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从院子里到客厅，整个过程里一句话都没有说。客厅平时都是老爷子接待贵客用的，平时的时候不会叫人过来。
这会儿老爷子坐在了一张椅子上，茶小楼和穆业肩并肩站在了他脸前。
“你几岁了？”
老爷子面上的表情并不友善，他问这话的时候像是个很严厉的老爷爷，一时间穆业有些紧张，低着头，轻轻回了一句。
“十七，明年十八。”
“会功夫吗？”
老爷子又问，他问这话的时候没去看茶小楼。茶小楼往穆业看了一眼，她也不知道老爷子问这个是想做什么。
“不会，但会一些散打，学过几天跆拳道。”
穆业老实的回答，他越来越紧张，这种压迫感，就好像是他和茶小楼已经确定了关系，来见家长，寻求家长的意见一样。
虽然说，这时候见得确实是家长。
“会弹琴吗？”
茶老爷子脸色不好，这话问出来，穆业只能小心翼翼的摇头，回答道：“不会。”
“那会茶道……”
“爷爷！”
茶小楼终于是听不下去了，茶老爷子问这些东西，一般人都不可能会。
“……行，我不问了，你确定是他了？”
老爷子又是看了穆业一眼，他不喜欢长得跟花瓶一样的男孩子，瞧着手无缚鸡之力。如果以后茶小楼长大后真跟他了，那以后岂不是还得要小楼去保护他。
茶小楼是他最心爱的孙女儿，今天出了这事，虽然是他们赢了，但是如果哪天他不在了，那小楼身边没个强大一些的人，那可怎么办。
“我还没成年，有些事情你不用担心这么早。您先好好休息，我去茶室帮忙，那边一团乱呢。”
老爷子从小就担心她长大会被男孩子骗，还老说她心思单纯，还说以后她要是找喜欢的人，一定要找个能打的。功夫要求不高，最起码也要和姜北不相上下。
有时候茶小楼就当老爷子是随便说说，但现在读了高三之后，老爷子便经常会唉声叹气，就担心着她谈恋爱被人骗。
“你脾气什么样我能不知道？算了，我也不和你说了。你先出去，我和他说。”
老爷子直接把茶小楼给撵了出去，只留下了穆业一个人。
老爷子今天实在是太古怪，茶小楼被撵了出来之后，屋子里面一直没什么动静，她在门口徘徊了一段时间，便回茶室了。
“你喜欢小楼？”
等茶小楼走了，老爷子这才去问穆业。
穆业点了点头。
“小楼身上一直有病你知道吗？”
穆业听到有病立刻抬起了头，满面紧张的去看老爷子，他因为太激动，眼睛瞪得很大，整个人往前走了一步，问。
“她得了什么病？”
“你不用紧张，她是老毛病，头疼病，可能一辈子都治不好。要是你以后真能跟她走到一块儿去，就经常帮她按按脑袋。”
穆业总觉着哪里有些怪，但是怪在哪里，他又说不上来。
不过，老爷子是真的很爱这个孙女，他说到茶小楼有头疼病的时候，面上的神色很痛苦也很忧心。
“我会的，我肯定会好好对小楼，我，我很喜欢她。”
穆业咬住了嘴唇，目光坚定。他现在年纪是不大，但有些事情他也已经懂了，有些事不是说年纪没到就不懂，有些成长也与年纪无关。
“你不用在我面前这么说，你们两个现在才活了几岁，后面的日子长着呢，说不定哪天你就不喜欢小楼了……”
“我不会的！”
老爷子话还没说完，但穆业听到这句，立刻抬起了头，满面坚定。
“有些话不要说得太满，其实我并不喜欢你这个人，瞧上去油头粉面的，也没什么担当，我实在是不明白小楼是看上了你哪里。但既然是小楼选择的，我也不会阻止你们两个。我只告诉你一点，小楼还没成年，有些事情你不能做。”
老爷子说的严肃，甚至可以说的上是在警告。
穆业听到这句警告，手微微有些发抖。
“听到了吗？”
“听到了。”
穆业知道老爷子说的‘有些事情’是指那种事，即便老爷子不警告，他也不会去做。
虽然有时候，他自己会……解决一下生理需求。
毕竟他这个年纪，年轻气盛，又是热血方刚……但有些事，年纪不到，他不会去做。哪怕是好奇，也不会去做。
“以后……周六周日之类的你要是想和小楼一起写作业，来我家里或者图书馆都行，但是不准去你家写。”
“嗯，爷爷我都知道。”
穆业舒了口气，同时也觉得欣慰。老爷子其实并不是真的讨厌他，而是舍不得养这么大的孙女一朝成了别人的了。
“行，你去帮小楼的忙吧。”
老爷子站起了身，对着穆业吩咐一句。
穆业“嗳”了声，满身欢喜的奔出了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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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叫过去说话
茶小楼站在茶室的走廊下，拿了笤帚去打扫上面的灰尘，这边窗户关的及时，所以没有茶盏碎裂。给力文学网
屋子里，除了姜北，其余的人都在帮忙。茶二和方林比较闹腾，虽然闹，但速度也快，一会儿工夫，茶室便收拾了一半。
姜北在厨房那里，秦川也在厨房，只不过他依着门槛，也不进去，只在那里臭着一张脸在喝茶。
茶小楼扫完了走廊，这便打算去屋子里，这时候穆业从客厅走了出来，确切的说，是满身欢喜的奔出来。因为奔出来之后，一眼瞧见茶小楼，这便收了雀跃的心，安安静静的往这走。
穆业走出来之后，老爷子也出来了，只是冲着厨房那里叫了声：“小北。”
姜北在屋子里听到老爷子叫他，这便放下手里的东西，朝客厅走了过去。
茶小楼觉得奇怪，老爷子今天是怎么了，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把穆业叫过去讲话之后，又把姜北也给叫了进去。
“小楼？”
穆业走到了茶小楼跟前，拿过了她手里的笤帚。他看茶小楼盯着客厅的方向看，这时候姜北已经跟着老爷子进了客厅，关上了门，于是轻轻来问。
“爷爷跟你说什么了？”
茶小楼有些担心老爷子，今天这事情她处理的确实是有些过分，一点情面都没有留。她也没去考虑过老爷子的感受，毕竟老爷子和黄老年轻时候是好友。
“也没什么……就是，爷爷答应我做你家未来的女婿了。”
穆业腆着一张脸，一手拿着笤帚，一手又去拉茶小楼的手。至于另外一件，老爷子不准他在小楼未成年时行那种事的事，他肯定不能说给茶小楼听。
“……进屋子扫地去。”
“嗳。”
茶小楼看了穆业一眼，穆业笑的跟朵花儿一样，眼睛都要笑没了。
她可还从来没有说过喜欢他，他倒好，都要做她茶家未来的女婿了，也不害臊。还有老爷子，平白无故的怎么会说这种话。她才几岁了，离成年也还有一年多呢，即便成年了，她说不定还会喜欢别人呢。
茶小楼推了穆业一把，让他回屋子里去打扫。穆业甜甜的应了一声，乐颠颠的就进了屋子里去。
等到穆业进了屋和茶二一起收拾矮桌，她站在廊下，盯着客厅的门看了一会儿。姜北进去呆的时间不长，也就十分钟的样子。等姜北出来后，姜北的表情很严肃，眉头也是微微蹙着。
姜北没有往客厅过来，还是直接去了厨房。之后他同倚在门槛边的秦川说了句话，秦川放下了手里的茶盏，也去了客厅。
“小楼，来帮我一把。”
何老先生这时候从茶室走了出来，他手里提着一垃圾袋的碎渣子。茶小楼见了，立刻把垃圾袋提在了手里。
“何爷爷你在一边歇着吧，我们来弄就行了。”
何老先生一直在茶室里面坐着，外面争吵的时候他也没出去，当时秦川就倚在茶室的门边，默默的看着。
他当时和秦川说了些话，但是方才那种情形，茶小楼也不知道何老先生说了什么。
何老先生和老爷子认识了十七八年，没有黄老时间久。
何老先生无妻无子，就收了两个徒弟，一个叫何风，一个叫秦川。
何风是何老先生远房亲戚的儿子，秦川就不知道了，秦川自小没有父母，茶小楼只模糊从老爷子口里知道，说是秦川的父亲和何老先生曾经是同学来着，秦川的父亲以前是缉毒警察，后来殉职了，母亲也是被毒枭给杀害，最后只剩了秦川一个。
具体的情况是什么样的，茶小楼也不知道。何老先生和老爷子提起这件事的时候是在客厅说的，那时候她碰巧路过，就听到了。
何老先生这人的性格比老爷子还要软，遇到事情只要不过分，能忍就忍，也不愿意跟人去争执。所以刚才那事，何老先生就一直在茶室里没有出来。
茶小楼把屋子里打扫出来的垃圾都放到了走廊边角，等一下全部收拾完了，再运出去扔了。
“何爷爷，你有没有觉得我爷爷有点怪怪的？”
茶小楼拿了一些蛇皮袋，拿了马克笔在上面写上“碎瓶渣，小心扎手。”然后便将分类好的装有碎瓷器的垃圾袋放到了蛇皮袋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