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说,“景吾,好疼……”
迹部紧紧抱住凛音,亲吻她额上受伤的地方,“不疼了,你再忍耐一下,马上就不疼了。”
时间像是一下子回到了上个世界。
樱花散漫的四月,那天气压很低,空气中有风雨欲来的湿气。凛音怀胎十月在手术室生产,全身的骨头叫嚣着几乎要裂开,神智不清,迷蒙间感觉有人伸手握住她的手,在她满是汗水的眉间落下一吻,耳边有人低声地说,“优嘉,不疼了……”
记忆里有一双手为她遮风避雨,温暖胜似三月早春的太阳。
作者有话要说:
不出意外的话,这个故事下章就会完结了哦~
第27章 幸村君,我只是来还猫的(完)
凛音醒来的时候,迹部闭着眼睛靠在柔软的单人沙发上,清晨微芒的阳光让他看起来格外温暖,神情有些憔悴,一夜未眠的疲惫把少年白皙无暇的面容染上了倦色,眼下一圈浅浅青影,手边有一杯早已冷却的极品曼特宁,膝上的原文小说停留在主人翻阅的那一页。
他守了她一整夜,这样的认知,一时令凛音的眼角有些发酸。
她起身想帮迹部盖上一条毛毯,手刚刚放下,迹部睁开了眼睛,“你怎么起来了?医生说你是轻微脑震荡,需要好好休息,快给本大爷去床上躺着。”凛音正对上近在咫尺的一双玛雅灰眼睛,里面除了爱惜和宠溺,还潜藏着浓浓的担忧。
也许连迹部自己都没有注意到,但是凛音看见了,她愣了两秒钟,轻轻摇了摇头。
“没关系的,我不疼了。”
迹部当然不会听凛音的,直接把她抱上了床,又打了电话叫医生过来。迹部家的私人医生凛音还是很熟悉的,上个世界有点小毛小病还有养胎的时候全都仰仗这位老人的照顾,与他一起来进来的还有迹部熏,看见凛音坐在床上醒了,拍了拍胸口,松了口气。
通口医生帮凛音换了伤口的药,又叮嘱了几句注意饮食与休息的话便离开了。迹部熏温柔地揉了揉凛音的发,“终于醒了,醒了就好,我现在立刻去吩咐厨房给你做点清淡的早餐,你吃了再休息会儿。景吾就留在这,多陪陪凛音。”
迹部熏离开后,凛音拉住了迹部的手,“我没事,你去睡吧。”
迹部反手握住了凛音,在床边坐下,坚定的注视着凛音,“我们,不订婚了。”
“什么?”凛音差点跳起来,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凛音的反应,逗笑了少爷,“你着急什么?本大爷的意思是,我们直接结婚吧,我想了一个晚上,觉得还是把你尽早放在身边才会安心,像昨天昏迷不醒的那种情况,本大爷不想再看见了。”迹部的求婚出乎意料,但她能够清楚的感觉到,这个男人对她的爱,想要宠她爱她护着她的心情,以及强烈的、浓厚的占有欲。
凛音轻笑着点了头,抱紧了迹部。
十月初过完了迹部十八岁的生日后,结婚典礼被提上了日程,两人携手在镜头前甜蜜地对媒体宣布婚约。得知这个消息时,幸村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生生的疼。他一直觉得上天待他不薄,他得到了很多很多东西,也许得到的太多了,真正想要的却没办法得到。心脏重重的从高空坠落,这场即将举行的结婚典礼对幸村来说无疑不是一个打击,他越发觉得自己无法走出心里的那个怪圈了。
疯狂地练球,每一招每一式都带着歇斯底里的疯狂与凌厉。
这样的情况,立海大网球部的众人面面相觑不知所措。直到最后幸村倒在了球场上,众人才冲上去送他上了救护车,少年死死咬着嘴唇,表情痛苦茫然到几乎悲恸,眼里有泪水滑落,秦百合子在一边看到他这副模样,无声的沉默了。
十月底,凛音看中的秀款婚纱空运到了Vera Wang东京店,她迫不及待地一个人提前跑去试穿,在店员的帮助下,终于穿上了洁白的蕾丝拖地婚纱。玻璃窗外,有个惊慌无措的少女正在被四五个不良少年追逐着,她一脸惊恐不断躲避,无意中看见了婚纱店里的凛音。
穿过无人的街道,麻生奈央惊惶失措地冲进店里,跌倒在凛音面前,好像看到了什么救命稻草一般扯着她的裙角乞求着,“京极凛音,帮帮我好不好,京极真里都快把我逼疯了,求求你了……”
无法再打着迹部的名号做靠山,京极真里对麻生奈央的制裁立刻开始了。她本身就是说风就是雨的性格,能容忍麻生奈央在她眼皮子低下蹦跶数日已经是极限了。学园祭的彩排后,对麻生奈央,迹部做足了厌恶的姿态,小公主这还有什么不明白?
家里的出版社被人强行收购,父母满面愁容只好向信贷公司借钱周转,导致债务缠身被黑帮势力盯上,学校里又被京极真里欺压霸凌,有苦难言,家里很快便付不出高昂的学费,麻生奈央被迫从冰帝退学,今天就是被稻川会的组长逼着还钱才从家里逃了出来,他们说,还不出的话就要拉她去夜总会陪酒,替父还债,她浑身颤抖。
陪同在凛音身侧的店长已经开始叫保安,并上前试图拉开纠缠贵客的疯女人。
凛音看着麻生奈央凄惨的脸,这个女生,把她当成什么?
“我为什么要帮你?”凛音看着她捏皱了自己精心挑选的婚纱,不高兴了,冷了声音。
麻生奈央惊讶抬头,看向面前的美丽少女,开始语无伦次,“明明,你……这么温柔善良……而且,我认识的人里,京极真里只怕你……这对你来说,只是小事一桩,只要你肯对京极真里说几句话,她一定不会再为难我了……”
“可我不认识你,对我来说你只是见过两次面的陌生人。”至于第一次百货商店的一面之缘,凛音早就不记得了,“温柔善良就一定是圣母吗?京极真里怕我,我就一定要帮你吗?”
麻生奈央震惊地看着凛音。本来以为她是个生活在温室里的傻瓜大小姐,所以才会总是露出那么单纯美好的笑容,这样的人,为什么不肯乖乖的帮她呢?
“你和我堂妹之间的恩恩怨怨,我不想管也管不着。那时候是你自己要得罪她的,那么飞上枝头也好,被她整到泥地里也罢,难道,不都是当初你自己的选择吗?各自一半的机会,你赌输了,就要学着接受如今惨败的下场,不是吗?”
麻生奈央不甘心,流着泪,做最后的挣扎,“京极凛音,你已经那么幸福了,为什么就是不能稍微帮一下我呢?你什么都不用做,就拥有那么好的家世,那么好的相貌,疼爱你的迹部前辈,宠爱你的家人。你都拥有那么多了,为什么不能帮我一下呢?”
凛音面色愈发冰冷,她是拥有的不少,可绝不是,天上掉下来的。
为了讨好爷爷,她可以跪坐在和室一整天练习插花,跪到腿都没知觉了。为了保持身材,她严格克制饮食,连最喜欢的肉都不敢多吃,深怕胖了会没有毅力坚持减肥。至于迹部,她更是用了所有的心思去爱他去了解他,她曾经辛苦地钻研过网球知识,也请过家教学习晦涩难懂的德语,只为了在迹部说到这些的时候,她也能侃侃而谈,而不会扫了他的兴致。
所以,绝对不是什么都没做的。
凛音叹了口气,算了,她又怎么能强求这个陌生人来了解自己从汗水与泪水中走过的路。
最后在凛音的漠视下,麻生奈央被孔武有力的保安扔了出去。
得罪京极真里,被稻川会纠缠上,这个女孩子不可能再也任何未来可言了。
来年三月的开春,在神奈川凉爽舒适的天气里,凛音穿上梦中的婚纱安静地坐在新娘休息室内,接受着来自亲朋好友的贺喜,少女眉目如画,嘴角含笑。悄然来到她身后的京极陆西装笔挺,平时凌乱的碎发被梳得一丝不苟,他痞痞地笑着,“姐,你婚礼上想听什么曲子?水边的阿狄丽娜?还是梦中的婚礼?随便点,你知道的,以我的水准,任何曲子都难不倒我。”
姐?“你愿意亲自帮我弹?”凛音惊讶,她以为陆不会愿意。
“你傻吗,我是你弟弟,你小时候不是最喜欢指挥我弹这弹那的给你听了。现在怎么反倒和我客气起来了?”京极陆已经想通了,从今以后,他们会是永远的姐弟,只要姐姐幸福。
“……”糟糕,凛音又想哭了。
“诶诶诶,你别哭,我警告你千万不许哭!”
“……”
“妆哭花了难看不说,被姐夫看见了说不定还会以为我欺负你了。”
“小陆,我想听亚麻色头发的少女。”
“你还记得啊。”
“是小陆第一次弹给我听的曲子,死也不会忘记。”
后来,他们聊了很多小时候的趣事,直到迹部进来京极陆才识相地离开,凛音央着迹部帮她换上了京极陆送的珍珠耳坠,是弟弟的新婚礼物。大少爷对凛音不选择自己送的钻石耳坠纵有再多的不满,只要看见凛音唇边温柔的笑意,便什么都准了。
一屋子的美好气息,被来者不善的女人打破了。
“京极凛音,幸村的格林-巴利综合征复发了,我求求你去看看她好吗?他马上就要手术了,每次发病痛苦的时候,他都喊着你的名字,算我求求你了,你可怜可怜他好吗?”秦百合子带着口罩,语气可怜的苦苦哀求。她好不容易才抓住了婚礼安保不会太严格的时机,找机会接近到了被迹部请保镖团团围住的京极凛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