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明天去。”
“随你。”
丢下冰冰冷冷的话,雾仁抬步瞬间眉头一皱,看着自己手中不知何时出现的长剑,还有浑身的鲜血。他可不记得自己有流血的,还有心中空落落似乎丢失了什么重要东西是为什么?
长剑随手一丢,雾仁坚持着自己慢吞吞的走也不要旁边的式神过来帮忙,这一辈子反正已经丢失了那么多东西,这一件两件都没有关系了。费脑子的事,丢给别人想就好了,恶罗王雾仁是这么想的。
看着那被丢弃的长剑,长剑上还沾染着斑驳的血迹。目光难测的看了一眼那人远去的背影,静安默默的走过去从地上捡起剑,剑尖指地在雪地里画出一条长长的线,她走到了御影面前,仰头看着他。
御影的鼻头已经冻得通红,一张脸也是冻得红彤彤的,整个人陷入了沉思犹如一座雕塑。旁边的瑞希张大着嘴,还没有从刚刚莫名其妙的情景中反应过来。
静安瞅了一眼地上的围巾,低腰捡起来给他们两个人围上。
回过神的御影目光难测的盯着不远处雪地上打滚的阿离,突然开口问:“阿离会不会幻化成人型?”他的眉头锁死,整个人的目光都有点飘忽。
伸手在御影和瑞希的眼前晃了晃,谁知习惯性的抬起右手然后她拿着一把血迹斑驳的长剑在两个傻愣愣的眼前晃了晃,骇得回神的人连连后退几步。
却被连在一起的围巾禁锢住了不一致的步伐,一前一后若是在脚上肯定会甩一个狗啃泥。
“阿离好像还不会。”静安瞅了一眼玩得正嗨的傻阿离,看着那伸手骨节分明手指白皙修长的御影正一脸正经的解开围巾,然后用整个围巾温柔的替瑞希吧头除了眼睛都围住。
瑞希抗议挣扎,瞬间就被御影的笑面虎化解。
“你要明天去见他?”
“是,明天去瞅瞅阿姨,自从离开之后就没有回去过了。”
“若是事情不如你所愿,你会怎么样?”
“诶?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静安不解的看着一脸云淡风轻的御影,盯着他澄澈得犹如琉璃一般的眼珠子疑惑的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御影看着面前一脸较真的少女,开口:“刚刚他突然抱住你的那一刻你在想什么?”人生变化无常,英雄难过美人关,这美人说不定也是一个变数。
静安不解皱着眉头问:“什么想什么,难道不是应该开心完成了任务么?”阿离一下子跳入静安的怀里,巴拉巴拉了她的衣襟然后疲惫的用小爪子抓着她的衣服睡着了。
静安:……
御影:……
瑞希可怜巴巴的眨着自己长长浓密的眼睫毛,希望有人能够将他解放,然后都是坏人。心里默默的流泪,他果真是那个最可怜的神使,被非常待遇。
“我明天和你一起去。”
“为什么?”静安不解,为何御影大人也要去。
御影皱眉,片刻后坦坦荡荡丝毫不觉得愧疚的开口:“因为瑞希想去,我陪着他啊一起,免得你们俩给我闯祸。”
瑞希瘪着被挡住的嘴巴,拼命的眨着眼睛抗议,然而抗议无效。
静安也抗议无效,所有就这样愉快的决定了。瑞希终于被解放,发着小脾气将围巾往御影脸上一丢,瑞希扒拉着静安的手殷切的说:“我陪你去就好了,不用那人陪。”话刚说完就被御影目光悠悠一扫,顿时吞了一口唾沫。
“算了,还是我们三个人一起去吧,他在好提东西。”偷偷瞅了一眼御影,瑞希傲娇的对静安说,“走我带你回去,让他自己走回去吧。”说完唤来了他的白蛇坐骑。
御影对着自家幼稚至极的神使无奈而宠溺的笑了笑,只是静安坐在白蛇上吹着冷风看着旁边御影的夜雾车,心里总有一种被旁边傻兮兮队友坑了的感觉。
恶罗王雾仁确认自己应该消失在了静安的视线中,终于停下了脚步问纹次郎:“河虫呢,静安怎么被救回来了?”至于地点不一样他也发现了,可是他现在最关心的是谁救了她。
纹次郎:……一脸惊恐的瞅着自家懵懵懂懂满脸焦急想要知晓答案的主人,这是记忆错乱了?
“主人你?”纹次郎一狠心将自己的疑惑问出了口,“你失忆了么,那都是过去好久的事了。”
雾仁满脸疑惑,一本正经回:“哦!是吗?”
第27章
恶罗王雾仁眉头跳了两跳, 面不改色心不跳依旧是一脸淡然的询问:“那我们为什么在这里?”这后面又发生了什么,其实他的内心全部都是疑问,然而一下子让他问出口却拉不下那个脸, 他可是恶罗王怎么能够被区区问题难倒, 有点不符合形象。
只是这若是一点都不问,那他不就是睁眼瞎了, 日后莫要闹出笑话才是。
纹次郎瞅着满脸雾水却表现得机智万分的主人,想要开口调侃两声。毕竟主人若是丢失了之前的记忆, 那就是代表他现在是一个正正常常的人类, 而且还是小年青。
张张嘴就感觉到腰上传来的一阵剧痛, 不解埋怨的瞥着一眼身旁不安分的队友,纹次郎瞧见队友对他挤眉弄眼,一张脸都扭曲得厉害。
可是——他想表达什么?纹次郎皱着眉愣是没想清楚。
瞅着如同木瓜一样呆傻的纹次郎, 作为纹次郎的好兄弟的式神不得不一本正经的越过他回答自家自带冷气的主人。
“我们想要前往一处隐蔽地方重新打开地狱之门黄泉洞口,谁知遇见了已经沦为鬼魂河虫王冒出寻仇,主人措不及防受伤,在逃窜中遇见了静安小姐得到帮助。”
恶罗王雾仁眉头紧锁, 问:“我为何会晕过去?”
此时脑子里装着浆糊的纹次郎终于意识到自家主人根本就没有遗忘之前的记忆,那么他为何醒过来那么异常,难道是对于静安小姐的爱意已经到达了克制不住的程度?
想到这纹次郎有点小激动。
激动没有维持一秒, 接受的就是晴天霹雳,果真是乐极生悲甜中生苦,纹次郎的修为明显没有旁边好兄弟的高,脑海中久久回荡着方才主人的那一句:“她果然很是碍事, 明天纹次郎留在家中留住她别让她出来碍事。”
雾仁说得很冷静同时也很冷漠,他的眼睛里现在没有人任何的柔光,仿佛之前出现的满满不舍都是别人眼睛的恶作剧,或者说是存在于个人幻想中的假象。
纹次郎有点接受无能,喃喃道:“主人,难道你刚刚表现出的对于静安小姐的爱意都是骗人的么?”
“爱意,什么爱意?”雾仁冷眉瞥了他一眼,满脸都是冷漠没有任何的迟疑或者是犹豫,仿佛这就是一件无关紧要就可以否决的事,“明天你留在家里,一定要拖着。”他要重新打开黄泉洞口。
雾仁将脑海中那恼人的思绪全部都抛之脑后,他现在最重要也是唯一想要做的事就是去黄泉取回他原本的身体。想要变得强大,想要想以往那样肆意人生,想要护住想护住的人,他必须那么做。
做一个谁都可以欺负的菜鸡,是他最不能接受的事,曾经的他明明就是站在世界之巅的人。
“主人难道没有一点的迟疑吗?”纹次郎不死心的继续问,其实从内心深处他也觉得那一条路是一条腥风血雨的路,“静安小姐明明那么担心你。”
恶罗王雾仁恼羞成怒一下子掐住他的脖子,咬着牙黑沉着眼说:“你只用做好你的事就好,其他的事不要多嘴。”他不会承认自己当时抱住她是因为经历过失去才知道失而复得的珍惜,才明白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有了一份牵绊。
纹次郎涨红了脸,感觉到胸腔里的空气越发的稀薄。看着主人那汇聚不成焦点的眼睛,他的眼里没有狠绝和张扬,“主人!”从被挤压的喉咙里吐出两个艰难的字眼,他没有任何挣扎的行动。
眼神汇聚成一点雾仁一下子将那式神松开,任由他一下子瘫软在雪地上。
站在一旁的式神看着浑身上下都透露着孤傲和冷清的主人,无奈的摇了摇头。相处了这么久,也就是纹次郎像是一个小孩子一样,谁都瞧不清看不透,主人到底心中在想着什么作为一个式神却总是会错意,能活到现在实乃大幸。
“你,将刚刚发生的事讲清楚。”恶罗王雾仁背对两个人吩咐。
站着的式神恭敬的鞠了一躬,回:“是。”
恶罗王抬腿走在前头,听着紧跟着的式神的汇报。脚踩在雪地上,一踩一个脚印能够被抹去,现在却是万分的显眼。柔软的雪也就这样被踩成了结实的模样,不在软绵绵反而能够让后面跟随着同一个脚步走的人狠狠摔上一跤。
柔弱被人欺,作为曾经的王怎么能允许自己活成这样。
一屁股坐在地上的纹次郎瞅着那走远的两个人,撑着身子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那粘在身上的雪,跟了上去。除了脖子上留有小小的印记,他没有其他任何的不适。
主人狠毒,许多人都是这样觉得的,但是式神的命运是完全掌控在那个人的手中的,也就是说若是他让他活不过方才那一秒,现在的他绝对不可能能够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