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又没有水军,她要是开个大会澄清下来落在别人眼中大概也是欲盖弥彰,而且以秦王这个让她出个门还要裹着纱布的性情,开个大会这件事情也就想想而已。
秦王看着她懒洋洋的倦怠样子,坐到了她身边,执起一缕柔滑的发丝放在手中轻轻抚摸,从没有哪一刻他如此清晰的感受到了这个美人的软弱,心软过甚就是软弱。
车厢里一侧的木盒被掀开,云裳听见动静抬起头,她脸上的红晕还没有消去,有几缕发丝被汗水洇湿,人看在眼中也不知道那是汗湿还是泪湿。
秦王手里拿着一把青铜剑,剑鞘上面纹着古拙花纹,他单手把东西递到撑着一直胳膊坐在榻上的云裳眼前。
疑惑的看了看秦王,云裳不知道这人到底是有什么意思,她的视线又落在了自己眼前的这一把剑上面。
“给。”秦王说。
云裳伸出一只手去拿秦王手里的剑,他手一松,剑彻底落到了她一个人手中,胳膊被坠了一下,她赶忙把另一只手也伸过来,两手合力才把这把剑抱到了怀里。
这把剑带上剑鞘,少说得有十斤。
他如此举重若轻,到了她这一个兵器愣是被当做了千斤坠,云裳尴尬的笑了笑,“大王?”
“打开看看。”秦王似乎并不介意云裳的动作,他的脸色动都没动过。
云裳听他语气有一瞬间误会自己拿在手里的不是一把十几斤重的刀剑,而是一个包装精美系着缎带蝴蝶结的礼盒。
将身边的一只枚红色的枕头搬过来,她两手抓着剑鞘把靠近剑柄的那一端压在枕头上,第一次接触这东西她实在小心翼翼的有点儿拘谨好笑了,所以云裳也没去看秦王的表情。
一手压着剑鞘,一手把提着剑柄,沉甸甸的金属重还有了冷兵器的凉意都令她有一种陌生的感觉。
剑刃和刀鞘摩擦的声音如弄弦如虫鸣,清越又短促,云裳抽出寸余剑刃,低头向下看,这把剑是开了封的,刀刃薄薄一层,暖黄色的金属却泛着幽深的冷光。
她不会鉴赏,却知道凡是秦王身边的东西没有不好的,更何况是护身兵器。美这种东西是难说的,看得到摸得到,却未必说得出,“这把剑很漂亮。”云裳这样说。
秦王听在耳中,声音低沉,“全部抽出来。”
云裳拉着剑柄,把刀剑全抽出来,剑尖打在翠绿色的席子上,剑鞘下垫着枚红色的小枕,还有她这双手,几种颜色相互交映。锋锐的宝剑硬生生的染上了两分脂粉香味,一如她刚刚所言,漂亮是漂亮,但是却都错了。
让谁看了也不会想到她手里拿着的是一把沾过血的剑。
“剑不是这样拿的。
听秦王这样说,云裳便换了一个姿势,调整了一下手的位置,再问,“可是这样?”
秦王到云裳身后,云裳的身影被他裹在怀里,他一只手覆在云裳拿着剑的手上,带着她轻轻动了一下手掌的位置,然后把剑提了起来,比照在空无一物的半空。
“刀剑之锋,应该架在敌人的脖子上。”他话语低沉,呼吸喷洒在云裳的后颈,手里拿着沉甸甸的宝剑,云裳胳膊有些酸。
“孤将此剑赐予美人,若是有哪人口出恶言,惹得美人不渝,只管斩了他的头。”他的话音低沉悦耳,云裳想起,有时候他哄着她的时候就是这般语气,似乎是温柔的,她看着眼前的剑刃,手臂被压得酸麻,再听秦王说:“若是不忍取其性命,美人也可断了他的手脚。”秦王又提供了一个选项放在云裳眼前。
秦王把刀剑拿到云裳面前,告诉她,若是被人欺负了还有一条路可以走。
他已经发现了,这个美人,心里似乎从来没有生出过类似于刀剑取人性命的事情,不管受了多少委屈都把希望放在法规那里或者是将此时寄托给人的善念。
“一个人不能把伤害自己的权利交给任何一个人,美人心软,更不能让人因此有恃无恐。身居高位而没有刀剑便是一只放在放在众人眼前的猎物,只会惹来别人的觊觎和试探。”
云裳松手,扔开手里的剑,玉石结成的席子,有两块被砸碎。
她回头看着秦王黑沉沉的眼睛,在想,她说的那个人是今日的她还是昨日的自己。
秦王轻轻抚云裳柔软的发丝,目光怜爱。
她不懂,这世间让人畏惧的就是刀剑权柄。
刀拿在手里,还有谁能轻视她?
日后那些轻视她的人都要,畏惧她,敬重她,服从她。
因此,她也再不需要为这些事情心生苦忧困惑了。
第67章 她身后的
李桥的父亲一共和老妻生下七个女儿, 也不是从未有过儿子,而是早年妻子滑过一胎,是个能看出男女的儿子。
开始时虽有些难过但是想着早晚会再有儿女也就渐渐放下了, 但随着女儿一个一个的落地, 连个儿子的影子都没有。
家中妇人,不论是妻是妾或者是暖床奴儿, 生下的都是女儿。
时日渐久, 他反倒是像着了魔一样的惦记着一直有缘无分的儿子, 女子生育艰险, 妻子年纪上来了就不愿陪他做梦, 小妾便一个接一个的进门。
每日一回到家中,这个女儿说那个女儿抢了她的珠花,那个女儿说某某姐妹用了她的胭脂,再有一个女儿说旁的几个姐妹拉帮结伙丢下她一个出游……种种琐事弄得他烦不胜烦。
在等女儿长大了有了主意,就开始争到底是谁留在家中招一夫婿,为父亲延续香火。
能留在家中做个一家之主,总是要比出门之后和妯娌在一起纠缠的好。
自此之后,李桥的父亲今天在这个女儿那里得了一双新鞋, 明个儿又在那个女儿那里得了一身新袍子, 日日热热闹闹的, 可是他对那个无缘相见的儿子愈发魂牵梦萦。
他五十几岁的时候, 家中大多数到了婚龄的女儿已经成婚了,还剩下长女和几个刚刚及笄的小女儿等着他发话让谁招来一个夫婿。
某日,与同僚一起喝酒之时被人推到怀里一个美妾, 他半推半就的搂着人睡了一场。
小妾年少,老妻也不在乎家中多了个比自己最年轻的女儿还小上几岁的姑娘,只叹了两声罪过。
李桥的父亲终于松口,长女终于要得偿所愿的时候,小妾怀孕的消息传过来了,其父习惯性的等了几个月。
瓜熟蒂落,居然是个儿子。
他与长女谈心,长女出了门就让那个与自己好了几年的郎君登门求取,不日成了婚。
李桥那几个有野心的姐姐都已经出嫁了,几个年纪差不多的既看不惯老父对幺子的溺爱,又看不上他那副色中饿鬼的样子,也早早离了家。
他父亲与小妾有了他之后又让几个年轻的小妾进门,后来陆续出生几个小妹妹,愈发显得他这根独苗苗宝贵。
姐姐妹妹总是比不过他,从小要什么有什么,父母为他娶了一房贤妻,美则美矣,端庄淑静,却看不上他。
久则无趣,李桥自己在自家治下这一片儿猎艳寻欢早就不是秘密,他还想着过几日去都城找个官做,离了父母贤妻,逍遥几日。
可还没来得及进家门就被几个衙役绑了起来,待见到一个穿着官袍的熟人,他笑着道:“姐夫,这是何意?”此人就是他长姐的丈夫。
大姐夫笑的如沐春风,“弟弟往日放肆,不想竟然还敢对贵人言语不敬,只得提前到王城了。”
李桥再笨也知道这个姐夫不怀好意,他刚要大骂就被人堵了嘴拖下去,从后门直接被推上了囚车。
室内李桥的姐夫和一个白面无须的男子坐在一起,带着公鸭嗓子的声音说:“今日郎君大义灭亲,小人必定向大王表功。”
李桥的姐夫一脸大义凛然,“都是本官该做的,有劳大人美言。”
过午时李桥的长姐捂着蘸了洋葱水的手帕在父母身边讲述小弟做了什么事情,“他如今也这般年纪怎么能如此口无遮拦,父亲含辛茹苦养他到如今,尚且不等到尽孝就要走了,也是我家与弟弟缘分浅薄。”
李桥的父亲年纪已经很大了,和女儿面对面的时候连女儿的脸都看不清,耳朵倒是听得清。
他听清了长女的话,忽然弯着背叹了口气,“看来我这辈子就没有让儿子养老送终的命。”
秦王往年是不来避暑的,云裳丝毫不费力气的从侍女那里得到了这个消息,所以她也不知道两个人什么时候离开,但是想着也不会太晚。
大臣的奏折来来往往,上山下山毕竟不是很方便。
因此她也格外珍惜这段光阴,夜里的时候两个人睡在一起,有的时候做尽风流事,有的时候就像是睡在一张床上的室友一样,各睡各的,偶尔胳膊或者腿缠在一起。
白日里,有时候秦王带着云裳出行,有的时候云裳一个人带着几个侍女到处转转。
路有这么长,有各种各样的风景和动物,偶尔跑过去的山兔远远的见了人就半跳半飞的跑开的野鸡。
山里的野鸡很好吃,说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做出来的,但云裳对美食向来印象深刻。
彩色的羽毛可以做装饰也被送到了云裳眼前,她吩咐下去就得到了几根漂漂亮亮的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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