么东西使得别人出了什么事情要负责,但东西破了要不要负责却是这个人自己的自由。
也就是说,秦王的责任取决于他的好恶,这些宫人惹事不出宫门,也就没有真正需要秦王负责的,他想做什么都是自己的权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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