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知道不该给你看太多恐怖片的,下来准备吃饭,我给你冲点热饮。”托尼拍拍她的背,岔开梦的话题不再深究。
在她之前,托尼拿出手机调出昨天找到的病例,指尖在入院日期那天点了点输入到搜索引擎里——果然是雷雨天。
因着墙壁的阻隔隐约钝响的雷声中,身后传来的脚步声显得那么,托尼收起手机回头,看见简妮扶着扶手慢慢蹲了下去,他还没得及提醒,身形单薄的女孩已经力气一松从楼梯上滚了下来……
……
“怎么从LA回来后你一直是心事重重的样子?”彼得夹起一块鸡肉,“来,佩奇,张嘴吃饭啦。”
简妮避开他的筷子:“给我叉子,我可以用左手吃的。”前几天她从楼梯摔下来弄得右手臂骨裂现在正带着夹板,吃饭都得用左手。
彼得继续把鸡丁夹到她面前,一本正经:“宫保鸡丁是天朝菜,必须用筷子吃才地道。”
“我信了你的胡说八道,哪有这个道理?!”简妮皱眉。
“被你看出来了,我就是想喂你而已哈哈哈哈哈。”彼得开心地大笑,“啊,张嘴。”
“不要不要不要。”简妮左躲右闪,“我要叉子自己吃。”
“不行不行不行。”彼得用一样的句式拒绝,“我要喂我要喂我要喂。”
“你不要逼我用左手使筷子啊,我可以的。”
“你怎么这么不乖,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你喂就喂,人快坐到我椅子上了!”简妮把他的脸扭向梅姨的方向,“我为什么不好意思拜托你心里有点数好嘛。”
梅姨端起炒面盒子挡住大半的脸:“没事,我看不见。”
“……就喂一口,拜托。”彼得使出绝招——小狗眼盯人术。
简妮张开嘴:“啊。”
梅姨竖起大拇指给侄子的撒娇术点赞。
磕磕绊绊地吃完饭,彼得托腮看女友用左手和橘子奋战:“不讲讲吗?LA发生了什么?”
简妮单手试图剥橘子皮屡屡失败:“我做了一些噩梦,整个人都不好了。”
“认窝、咳咳,认床啊?”彼得看她剥橘子的艰难模样觉得又可爱又好笑。
“你角色扮演上瘾了是不是?你才是猪呢。”用橘子瞄准他的脸扔过去,没中——她的准头不好,但他接橘子的水平很不错,简妮没好气地说,“我要吃橘子!”不要他喂的时候偏要喂,要他帮忙他当看不见!
“唔噗。”一边剥橘子一边笑得肩膀抖动不止的彼得挨近她,用头拱她,“嗯,我是猪,哼哼,拱拱你。”
“疼疼疼,哎哟。”简妮退开,哀叫连连,“我这边好多挫伤呢……”
“我错了我错了,吃橘子。”彼得讨好地把橘子喂给她。
玩闹过后回归正题,彼得看见她放空状态都是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也担心起来:“任何觉得困扰的事你都可以和我说。”
“……”简妮听到他这样说,看向他,少年认真的眼神印入她心底,半晌她打开心防,“那个把我吓到的梦,我从LA回来后每天都在做相似的梦。”她怀疑自己不是脑子出了问题就是心理出了问题。
每天的梦境里,那个看不见脸的女人都会出现,有时候掐着她,有时候做别的事情,或许说着什么,可是简妮基本听不见,偶尔能听清的零碎单词却也从来拼凑不出完整的意思,像是——不要醒来、还给我、你们都去死、陪葬、不能保护就离开……
谁不要醒来?她吗?
还给她什么?
所谓的“你们”指得是……
保护谁?离开谁?
她一日比一日记得更多细节,但还不够。惊梦醒来记忆最深刻的是那种深入骨髓的恐惧……和愤怒。
简妮可以理解恐惧,却不知道愤怒由何而来,那种陌生的心情似乎并不属于她本人却又真实极了,歇斯底里、撕心裂肺,用最简洁的形式来形容就是——毁灭,满心满意被这个词占领,就好像毁灭世界、毁灭所有东西都难以填平不明原由的怒火,她从来没有过如此极端的心情,却连原因都找不到,只知道每次醒来——她都泪流满面。
“我已经连续三天半夜惊醒,然后没有办法睡着。”简妮按着太阳穴,“有时候我出现幻听……如果这个症状持续下去,我要去找医生了。”
“你怎么不早点和我说呢?”彼得后悔自己还一直嘻嘻哈哈和她打闹了,他还以为她只是手臂太疼,想通过打闹的方式让她稍微分点心的,“你应该早点和我说的……”
“我不想让你认为我……有毛病……”简妮咬手指,“我希望好好休息就能解决。”她在逃避什么,但到底是什么呢?她甚至都不愿意去细想。
“我怎么会那样想!”彼得按着她的肩膀迫使她直视自己的双眼,“我只希望你好好的,为此我愿意做任何事。”
“任何事?”简妮的心一动。
“任何事。”他点点头,突然补上一句,“伤天害理不行。”
简妮想起斯塔克先生神神秘秘藏起来的盒子,那个盒子他一起带上了飞机。
简妮记得自己追问盒子里是什么的时候,托尼极为不自然地告诉她那只是些过期文件罢了。
谎言!百分百的谎言!
大概是自己也注意到这个谎有多不高明,他又此地无银三百两般地改口:“偷税漏税的证据……”
简妮用眼神给他这个借口打了零分,那一刻她坚定了自己必须知道的决心,于是伸出手:“我能看看吗?”
如果气氛是有形的,那一刻空气应该已经凝固住了,托尼看看盒子看看她,最后慢慢递了过来:“真的是些无关紧要的东西……”
仿佛是博弈一般,简妮一边注视着托尼的眼睛一边慢慢抬起手,下国际象棋都不用这么斗智斗勇,她的手刚放上盒子底,感受到盒子在两人手中颤抖了一下,转瞬简妮自己收回了手:“算了,我对过期文件没什么兴趣。”并不是她不想看,只是她的直觉告诉她,一旦她有打开那个盒子的动作,无论是多离奇的原因,那个盒子连同里面的东西会在她面前消失得一点也不剩——看托尼的小动作就知道了,他不希望她看见里面的东西,这是目前最确切的一件事,所以她暂且藏下好奇心,等待时机。
那之后盒子在她面前被锁进保险柜,保险柜被带下飞机,送她回家后,跟着托尼被带回了他的办公室——简妮摸着手机壳背部笑了,要是斯塔克先生知道他帮她做的手机防丢贴被用作追踪器刺探秘密,大概会后悔给她这个吧。
总之,思绪回归当前,简妮看着男友(PS.飞檐走壁小意思的蜘蛛侠)慢慢勾起了嘴角:“有一件事情,不伤天但可能害理,可以吗?”
“害理……你是指犯法?”彼得咬手指,“什么事说出来听听。”他听着心里怪虚的。
“斯塔克先生的办公室里有个保险箱……”
“我不干我不干!”她还没说完,彼得就强烈拒绝,叫他去和斯塔克先生作对,这不是要被轰成渣吗。
“听我说完,斯塔克先生没收了一些我的东西,但我必须拿回来。”简妮心想那东西被称为她的也没什么不对。
“那也是偷啊……对不起,这个真的不行。”这违反彼得的原则。
“我一直在想如果我能拿回那个盒子是不是就能不做噩梦了,我的幻听都是关于这个的,我真的……很需要。”
“也许你去和斯塔克先生撒撒娇他就还给你了呢。”
装可怜都没用,不过简妮没有骗他,这些天偶尔出现的几次幻听都在怂恿她拿到那个盒子,她几乎无计可施了:“彼得,还记得我的第三个要求吗?”
彼得想起曾经答应她的条件,愁眉苦脸:“你这是要我难做啊……”
“约定就是约定,是神圣不可侵犯的,你要尊重它,不然你在我心里就没有信用了。”简妮补充,“同理,我也会遵守约定,即使你让我去时代广场裸/奔我也会去的。”
“真的?”彼得从来没把那个约定看得这么严重啊,他以为充其量是酱酱酿酿的事啊,谁知道——这是不是意味着,这件事做完后,他手里也有了一张王牌?
简妮瞪他:“你会那样要求吗?!”
“不会!”
“你到底做不做?”
“嗯……”他的语气还是犹豫的,看见简妮不满的表情,“做!约定就是约定!”他用原话回复她。
第93章 身世之谜篇之八:潘多拉之盒
“等等, 保险柜密码?”彼得打断她的行动计划, “我总不能把整个保险柜偷、咳、拿回来。”
“……”简妮顿住, “试试他的生日?”
“你可能会把我害死的。”彼得不敢想象斯塔克先生发现他胆敢太岁头上动土会怎么折磨他。
“算了吧, 我太笨了,什么事都做不好。”她会说她原先是打算让彼得把整个保险柜弄回来的吗。
“电子锁还是那种密码盘锁?”彼得希望别是那种难度太高的, 密码盘锁他大概能自己搞定, 毕竟懂机械原理就行了,如果是电子锁的话……
简妮动手比划了一下:“既有那种转来转去的密码盘, 也有要输入密码的键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