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她摊了摊手,“但你似乎忘了一件事——洛蕾莱给我留了纸条,担心朋友的我去看看她,不也是很正常的事么?”
“算了,随便你怎么说吧。”莫提斯的眼神怜悯,“不过你不会还想着让你家族的人前来救你吧?
死了这条心吧,你的消息,自然有卢纶修斯家族的人插手。”
而卢纶修斯家族是阿诺忒所在家族的死敌——看来这家伙是真的打算下死手。
但阿诺忒并不担心自己的安全问题。世人只知道两个家族死敌的关系,但从来没有什么事情是绝对的,她们两家利益上牵涉的千丝万缕,虽然平日里恨不得咬下对方的利益之躯,但真到了关键时刻,该有的援助绝对不会少。
所以听到了莫提斯的话后,她反倒是松了一口气。
心弦放松了,药效就上来了,等她再一次醒来的时候,时间已经划到了第二天。
而这一次死去的人,正是莫提斯。
一样的手法,那瞪大的眼眸,仿佛写着不敢置信与死不瞑目。
*
“我觉得这三个人的死或许真的和我有关。”前后思索了一番三个人的死因,阿诺忒最后还是开口道,“奥斯当众调戏了我,所以他死了,尼尔斯把脏水泼到我身上污蔑我是凶手,莫提斯更是直接在我常去的饭馆里的菜里下药,并且把我抓进了牢。这样看的话,他们都在一定程度上得罪了我。”
“你身上不会带有什么诅咒吧?”法医三人组之一的布莱恩拍了拍他的肩膀,只是还没说下去的玩笑话被吉米的眼神堵在了肚子里。
“我怀疑凶手在我身上安了什么监控设备。”她这句话是用笔写的,白色的纸上是她清丽漂亮的字迹,是很正的海尔维希体,然而大家却来不及欣赏,关注点下一秒就自然地落到了她的内容上。
查探的结果让人惊讶——她的衣领上确实有着一个小小的监听器。
“这不可能,我这几日忙着上学,再么就是照顾洛蕾莱,每天忙里忙外的回家就睡,几乎没和任何人有过接触——”话还没说完她自己就反应了过来。
这样的人其实是有的。
那天那个相撞——兰特思。
*
阿诺忒提出的用她做诱饵的想法最终还是被驳回了。没有人能够确信凶手是谁,而贸贸然的计策很有可能会害了身为诱饵的人。
当然,取下监控设备的行为已经足够打草惊蛇了,所以他们也是有想过让她继续戴着监听器的,但是谁都不能保证这个凶手认定的得罪的界限在哪里,是口头上的得罪还是身体力行的调戏?
假如每一个过了分寸的人都要分出心力的话,他们一定会保护不过来的。
而另一方面,能够将设备放到她身上,说明这家伙十有八九是她的熟人,而在失去监听她的条件的情况下,对方很有可能会露出破绽。
而从这个角度出发,他们只用保护她就好。
于是被通知了结果的少女毫无反抗的应下了这份可能并没有什么卵用的保护,提上自己的书包就向医院走去,莫提斯敢抓她,必然是帮她请好了假,否则学校若是发现她没去上学而来找她,虽然找到她的可能性不大,但蚂蚁多了也是能咬死大象的,他不想节外生枝生出意外的话,这些细节更得做的完备。
而这个时候,去安抚因为她昨日没去所以很有可能已经沉浸在暴跳如雷的状态的某只,就显得更为重要了。
说不怀疑兰特思是假的。
只是她被抓起来过,这设备也可能来自最后一个死者莫提斯,更重要的是,她想不明白一样东西。
如果是她,那动机是什么?
因为赫拉克洛追她?
可如果是这个原因,为什么死的会是那些得罪她的人?
她不是应该杀了她眼中的狐狸精,也就是她阿诺忒么?
她总感觉自己陷入了什么思维怪圈,有什么东西她没想到,但却至关重要。
还在思索着,她就走到了洛蕾莱的病房门前,压下那些思绪,她维持住完美的表情,然后推门进去,洛蕾莱不在,这个时间点她大概是去做身体检查了,病房里的只有克洛和一个小护士,那小护士在为他扎针,而男人脸上带着笑,口中说着什么,她听不清,但猜得出来会是些什么话语。
洛蕾莱不在,阿诺忒手一动就打算合上门离开,只是不曾想克洛还是一如既往地眼尖,刚好这时那小护士已经扎好了针,于是男人带了几分轻佻的声音卡住了她合门的手,“不聊两句么?兰特思可是分外想念你们当时的攀谈呢。”
第15章 午夜天台的哭声(六)
“你知道什么?”阿诺忒合门的动作瞬间停住,而那个收了针的小护士见他们似乎在说什么重要的事,很有眼力见的从她身边出去了,收回落在出去的人身上的目光,她顺手就把门关上了,然后抱着胸看着面前的男人。
“你可别看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只是顺口提了一句而已。”见对方的视线直勾勾地射过来,男人施施然地端起床头柜上的水杯,里面荡漾着的依然是他那浑浊到看不清颜色的茶水,他啜饮了一口,脸上的表情有些迷醉。
见她一直盯着他不说话,他停住了手上的动作,歪了歪脑袋似乎在思考,好一会儿后他仿佛得到了什么答案,“这么盯着我,是想要来一杯么?”
女孩皱了皱眉,“不了。”色泽这么“好看”的茶水,审美正常的她可完全消受不起。
“别拒绝地这么干脆嘛,听听交换条件如何?”男人晃了晃手中的茶盏,杯中的浊物上上下下地沉浮着,让人看不清它的真正模样,“这样吧,你喝一杯茶,我以后就和你还有洛蕾莱保持距离——多划算的交易,你真的不考虑考虑?”
的确是挺划算的交易,如果这之中不参杂其他的算计的话。
见女孩没有在第一时间出口反对他的提议,克洛便当做她是默认了,他从柜子里抽出了一只一次性茶杯,然后慢条斯理地撕开了他亲手封的茶叶包,视线里只看到有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从纸袋中滑落到水里,又被慢慢泡开,待上面的的热气微微散开了,他才递给女孩,“不尝尝吗?”
被热气冲开的茶叶舒展开身姿,然后香气晕染开气的光弧来,阿诺忒嗅了嗅,却并没有闻到明显的□□的味道,但她的鉴定水平她知道,就她那点三脚猫的功夫,如果不靠她的感觉而是靠经验,她早不知道被来来去去放倒多少回了。
“既然你这样热情相邀,那我就却之不恭了。”她避开对方修长好看的手指轻巧地接过了茶水,心中的警醒让她在液体沾到嘴唇的时候下意识地再度闻了一闻,但即便凑得这么近了,她依然没闻到什么奇怪的味道。
或许是有的,但是那时候她只以为,那股淡淡的恶心是来自于即将喝下一杯不知名液体时,内心深处油然而生地对于未知的恐惧。
她小心地握着茶杯的边缘,过热的水使杯盏边缘上的塑料一圈圈地褪出抹被烫坏的痕迹,她吹了吹,于是茶叶被吹开,水面上荡开一层涟漪,那些和茶叶混在一起的东西上下荡悠着,露出它们的浅红和深白。
而下一秒她再抬起头,印入眼帘的就是像只蠢狗一样直勾勾地盯着她和她手里的茶盏的克洛,他毫不掩饰自己的催促,但眼神里却明明白白的没什么恶意。
于是她低头喝了一口。
然后下一秒她的手就是一抖,大概是因为倒地太满,她的手只不过是轻微的晃动就使得水四散地泼出了一些,那发烫的茶水落在她纤白的手上,不一会儿就见了红。
而手上突如其来的痛感也使得原本握地稳稳的她松开了手里的杯子。
自然地,下一秒那茶水就随着杯子摔落在了地上,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声响,滚烫的水不仅伤害了她的手,还砸到了她的脚上,虽然穿着球鞋,但像水这样无所畏惧的东西怎么会屈服在小小的布匹下——阿诺忒感受着脚下传来的钻心的痛,那一刻竟然只想到了她似乎短期内又要往医院里花钱了——而这次还是为了她自己。
她这样失态,克洛自然沉了脸色,“怎么,你是觉得我在里面加了什么,所以连喝一口都不肯么?”
怎么会?她既然应了下来,就一向说到做到,事实上如果不是喝了一口,她根本不会因为太过惊讶而做出这样失礼的举动。
这杯茶水的味道,相较那日她在汉尼拔家吃肉时时意会到的,两者给她的感觉,几乎完全相同!
这之中最大的差别或许就在于医生请她的是肉,所以吃的时候除了能够感觉到那股奇怪的味道,她还能小小地享受一把肉汁四溢,但克洛递给她的是茶水,茶叶倒是名贵,茶香也足,而按理来说,这些用来“滥竽充数”的东西显然是会被茶的味道盖掉的。
“我的确是觉得你加了些不好的东西。”她动了动被烫地有些发麻的脚趾,然后稍稍离开那篇湿漉漉的地面,“当然你肯定不会那么蠢放些□□迷药什么的,可直觉的,”她露出抹笑容来,“我就是讨厌你的茶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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