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六代目火影,即旗木卡卡西的上任仪式结束后,你无奈地接受了自己得出的答案。
用一句简单的话来说就是——距离产生美。
只要离开一段时间,那么回来的时候转变态度就很正常了。
你到木叶的任务发布中心提交保护你旅途安全的任务,然而因为你没有固定的目的地,无法确认耗时多久所以没有提交成功。
这一点你当然知道,你只是想找个借口找上春野樱而已。
昨日,犬冢牙在陪你聊天的时候顺口提了一句,“佐助那家伙好像又要离开村子呢,不过这回就不是叛逃了。”
据说是在六代目火影就任仪式结束后,六代目火影嫡系弟子在庆祝晚会上透露出的口风。
为什么这些人都在讨论宇智波佐助呢?
显而易见的事实。
这个少年很强。
虽然难度很大,不过对于你而言,宇智波佐助是目前最好的选择,就算到时候没成功,至少在外面一定程度的安全是有了。
怀着这样的想法,你找上了春野樱。
春野樱并不在家,她在训练场,和漩涡鸣人还有宇智波佐助在战斗,你隔得远远的,看到侧前方不远处站着旗木卡卡西,他应该是在评估学生的进步。
忍者之间的战斗你是看不懂的,你曾经战斗过,用一块随处可见的石块,用尖锐的那端把那个凶恶男人的头砸得粉碎。
那个男人早就死了,在你骑到他身上,在你捡起地上的石头前他就死了,但是你没有停下来,怀着一种莫名的快感,或许是肾上腺素的作用下,你机械地重复着自己的动作。那时候你的大脑一片空白,可是五感却异常的敏锐。
其中最敏锐的是听觉。
茅屋的角落里,那个肮脏的恶心的可恶的女人抱着头抓着头发,发出尖锐的叫喊声。
你把血红色的石块暂时放下,瘦长的手指缓缓插到那一滩碎沫中,你抓起一团碎沫,抬起手,捏紧。
在碎沫从手指缝隙中挤出来的时候,你僵硬地扭头,对濒临崩溃的女人笑了笑。
你没有杀掉那个女人,因为你不喜欢杀人,你更喜欢把人弄成一滩碎沫。
完完全全地碾碎摧毁,只有这样才能让你开心。
正常的渠道无法给予你快感,你生来就比别人要少一些东西,所以你必须更加努力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你眯起眼睛注视着正在战斗的三个人,你没有刻意把视线放在宇智波佐助身上,你知道忍者的感觉都是很敏锐的,在经历过日向宁次白眼的训练后你自认已经不会失误。
你费力地捕捉着春野樱的身影,但很快你就不用再做无用功了,因为旗木卡卡西走向了你。
旗木卡卡西对你能走出来感到很欣慰,他失去过太多的人,他太明白失去重要的人会有多么痛苦,虽然和你不熟,但善良的他见到你能振作还是很高兴。
他没有不识相地提起日向宁次,反而以春野樱为切入点和你聊了起来,这回你很给面子地配合着对方将话题聊了下去。
场地中的三人比试结束后,春野樱和漩涡鸣人喊着你的名字跑了过来,你看到你选择的那个人慢条斯理地跟在他们后面走过来,中途还披上披风挡住了断掉的左手。
为什么不接上呢?
真是个……怎么说呢……
你微微偏过头抬手把鬓边的碎发别到耳后。
偏执的家伙。
你飞快地眨了眨眼,抬头,对着春野樱微笑,眼中有着一片化不开的暗影。
第8章 第八章
你成功得到和宇智波佐助一起离村的资格,这其中春野樱出了很大的力,为此她甚至压抑了自己的少女心,不提要宇智波佐助留下的话,但是同样的,她想要和他们一起走的请求也被宇智波佐助驳回了。
站在春野樱面前,你很不识相地没有让两个人独处,这一举动并没有被任何人意识到,或许在他们眼里你永远都是那个柔弱无害的少女。
你看到出村的街道尽头,犬冢牙和他的忍犬并肩奔跑过来,你自然地和春野樱道别,然后转身,假装自己没有听到犬冢牙的呼唤,你知道贴心的春野樱会帮你拦住他的。
走在远离木叶村的道路上,你暂时没有理会宇智波佐助,你在思考什么时候让宇智波佐助停下比较合适。
思考这件事的前提是你具有让宇智波佐助停下的资格。
这个资格对于你而言并不是那么难以达到的事,不用忍者思维去思考事物的你可以更轻柔地触碰到这些悲惨少年的内心,你坚信你可以像战胜日向宁次一样战胜宇智波佐助。
可是宇智波佐助的反应超出了你所了解的范围,在你不知道的时候,一切都失常了。
率先打破沉默的宇智波佐助没有说任何你预测的他会说的话,他只是很平静地陈述了一个事实,或者让我们称其为一段剧情。
“宁次的葬礼结束后,卡卡西和你说话的时候我也在,英烈碑。”
为什么宇智波佐助会用这个作为开场白呢?
一开始的时候你的脑海中闪过这个疑惑,但很快你就没心情思索这些无关紧要的事了。
那天在英烈碑,旗木卡卡西和你说话的时候——
你想起来了。
或许是心中有鬼,又或许——
“你憎恨着他们,对吧?”
没有或许。
直到少年清澈的声音再度传到你的耳中,你才发现自己从刚才起就屏住了呼吸。
“痛苦和仇恨可以改变一个人,你选择离开是正确的,我想你根本没打算再回去吧?”
当然不,你当然要回去,那里有你买的第一套房产,你还没有积攒出足够的资本,你当然要回去。
不过在此时,你只能脸色煞白地望着黑发黑眸的少年,做出一副被戳穿的假象。
宇智波佐助看着你,此时此刻,你那苍白的瘦弱的面容显得真实又虚假,宇智波佐助曾经见过你最真实的一面,所以现在即使你的情绪半真半假,他也难以相信这就是你全部的真实。
唯一值得庆幸的地方在于,你的形象塑造得极其完美,而在他人口中得到了对于你的第一印象的宇智波佐助也只是觉得你突逢巨变情绪不稳,而没有看穿你的真实。
真是帮了大忙了。
你飞快地思索着,同时眼中慢慢地积聚了泪水,在眼泪即将落下的时候,你颤抖着嘴唇轻声道:“我没有因为宁次的……”泪水滑落,“……死亡憎恨他们,这不是他们的错,我只是……”
仅从表面上来看,宇智波佐助对你的泪水无动于衷。
你狠狠咬了咬唇,那轻微的话语陡然变调,不算尖利却也绝不悦耳,带着一种诅咒听到的人都去死的狠厉,你一字一顿道:“我恨他们的安慰,我恨他们对宁次的夸赞。‘死得其所’这四个字简直在挖我的心!难道宁次该死吗?!”
你的问题可以被引申出许多含义,其中有许多含义都会使你的目的地越来越远,但你之所以敢问出这个问题,就认定了眼前的少年一定会往你希望的方向去想。
你是正确的。
宇智波佐助凝视着你的痛恨,曾几何时,他比你要更加痛恨,你所感觉到的一切他一而再再而三地被迫感受了,多少次地他以为自己坚持不下去,多少次地他坚信只有死亡可以补偿死亡。
他想起死去的父母和兄长,他凝视着你的痛苦和疑惑,你的痛苦和疑惑激发了他内心深处不敢冒头的痛苦和疑惑,让他不禁顺着你的问题去提出自己的问题。
难道爸爸妈妈该死吗?
难道哥哥该死吗?!
他们选择了死亡,他们只能选择死亡,在无数条道路里,为了别人的幸福,他们心甘情愿义无反顾地选择了死亡,可是这能代表他们该死吗?
不。
不是这样。
他们不该死。
即使他们选择了死亡,他们也不该死。
宇智波佐助在内心深处回答了自己的问题,他知道你的内心深处也有着一样的答案。
这就是你想得到的结果了。
虽然眼前的少年没有表露出任何触动,但你知道你想表达的都被对方接收了,他之所以情感不外露是因为他已经耗尽了那些肤浅的情感,他的仇恨之火已经焚烧成灰,他的痛苦已经淬炼成一把不会反光的尖刀,不会因为外界的光芒轻易显形。
他用一句万能的“对不起”终止了这场由他发起的谈话,这也是你希望的,交浅言深对于宇智波佐助这样的人而言是一件很失礼的事,你不会鲁莽到以为自己可以一鼓作气乘胜追击。
你没有再开口,你只是有些狼狈地,粗鲁地擦去了脸上的泪痕,然后让冷漠的少年在接下来的路途中时不时地把视线落在你绯红的眼圈和鼻尖上罢了。
宇智波佐助在暗悔自己说话太过直接,因为当时在英烈碑前,你背对着旗木卡卡西露出的表情实在太过狰狞,让被春野樱和漩涡鸣人灌输了一大通你是何等的温柔可人的他难以接受,所以在独处时才忍不住提起,谁知道……
他又一次装作漫不经心地扫过你通红的眼圈和死寂的神情,这时他突然想,或许在别人眼中,当年的自己就是这样的神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