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懿的眼泪滑落。
“别哭啊。”谭宗明立刻拿纸巾抹去她的眼泪“让小奶奶知道了,我还能不能好好吃这顿晚饭啊?”
程皓捂住嘴“这送女人首饰啊里面学问可大了,总归呢,可以分为戒指类和非戒指类,项链、手链、耳环都可以送,但是就不能装在那小盒子里头。”
“没错,你看那妞儿眼泪都出来了。”张铭阳看着都觉得心疼,梨花带雨的。
程皓也没想到黎懿会和自己姐夫这个那个“这小盒子比那潘多拉魔盒还邪乎。”冷眼看向那边“一般能给女人送这惊喜的,就两种,一是完全不了解女人的情场小白,你看这哥们像吗?”
“就刚才那两句话,姐姐妹妹都栽他手了,这级别我都赶不上啊。”张铭阳自认不及“白,一点都不白;那第二种呢?”
程皓摊开手“什么都可以,除了娶你!”
“太惨了!”张铭阳摇头,却和程皓干了一杯。
谭宗明握着她的手“宝囡,我还是希望你能好好考虑我的请求,不急,但一定要好好考虑,为了家人,你一定要做出正确的决定,可以吗?”
黎懿没回答,抽回手。
张铭阳看了那边一眼“我说,咱们诊所的镇楼招牌,都被坑成这样了,咱是不是得找补一把啊?”
程皓转头看着张铭阳:你想干嘛?
“咱哥俩过去打一配合,分分钟让黎小佛爷再也不敢得瑟,信不信。”张铭阳说明用意。
程皓看了那边一回,摇头“不去!”
“啧,不是,你看你干这撮合人的工作了,拆,这事没感受过吧,就当出出气了,那个。”看了眼那边,嗯,还在。
“我跟你说啊。”程皓不愿“第一,我干撮合人这事我有钱赚,有成就感;第二啊,这丫头片子经过这两回打交道我就了解她了,睚眦必报,又属口香糖的,只要粘上,甩不掉、弄不干净,你说何苦我自个儿贴上去?给自个儿找麻烦呢,你想想我们那小诊所,我们这也算撞破她和她姐夫的那什么了,真把她给惹急了,她会放过你我?”
张铭阳也觉得有些后怕,但还是嘲他“说白了,你就是心软,把你都坑成这样的女孩都不肯下死手,怪不得以前追不上你女神。”
张铭阳一句随口的话又让程皓烦心“我说你是不是就会翻我这点旧账啊。”
“谁让你当下活的太完美,我不戳你这软肋,我戳哪儿?”张铭阳也是找机会报仇。
程皓指指张铭阳手里的酒“这单今儿自个儿买。”起身,从另一处大步离开,惹的张铭阳在后骂他小心眼。
程皓往外走着,可是依然不自觉的转头看向那一桌,看着他们又谈笑起来。
黎懿送走谭宗明,走路回自己公司,这里离公司不远。
俞晁走在她边上“谭总不会善罢甘休的。”
“这是自然,不然他也不会单独约我见面。”而自己就是选了这人多的网红店,想让谭宗明别开口,甚至最好别来。
俞晁知道谭宗明可能是世上除了明尧之外最恨明琅先生的人了“他会不会直接联系明尧?”
“你以为他为何来北京,肯定是又一次说服明尧哥失败,来找明炜哥,顺便再探探我的口气。”黎懿心里清楚,所以自己半真半假了一下“倒是蓁蓁姐,她什么都没说,反而抵得上千言万语。”将珠宝红盒放在一边“她心里也是希望我哥真的不在,但又没法说出口。”
“此事令兄也的确有些过分,遇到那样的事,明蓁小姐心里的阴影这么多年都消除不了。”俞晁也站在理上“也不怪她在此事上心狠了些。”在北京外面的时候他不唤明琅的名字。
“我当然不怪她。”黎懿在美国治病时有段时间一直住在明宅内,和明恒夫妇还有明尧兄妹一起生活,和姐姐明蓁的关系特别好;虽然明蓁是独女,可因为自己比她年纪小,又身体不好,明蓁就是最好的姐姐,白天陪着自己玩,晚上哄自己睡,一点都没有欺负过自己,反而处处照顾;明尧哥和明宥哥也是,她是要什么就有什么,到现在也是,只要自己开口就能得到,甚至有些都不用自己说,他们也会派人送来;自己都记得“都是我的哥哥姐姐,我的家人。”
“那,黎总打算如何答复?”俞晁看了她一眼。
“下午有什么安排?晚上我要回家吃饭,如果应酬不能推,就让其他人代去。”黎懿没有回答,岔开了话题。
俞晁点下头“好,下午两点十分史密西斯先生会到访,三点二十分有网络会议……”说起了她下午的安排。
那天晚上。
程皓不自觉的想起了自己和黎懿遇到的点点滴滴,她的文静、狡猾、打抱不平、任性、狠绝、处变不惊、善良、娇笑动人、她落下的眼泪……
每一个场景都历历在目。
自己和她争锋相对,她毫不退怯。
自己暧昧逗她,她反转撩人也逗自己。
那个和自己长的相似的男人。
她的姐夫。
她为他落泪。
明知道不可以,她还投入了?
自己说她无情,原来是她用错了情。
拿起手机,给那个号码发出微信‘我今儿在餐厅见着你了。’
也许自己能帮她解决这样的困境。
不伦之恋,不好。
微信提示:您还不是对方的好友!
程皓气的将手机扔了出去:真是,自己白担心她了,好心成驴肝肺!
打自己那只多事的手,拿起遥控器看网球赛,抱着抱枕,将脚搁上茶几,碰到了手机,用脚拨弄它到旁边,专心看电视。
☆、二十七
随后几天,黎懿又恢复了日常的生活。
她白天上班,开会、看表看项目、见各种人,工作午餐习以为常,晚上还要应酬各种和生意有关的场面;和一些人微笑寒喧,说了一些话,得到一些事的动向,生意不仅是做人,还得靠消息;对方也同样需要你透露的事情,来决定一些事,这些事是对M’C有利还是损害,都可能是由你刚才的话语所决定的。
从来商场如战场,酒局如战局。
黎懿终于从一场斗智斗勇中暂时全身而退,今天来的这个场合,还有几个人她还没见着,得观察留意下。
俞晁拿了香槟“口渴了吧。”
黎懿接过,喝了一口“潘总在哪儿?”
“你身后30°的方向。”俞晁已经替他看好了“他现在正和富实的马总、鑫亚的瞿总说话,看上去在彼此试探下一轮投资意向。”
在这里说投资意向都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老招数了,可他们还是玩的不亦乐乎。
“你知道我在这儿看见谁了?”俞晁一直都是黎懿出席这种场合的男伴。
“程皓?”黎懿下意识的皱眉“他该不会为了还钱,从了哪个富婆了?”
“是你太想他了。”俞晁敢和黎懿开玩笑“是罗钥,我打听了一下他是和J&C的宋宁宇一起来的,好像说是女朋友。”
黎懿嫌弃的横了俞晁一眼:胡说什么?!“宋宁?凝?于?语?”哪几个字?“他谁啊?”
“J&C驻中国销售代表之一,不过不是总代表,总代表是Robert先生。”俞晁会说自然是打听了一番“宋朝、安宁、宇宙,宋宁宇,我在会场上稍稍打听了一番,宋先生是跟随上代移民美国,在美国长大,然后一直来往于中美两国,处理J&C在中国的部分事务,算得上青年才俊。”
“几岁了?”黎懿目光在会场上走了一下,好像没看见罗钥。
“三十五六有的。”俞晁则为她稍微一指。
黎懿看见了,罗钥穿着一件Aalice mccall的天蓝色长裙,有些拘谨的跟在一位着酒红色礼服的男士身边,她陪着笑了一下,喝了些酒,宋宁宇带着她又走了几步,遇到几个朋友,说了起来,罗钥就有些无聊但无法离开,抬头看这陌生的场合时,竟然发现了黎懿。
罗钥一笑,看看宋宁宇正和人说的欢,就暗扯他一下,说自己要去补个妆,宋宁宇让她小心,罗钥就放下酒杯,走开了。
“唉,你怎么会在这儿?”罗钥在这里看见认识的人有种松口气的感觉。
“我才要问你怎么会出现在这种拘谨又虚假的场合,这里看似繁花似锦,衣香鬓影的,实则都是生意经里那点东西。”黎懿看看过去直来直去的河豚姑娘“那,男友?”她应该不喜欢这种环境。
“嗯。”罗钥还有些不好意思“你不是让人给我订了头等舱嘛,在那里遇到的。”
“恭喜。”黎懿和她聊着“不过最好打听清楚,三十五六岁的美国华裔是否在美国有女友,或者妻子,这个一定要打听清楚,我们罗姑娘这么好,可千万别被骗了。”
罗钥笑了下“是,多疑的黎小姐。”
远处宋宁宇也发现罗钥离开的有些久,便在会场上寻找了下,看见罗钥正和一位相当耀眼的年轻女性说话,于是走了过去。
“罗钥。”宋宁宇轻唤了她一声。
罗钥回头“唉,宁宇,过来认识一下,这位是黎懿小姐。”看他已经到自己身边,自然引荐了下“黎懿,这位是宋宁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