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被驯服的野兽,眼中已经暗淡无光。
“.…..你做了什么!”
她按捺不住,一把扯住蕾娜的头发将她推到墙上,另一只手从前方扼住她的咽喉。她并不高大,却几乎把穿了高跟鞋的蕾娜卡着脖子举起来。而面对目眦欲裂的锉刀,呼吸不畅的蕾娜依旧没有任何惊慌失措的表现。她看着锉刀,脸上甚至有一丝笃定的微笑。
“...你,不会杀我的,至少现在不会。”她握住了锉刀的手腕:“我并不是你必杀名单上的人,而你也不会允许自己成为真正嗜杀的恶棍。”
她感到自己脖子上的压力正在增大,几乎阻绝了空气进入她的肺部。但这样的反应更让她确信自己没有猜错,这是锉刀被拆穿之后的恼羞成怒,但为了避免自己就这样被莫名其妙的解决,她要再添一把火。
“...想,想那些,等着你的…”
她甚至没有把话说完,就被扔起来重重砸向了墙壁。
蕾娜捂着喉咙咳嗽了两声,扶着墙壁站起来。她急促的呼吸几次后整理了下自己有些这周的衣服:“说实话你能来找我我是很高兴的。”她拉过一张椅子坐了下来:“你对我应该是有些了解的,毕竟我们两个也不是第一次见面,曾经也有过一段共同生活的日子,所以你应该知道——我崇拜真正的天赋者。”
坐在椅子上,她踢掉了鞋跟断裂的高跟鞋,翘起腿,微笑着看向锉刀,眼神中的欣赏一览无余:“而你,恰好是我所追寻的那些天赋者的其中一员,不,你应该是其中的佼佼者。所以你应该知道,我不会拒绝你的要求,也无法拒绝。我只会尽我所能的帮助你。”
她美丽的大眼睛中是满溢的善意,但眼中却只能倒影出锉刀不屑的神情。
她的耐心快要耗尽了。
“我对你的话没有一点兴趣蕾娜,也许你说的对,我不嗜杀,但是我也可以折断你的四肢和脊椎,割开你的动脉然后把你扔到太平洋中央去,然后我们就可以看看鲨鱼多长时间来。”她冷下笑一声,一脚踢开旁边散落的文件夹:“我的问题不多,你回答完了之后就可以继续活着。第一,阿拉斯加被杀死的艾德·罗杰斯,参与这件事最后还活着的人是谁。第二,你们想对变种人做什么。第三。”
她沉默了一下。
老实说她不确定是否应该询问其他两个伙伴的动向,因为她不确定她们二人是否被发觉了。但本次的重点金刚狼现在就在她的旁边,这是一定要告诉那两个家伙的。
她犹豫的时间非常短暂,可在她做出最后决定之前,蕾娜已经开口了。
她是那样的善解人意,如果换个场景,可能她也会变成锉刀最不擅长应付的那一类人。
“哦,没关系,你可以慢慢思考是否提问,为了节约时间我可以先对前面两个问题进行回答,但顺序也许会稍作改变。”她将一缕滑到脸颊前的头发别到耳后,整个人以更加舒适的姿态靠在椅子上:“你的同伴去追史崔克了,她很幸运,史崔克的儿子在施展能力之前就被她干脆利落的干掉了,只剩下史崔克应该不难对付。”
她看了一眼锉刀毫无波澜的脸,对自己被忽视一笑了之,接着说。
“史崔克有一个变种人儿子,他儿子曾经一次能力失控杀死了他的妻子,之后史崔克就把他的儿子送到了泽维尔天赋少年学校。他认为变种能力是一种疾病,希望通过查尔斯能够治愈这种疾病。但他当然失败了。”
“那个时候史崔克还是军方的技术人员,当特拉斯克开始着手研究对抗变种人‘哨兵’,他也从中获得了启发,把自己的儿子从学校接走后开始试验自己的药剂。他认为变种人都是发育不完全的畸形,同时具备了强大的攻击性,应该对他们进行严格管制。以让变种人无条件的服从为最终目的,史崔克最终研制出了一种药剂。”
“尽管现在还是实验阶段,但就上次在查尔斯教授和罗根先生身上采集到的实验数据来看,实验已经到了尾声,这种药剂已经非常稳定了——除了时间有点短暂。”她从衣兜里拿出一个密封滴管:“这是原本在七分钟后要滴注在罗根颈后的药剂,我不介意你拿回去。”
说着,也不管锉刀是否答应就将滴管抛了过去,然后自顾自的继续说。
“好的,然后回到第一个问题。我之前一位加勒特就是一位天赋者,虽然这不可否认是我判断错误,但我还是为他工作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别激动,冷静点。”她感到椅子开始摇摇欲坠,不得不出言提醒一下。在锉刀看向别处,她的椅子又恢复平静时,她换了个姿势接着说:“关于你父亲的事情,我深表同情,但我对于这件事情了解并不详细。事实上我只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中听到沃德先生和一个神盾局高级特工交谈中谈到一点点。”
蕾娜皱着眉头,稍微回想片刻后开口。
“我记得好像是说‘他把简单的事情搞的很复杂,原本只需要派出一个人,最后却出动了这么多人,身居高位之后办事风格也变得兴师动众起来了,搞得一副要去领诺贝尔奖的模样’。”
话说完,她的表情变了变,低声叹了口气后将手放在了膝盖上:“上位者的心思都不是那么好猜的,但我必须要说也许有一些上位者暂且让他们活着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蕾娜。”原本轻松环在胸前的手不知何时已经紧紧地捏住了手臂,她已经隐约猜到了那个人的身份。原本腾腾的杀气消弭了,她身形有些僵硬,连带着声音也滞涩起来。
她清了清嗓子:“之前的照片,托结标淡希给我的,红头罩和小丑的那张。”
蕾娜站起来,在锉刀几步之外停下。她脸上的笑容只余下淡淡的影子,如同只是为了不让气氛那样尴尬凝重的装饰。
她在等着锉刀之后的话。
“……”锉刀张了张嘴,几次之后终于说出了一句完整的话:“多数还是少数,是你写的吗?”
“是的,亲爱的莉莉。”她看着踉跄着退后了一步的锉刀并不着急上前,面对受伤的猛兽,一味冒进绝不是智慧的做法。她后退了一步,退回原本的位置,留给她足够安全的空间后开口温声安慰:“变种人需要一个对他们友好的领导者,恰好这个人能做到引导大众接受变种人,也许你感到被背叛了,但请你理解,X教授需要为大局考虑,他需要那些放宽与接纳变种人的政策。”
“.…..你的话,我只信一半。”她低着头,每一个字都从牙缝中挤出来,双拳紧握着。抬起头时,眼圈有些发红:“是真是假,我会亲自去问他。”
双手用力击掌,强大的空间挤压在瞬间夺取了蕾娜的意识,她软软的倒在地上。收到命令保护蕾娜的金刚狼冲了上来,脸上依旧是一派平静的招招致命。
此时锉刀需要一个发泄的机会,而不死的金刚狼正好能满足这一点。当娜塔莎复制了实验室的资料重新回到这个房间,看见的是衣衫破烂的金刚狼正靠在墙上,额角的青筋直跳,他脚下躺着昏迷的蕾娜。
“黑寡妇?”罗根粗声粗气的问:“刚才那姑娘已经走了,她让我把这个交给你。”
罗根递出滴管只剩一半的液体了,娜塔莎接过滴管:“她还有其他的话吗?”
“跟你道歉,说她自己是个白痴,絮叨了很长时间之后就走了。”脱离控制的罗根看起来格外暴躁,他丝毫不想和娜塔莎多做纠缠。变种人电磁波和他的超强自愈正在对抗,他自己就是个保护圈,虽然档次低了点——但劳拉还没有这个本事呢!
大家都是家里有孩子的人,娜塔莎非常理解作为一个父亲罗根现在的心情。她让开大门,看着气势汹汹出发的老狼,又看了看自己手里的滴管,咂了咂舌。
“真不听话。”她头疼的叹了口气。
离开蕾娜和罗根后,锉刀去和超杀女打了声招呼,说明自己之前遇到的情况之后问清楚了之前劳拉把她的头盔藏在哪里后就出发了。
她的目标是泽维尔学校,虽然巴基洗清了嫌疑这一点真是让人高兴,但她现在一点也笑不出来。
把头盔藏在了校外,她带着一身血气和杀气突兀的出现在查尔斯的书房,并在其他人反应过来之前将他们全部移走。
“出了什么事?”查尔斯愣了愣。
在今天之前,【锉刀】这个身份她是不会带进学校大门的,这个象征了暴戾与鲜血,寒意森森的名字仿佛被学校那扇金属大门所阻挡,踏进大门后她就会变成那个温和腼腆莉迪亚。
但现在不是这样。
她不仅是依旧是锉刀,还是杀意正盛,红着眼的锉刀。
“.…..给你,送点东西。”也许是不愿意一开始就撕破脸,她将蕾娜给她的药剂分了一半出来所在空间里交给查尔斯,但现在也依旧没有其他盛放的容器,只好把茶倒干净后放在茶杯里。
“我有问题想要请你为我解答。”她看着查尔斯,语气冰冷的询问:“一列正在高速行驶的火车,面对前方的两个岔道,一边有一个你认识的人,一边有很多陌生人,作为司机已经不能刹车了,你选择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