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良陆生见桥姬暂时失去了行动之力,从远处的桥头一跃落到了他们身边的栏杆上,眼中略带欣赏与好奇地望向茨木,微微一笑。
“我就是奴良组的三代目,刚刚多谢这位朋友出手相助。”
他的话瞬间吸引了一众人的注意力,茨木猛然神色阴冷地望向他,双眸微微一眯,目光停顿在他独特的发型上。
“滑头鬼……奴良滑瓢?”
不,不是奴良滑瓢。
这青年虽长得和奴良滑瓢相似,身上的妖气却远弱于他。
“我叫做奴良陆生,你认识我的爷爷?”陆生微微一怔,“请问你是……”
岂止是认识?
茨木冷笑一声,心头怒火更甚。
察觉到茨木眼中极度不善的目光,陆生脸色一冷,瞬间闪身躲开了对方袭来的鬼爪,“你这是做什么?”
“奴良组还真是像一群打不死的蟑螂,也罢,今天既然碰上了,又怎能轻易放过你们?”
老的不在,打小的更不用手软!
大江山妖怪守则第一条:看到奴良组的妖怪,别的不用管,先上去打一顿再说!
往日与奴良组的纠葛摩擦浮现在脑海中,茨木眼中怒意更甚,凝聚起十二万分的力量在鬼爪上一拳挥出去。
桥面隐隐震动了一下,随后一只由黑紫色火焰凝聚而成的巨大鬼爪挥舞在天空之中,试图将奴良陆生紧紧抓住。
“少主小心——!”
*****
远方街道,一辆出租车不急不缓地朝着立南桥上靠近。
司机不安地问道:“我说侦探先生,大晚上你真的要从立南桥上过么……你看大半夜的人都没有,要不要绕个路?”
“别担心!我可是被神明庇佑的天选之子,绝对不会有事的。”毛利小五郎抱着一袋子御守,信誓旦旦地说道。
“可是你看桥附近真的有大雾啊……这一定不正常。”
“下雨嘛,当然会有雾了。你别怕,我们可是三个人呢,什么都不要管把车开过去就好了!”
“那、那好吧……”司机哆嗦着,踩住油门咬牙把车开进了浓浓的大雾之中。
“唉……真是够了,这个烂人。”柯南无奈地抚额,小声嘀咕道。
而就在他们开始立南桥上的一刹那,突然感觉车身抖动了一下,司机顿时慌慌张张地大叫起来,“完了完了有鬼!我们要被拉进水里了!”
“阿弥陀佛……哼哈嘿!急急如意令哼哈嘿!邪灵退散!”毛利小五郎吓得胡子倒竖,立刻抄起御守胡乱挥舞起来。
“叔叔你够了,刚刚只是不小心碾到石头了吧……”柯南抽了抽嘴角,有种当场仰天长啸的冲动。
就在他话音落下的那一刻,好像有许多不知名的固体淅淅沥沥地落了下来,把车顶敲的霹雳啦啪作响。
“嗯?什么东西……”
柯南一愣,立刻扭下车窗朝外看去,竟发现天上正有无数细小的冰粒落下来。
“臭小子你不要命啦?开窗户会被水鬼拉走的!”
毛利小五郎气急败坏的叫声在耳边响起,柯南却呆呆地望向浓雾之中的天空,僵硬着身躯一动不动。
此刻的雾中,正有一只可怕的紫色爪子像怪物一样疯狂地挥舞着追逐一个黑影。
是他瞎了吗?还是曾经吃下的毒.药带来了致幻的副作用?
“妈呀!真的有妖怪!快快快,快把车子开走,我的妈呀——”毛利小五郎显然也看到了这一幕,他几乎是痛哭流涕地大声呼喊道,像个无尾熊一样紧紧地抱住了车窗边的柯南。
“我还不能死,小兰还在家里等着我,你快开车啊!”
柯南被他挤在车窗前,额头砰的一下撞在半截玻璃窗上。
远方栏杆处一个纤细的身影徐晃而过,他连忙摘下眼镜擦了擦眼睛,就迅速地戴了回去。定睛一看,方才确信那不是自己出现了幻觉。
司机已经吓得六神无主,与车子一起展开了一场速度与激情的角逐,出租车以前所未有的速度飞快地冲过了立南桥,远远地驶进了街道中。
“呼……吓、吓死我了,终于得救了……”毛利小五郎瘫软在后座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然后神色呆滞地抱紧了一袋子御守。
柯南仍旧跪在座位上隔着后车玻璃遥望远方的立南桥,睁大的双眼瞳孔微缩,脸色煞白。
他刚刚好像在桥上看到了一个身影,像极了方才送御守给他们的那个藤原夏悠。
*****
立南桥上,战局焦灼。
后方追上来的冰丽看到这一幕,吓得心脏都快跳出来了。她脑中一片空白,顾不得三七二十一,立刻凝聚起浑身的力量幻化出一个冰盾挡在陆生面前。
而夏悠捏着符咒站在栏杆边望着这宛如科幻大片的一幕,整个人都惊呆了。
卧槽,发生了什么?
她知道大江山和奴良组的过节不少,茨木更是再对方手中狼狈地栽过,却没想到他的怨气这么大。
感受着隐约晃动的桥面,夏悠的眼皮疯狂地跳个不停。她终于知道先前那个不祥的直觉是因为什么了……她不该来的……
桥姬同样跌坐在地上,呆若木鸡。这两个刚刚还一同追杀她的妖怪,怎么突然之间一言不合就打起来了?
那鬼焰撞在冰盾之上,将冰盾撞了个粉碎,漫天的旺旺碎碎冰急速坠落到地上,把夏悠砸了个龇牙咧嘴。借着冰盾的缓冲,陆生持起弥弥切丸,一刀重重将鬼焰披散,妖冶的红瞳紧盯住茨木,脸色阴沉的可以滴出水来。
“少主,你没事吧?”
“我没事。”陆生缓了缓脸色,双眼眯起危险地看向茨木,“看来不是朋友,而是敌人呢。”
他不记得自己有和这么强大的妖怪结过仇,对方看到他的第一眼便叫出了奴良滑瓢的名字,想来极有可能是他爷爷的仇家。
茨木一击为中,冷笑一声再度追上前去。看到这张与奴良滑瓢八分相似的脸,他就恨不得把对方打成猪头!
“看来只能迎战了呢。”陆生再度警惕地提起弥弥切丸,急声告诫冰丽,“你不要靠近这里!”
话音落下,二人再度闪动起身形,这次是近战肉搏,茨木正以他无坚不摧的鬼爪对抗陆生的退魔刀弥弥切丸。
陆生不过是个人类年龄刚刚二十岁的青年,虽然这些年一直在努力修行着,终究无法与妖龄一百七十多岁的茨木一较高下。好在雪女冰丽默契地以冰雪之力相助,足矣令暂时落于下风的他不至于被对方吊起来打。
突然转变的战局中,桥姬率先回过了神来,身上被紫焰灼烧的痛苦渐渐褪去,她诡异而美艳的双眸紧紧地锁住了夏悠,眼中闪过一丝惊喜。
人类……居然是个人类!
只要夺取了这副人类之躯,她就能立即掩藏妖气逃离此处了。
夏悠仍紧张地望着前方的战局,头皮发麻。她有种预感,再这样打下去,他们就都要被高天原的巡警抓起来关进牢里了……
他们本来是来除妖的,不是来打架的啊喂!
“茨木!你先停……”
话音未落,夏悠一怔,她看见正对战奴良陆生的茨木突然面色紧张骇人地朝着她冲了过来。
与此同时,她心中似有所预感,猛然生出一种威胁感来。几乎是出于本能地,她闪身避开了桥姬伸过来的无形水链,又反手凝聚起淡紫色的刀刃把水链劈的粉碎。
桥姬一呆,神色惊恐地望着她不停向后撤去,这不是那天晚上出现在桥上,绑走古川爱子魂魄的那道力量么……
为什么区区一个人类也会有高天原神明的力量?
夏悠回过神来,才反应过来自己拿着束缚咒迟迟没有动作。她正打算用符咒把桥姬封印起来,却见茨木以迅猛之势猛地掐住了对方的脖子。
霎那间,桥姬的身躯发出了水滴被蒸发一样的“滋滋”声,伴随于此的是她尖利古怪的惨叫。
“你……敢在我的眼皮底下动她?”低沉的话语中透着沁骨的寒意,令闻者四肢发寒。
夏悠捏着符咒,忍不住在凉风中打了个哆嗦。
正抽刀防御的陆生见处于上风的对手突然火急火燎地扔下他跑了,俊秀的面孔上不由闪过一丝错愕。
如果刚刚没听错的话,那少女管对方叫“茨木”?
“少主,我们快走!”冰丽白着脸上来拉他的衣袖,慌慌张张地说道。
陆生微蹙眉头,虽然被别的妖怪压着打很难受,可理智告诉他这个是非之地不可久留。左右桥姬也半死不活了,他收回弥弥切丸正打算与冰丽离开此处,却不料被一众打扮潮流的制服男女团团围住。
为首的那个金发女人满面攻气,紫罗兰般的美丽眼眸为她多添了一丝妩媚之色。她穿着黑色夹克与短裙,夹克下只着纯黑色的运动裤内衣,看起来十分性感。
如果此刻夜斗在场,一定会告诉夏悠,这就是当代高天原的最强武神兼他的朋友毘沙门天。
女人从狮子模样的坐骑上跳下来,怒不可遏地大声道:“身为妖怪,竟敢在此岸惹是生非,今天你们一个都逃不掉!”
身后一个俊雅温和的男人走上前,小声地道:“威娜,先把那个人类小姑娘救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