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等事,以后怕不是每天都要来上几遭吧?
真是头疼极了。木易想着,果然是自作孽不可活。同时代的思想家们说过的啊,所谓自己的路,自己作的死,怎么着也得自己走。
他一边腹诽一边忽轻忽重地揉捏着自己的小腿肌肉,想把那些肿块儿都一并揉了去,免得穿靴子的时候格外缺布。
当男人的滋味,他也确确实实是第一次体会到了。前些日子一并都是吃喝玩乐,喝了几口酒他就膨胀得不行。果然是苦痛使人成长,经历学会做人。木易一边吐槽一边感慨,这才是当男人的滋味。
可是这点儿怎么能够呢?
想起来白日里那个小首领的眼神动作,木易深深地觉得,自己这个男人,还有的学呢。
不过说起来,他环顾这空荡荡的只他一人的屋子,规模不小,装的人也足够多,设备齐全,连地上铺着的毯子都是真皮毛制作...哦不对,昨天那个耶律昊哪里去了?怎么一天都没见到那个小家伙?
他就一颗七巧玲珑心偏偏要操心着全世界的事。木易抻着脖子想要看清每一个铺位上的人名儿,认了半天全是他不认识的字体,这才作罢。
好在,禁卫的生活在这一天也终于算是一个新的开始了。
作者有话要说:
全天下小可爱属我能作。。
选择恐惧症把名字改回来啦改回来啦~
还有一天的2017要好好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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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新年番外
说起来,这还是木易第一次在古代过年节。
小时候常听人家说什么年这个怪兽的一些风俗传统,搞得她总是早早地就猫在被窝里,生怕半夜起来闲逛的时候被哪个不知名的动物蹭的一下蹿出来,不小心叼走。
小时候的木易其实还是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姑娘。除了满脑子的怪思想,还没来得及培养什么莫名其妙的爱好。
也正是因为此,软嘟嘟的小木易格外好骗,妈妈告诉她糖果里有黏牙精她就再也不碰,告诉她压岁钱是会咬人的她在十几岁之前连红包纸都不敢拿。
也正是这样,小小年纪的木易因为害怕电视机里比迪迦奥特曼还要肥硕的怪兽,听了幼儿园老师讲过的凶兽“年”的故事,每每到了大年夜,她连被窝都不肯钻出去,就算是一丁点儿都睡不着,她也睁着大眼睛转啊转的,裹紧了小被子就是不肯离开她的小被窝。
上初中之前的木易,就是这样,被骗走了压岁钱,被抢走了大年夜的饺子,也被剥夺了唯一一天可以肆无忌惮看电视的权利,直到她第一次和同学之间讨论起过年,直到她第一次意识到这十几年的大年夜都是被偷走了的。
不过这时候,电子游戏已然盛行,大多数的小孩子已经不再愿意没事儿出去疯跑。小小的四方屏幕上有另一番迷人的世界,相比门外冰冻的空气,怎么比较都是室内的游戏机更有趣一点儿。
十几岁的木易,大年夜的时候还是身在被窝里,抱着那还得插着卡才能玩儿的游戏机,紧紧地握着电动手柄,生怕下一刻这小玩意儿就易了主,再也回不到她的手心里。小木易更不肯离开被窝半步,哪怕是有香喷喷刚出锅的饺子,哪怕是长辈手心儿里的大红纸。
小木易心里就跟明镜儿似的,饺子不会只有今天吃,而大红纸在未来的某个晚上总是会被妈妈从她辛辛苦苦才寻觅出来的角落里把它们都抠出来,塞进了自己的钱包里,美其名曰先替她存着,之后都换成了自己喜爱的衣服包包。
所以还有什么比眼里的光华流转,手心里的噼里啪啦还要生动形象的呢?
这样想着,她就更加握紧了手里的塑料制品,听着手指敲动下那宛若窗外烟花的声音。
等到再长大了一点,到了另一个城市,人们已经不再喜欢过农历新年了。
相比之下,好像公历新年更容易接受一点。一切都从一月一日算起,在十二月三十一日狂欢。把旧的一切都去除,翻开了新的手账本子,扯下了新的日历的第一章,向全世界宣告,这一年我要过得更好一点。
不比春节时候这大都市的冷清,这公历新年在这个人来人往的钢筋水泥城市里格外瞩目,格外受人欢迎。
到了一个地方,入行随俗好像是最基本的礼节了。已经习惯了不再过农历新年的木易同学对这点儿改变简直轻车熟路得很,反正公历新年还有奖金可以领,有同事可以陪着逛街,连平日里不敢踏足的大商场也变得格外善解人意,折扣打得深入人心。而农历新年等待她的,除了泡面就是速冻饺子。如此相比,傻子也更喜欢元旦。
因此,这几乎是木易同学首次过农历新年。因为即使是大辽,它也不可能会有公历新年的。
“木易木易,我哥哥说今儿晚上上京有灯会,你看也不看?”
“灯会?”木易琢磨了半天,才点下了头。此地确实是没有别的消遣,何况身边还一直带着个总想着要和他近一点再近一点的小公主。尽管他和她的婚期已经是指日可待,但这并不代表耶律金娥的皇帝哥哥愿意让他这个不怎么值钱的妹夫没事儿就像夹着洋娃娃一样夹着他的宝贝妹妹。
“那我们快走吧!听说今天晚上有新节目呢。”
现在已经是木易来到大辽的第三年,而耶律金娥也已经是这里的额大龄女青年了。估计他再不通过青年皇帝的考核,要么就得被耶律金娥给强嫁,要么就得被青年皇帝给丢出域外。
或许是习惯的缘故。耶律金娥在木易面前总还是初初把她这个如意郎君捡回来时候的心性儿,总是叽叽喳喳、兴高采烈的,永远都有说不完的话儿。
时间久了,木易不但不觉得烦得紧,反而还有些享受。
毕竟他内里也是个话痨。只是碍在这堂堂正正地一张脸,他总不好整日和耶律金娥对着叨叨。
几人穿着便服跑到了上京的街头。
果然,到处都是新年的气氛。张灯结彩的街,摩肩接踵的行人,连路边卖糖葫芦的老大爷都得站在一块儿磨刀的石头上才敢叫卖,还得是把他那点儿糖葫芦都一并抬上去,不然总觉得这路过的都像是饿狼扑食,不消片刻他这点儿货都得一并随着人流涌动、消失。
几人在人群里挤着,推搡着,脚不沾地得朝着前方移动。
耶律金娥从前也在这年夜便装出来过,可每次不是跟着大批的侍从,就是随着她皇帝哥哥那张牙舞爪的车马,一点儿趣味都没有。因此这一次和木易出来,她耍着赖也要除了青禾谁也不带,挂在木易的胳膊上随着人潮向前。
“木易,你看,那卖糖葫芦的老头儿是不是很可怜?”
“是你想吃了吧...”木易揉了揉她脑袋,自动自发地带着这多长出来的枝杈像个螃蟹似的横着走,只为了墙角抻着脖子期盼顾客的老头儿还有他仅存的几根糖葫芦。
耶律金娥咬着这酸的发涩的糖葫芦笑的像连升三级一般开心,指挥着木易接着向前走,跟上那残暴的人流——对,是指挥,为了能够一手吃着一手拽着,她已然堂而皇之地爬上了木易的脊背,就算是木易不肯背着她,被这人潮推着挤着她几乎也可以脚不沾地地赖在他的背上了。
“木易木易,你要不要吃一个?”
“不要。”木易推开了伸到他嘴边的山楂球,圆滚滚地一看就很酸,“你怎么还不叫我哥哥?”
“为什么要叫哥哥?”
“我比你大。”木易据理力争,好像只有这样,他才能控制自己不去想几个月之后的婚礼,不去想这一个在现代根本就还未成年的小姑娘要嫁予他做妻子的事实。
“我哥哥说,嫁了人,是要叫夫君的。”耶律金娥舔了舔还沾着些许晶亮的糖液的棍子,一边甜甜地吵嚷着,“那我以后就叫你夫君好不好?”
“罢了,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反正这些日子以来,他怎么努力都没能拗得过她。
“那木易你是同意了?”
“敢不同意吗?”
“当然不行!我可是会用家法的!”
旁边的青禾正大光明地听了半天的墙角,听到家法这个词嘴角不禁抽了抽。
这词还是耶律金娥这几日才现学的,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她那个宠妹成瘾的哥哥。
皇帝大人最近对于嫁妹妹这件事情是无比的上心,不仅婚俗无论大小都要予以过问,连耶律金娥的种种功课他都要亲自督查,宛如嫁女儿一般,那即将要到婚龄的小公主怕是真要吃醋了。
而耶律金娥的种种功课里,皇帝唯一亲自增加的一项就是家法。
听说大宋有个天波府,天波府有着杨门七郎,而这杨门七郎虽然兄弟七个都有着不同的特点和擅长之处,最名扬天下的一个特点却意料之中地彼此相符了。那就是惧内,又被叫做怕老婆。
听说皇帝自从听到了这个传闻,乐颠颠地高兴了一晚上,第二天忙不迭地请来了新的老师,对耶律金娥进行全方位的培训,只为了总有一天也要实现这个他期盼已久的事情,而那个他怎么都看不顺眼的妹夫从此坠入来自妻子的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