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是江湖上那个让人闻风丧胆的忘忧阁?”赵寒烟更加疑惑了,“若你麾下杀手无数,你何至于去利用唐氏,我觉得你的回答很不合理。”
“哈哈哈,原来你们还真以为我是跟江湖上的忘忧阁有干系?不,我是个假的,不过这自从忘忧阁开业后,凡有人冲着江湖忘忧阁来打听,要做生意,我也有胆子接。”
白玉堂不解:“为何如此?想早死?”
第98章
“是啊, 作死。”薛掌柜嘴角挑起一抹苦笑,“我早就该死了。”
赵寒烟紧盯着薛掌柜:“为什么这么说?”
薛掌柜回看赵寒烟, “赵差爷聪颖慧敏,人又善良, 就是有时撒起脾气来嘴巴太厉害,不过我很喜欢。下辈子若有机会,我不做坏人,咱们可以交个真正的朋友。”
赵寒烟皱眉, 探究地打量薛掌柜, 不懂他为何突然说这番话。
白玉堂立刻挡在赵寒烟前面, 回瞪薛掌柜。
薛掌柜怔了下, 失笑道:“我又不会吃了他。”
包拯拍了一下惊堂木。
薛掌柜扭头,脸色严肃起来, 一副赴死的准备看着包拯, 请包拯继续询问。
“你一个生意人,既然跟江湖上真正的忘忧阁没干系, 因何要冒名揽下忘忧阁的活计。偏偏好好的太平日子不过,杀人谋财?以薛掌柜的聪慧, 不会仅仅因为钱财的引诱就选择去做这等愚蠢之事。”包拯质问。
薛掌柜恍然,无奈道:“那你们就当我是忘忧阁的人。”
薛掌柜因不肯说缘由,又把问题绕了回去。
包拯意料这事八成审不出来,只剩下最后一个办法就是用刑。虽知薛掌柜这种人未必肯招供,但不试又岂会知道行不行。包拯随即就下令,安排公孙策负责此事, 提醒他切忌把握分寸。
公孙策应承,这就带人下去。
“我可能受不了这种苦。”薛掌柜说罢就起身要去抢衙差腰间的挎刀,却被拦了下来,随后他两腮微动。
公孙策见状,忙喊人捏腮撬开薛掌柜的嘴。
衙差照做了,却还是没来得及,薛掌柜嘴被撬开的时候,已经有血从嘴里渗出。
公孙策忙去检查薛掌柜的情况,转即对包拯道:“还好只咬破,并无大碍。”
包拯点头,立刻命公孙策带薛掌柜下去上药,随后宣布退堂。
大家恭敬等包拯离开后,就都从公堂内撤出,望了一眼那边被押送的薛掌柜。
“这脾气烈的,还能用刑么?”马汉扭头问展昭。
展昭摇头,“大概是不行了,容易出事。”
张龙又恨又气地叹:“最近这案子都是怎么了,曲曲折折,诡谲多变不说,抓到的人还一个比一个脾气烈。上次那个什么紫烟观的道长不就这个样!”
赵寒烟又一次皱眉,抿着嘴沉默。
白玉堂注意到赵寒烟不对,轻声问她怎么了。
赵寒烟对白玉堂摇了摇头,也说不出什么来,其实她心里只是隐隐有点奇怪。刚刚自己问薛掌柜冒险的缘由,他却说要和自己做朋友,这个回答会不会有别的意思?
“大家散了吧,”展昭对大家说道,“还要各忙各的。”
“就没见过这么闹心的案子,抓到人了,审不到,就跟到嘴边的鸭子偏能看却不能吃一个样!”张龙气得踹了一脚前头的石子。
四周忽然变得很安静。
张龙回头一看,原来是公孙先生不知何时回来了,就站在不远处看着他。
“先生!”张龙忙乖乖地行礼。
“多大了,还这么不稳重。查案需要耐心,岂能什么事儿都顺着你想的来。”公孙策拍拍张龙肩膀,告诉他觉得累了就休息。
张龙怔怔地点头应承,他昨夜确实没睡好,头有点疼,脾气就容易暴躁撒火。
公孙策打发走张龙后,和赵寒烟商议该怎么继续在张大姑娘和吕二姑娘身上下功夫。
“薛掌柜忘忧阁的事暂且存疑,先不管。听张大姑娘刚刚在公堂上和薛掌柜的对质,张大姑娘只使钱给薛掌柜杀人,薛掌柜该是不知张大姑娘杀人背后的原因。所以这接下来,我们还是要在那两名姑娘身上下手。”
“既然薛掌柜跟江湖上的忘忧阁没干系,那他就该没有什么正经厉害的杀手帮他办事。唐氏会不会还活着?”展昭觉得有必要查实这件事。
“既然他有那个说法,许是有人帮他。”公孙策应承,请展昭带着王朝等人详查所有和薛掌柜有关联的人,试着寻找唐氏的下落。
“但愿别再出人命。”
展昭领命后,公孙策不忘交代身边的小吏,记得告知一会儿睡好了的张龙去帮展昭的忙。
公孙策随后把赵寒烟叫到身边来,问她可想到什么精妙的办法,去诱使那张大姑娘和吕二姑娘供出幕后。
赵寒烟看一眼白玉堂,对公孙策道:“昨晚我和白兄弟商量了一个办法,却不知可不可行。”
赵寒烟小声就对公孙策讲述了一番。
公孙策点头,“既没有更好的办法,姑且一试,我们准备准备。”
一个时辰后,赵寒烟回到厨房,看见春来春去兄弟正围着烤炉手忙脚乱地弄牛肉干。
“怎么是你俩,不是苏姑娘做这个么?”赵寒烟好奇问。
“大牢那边的许厨娘身子不适,苏姑娘去照顾她了。估摸是今晚做不得饭,可能要留下来帮忙。”春来解释道。
赵寒烟点点头,拿了一块刚烤好的牛肉塞进嘴里,点头,赞叹好吃。
“真的么?”春来惊喜地抓三块同时放进嘴里,吃着吃着就皱起眉头来,转身赶紧去找水,把肉吞下去后,又喝了两大碗水才算了事。
“咸死了!”春来边用袖子擦嘴角的水渍,边感慨,“赵小兄弟骗我们呢,根本不好吃。”
“我吃着确实还可以啊,”赵寒烟本来就拿了一块很小肉,刚刚吃的少,咬剩下也就一点,这会儿全丢在嘴里吃了,转即去拿了一块松软的米糕塞进嘴里。
“明明咸,不然你怎么还要就米糕吃?”春来较真问。
赵寒烟笑,“非要我说清楚么?我说好,是以你俩的情况来讲,这就不错了,正因为你们做饭味道还不够一般,所以更需要鼓励你们呀。”
春来和春去互看了一眼,同时看向赵寒烟,异口同声地坚决表示他们不需要这样的鼓励。
“这是我的责任,盐是我放得,我还觉得自己放得刚刚好,怎么会这么咸?”春去有点委屈问。
“啊,对了,会不会是苏姑娘已经放了一遍盐了?她走的时候就交代一句说帮她烤牛肉,我以为她没放。”春来反应过来后尴尬不已,忙和自己弟弟道歉,看来这错还是在他身上。
“可放了两遍的盐,也不该这么咸啊,跟盐搓成条似得。”春去想了想,“肯定是苏姑娘放得比我还多。”
“这牛肉干不比炖牛肉,三斤牛肉出一斤,肉烤干缩小了,盐量却若还是平常做菜那么多,吃起来就会觉得咸。”赵寒烟笑着解释她之前已经嘱咐过苏越蓉做的时候少放盐,所以苏越蓉的盐应该是放对了。
“我一份顶三份,她一份,这就相当于一盘菜放了四遍盐,怪不得这么咸了。”春去明白了,哀叹一声自己手欠,还不如不放,至少没盐还可以粘着酱料吃。
“咸点耐存,大不了当成咸菜吃就是了,都收好,回头我做菜可能还会用。”赵寒烟让他二人不必担心,必能吃完这些肉干。
展昭那边今晚上估计是要忙着没工夫正经吃饭了。赵寒烟就把早上吃剩的烧饼从中间切开,摊了荷包蛋和鸡腿肉夹在里面,再加些切丝的白菜叶,点上酱料。做好三十个后,整齐地码在食盒里,让春来等展昭他们晚上回来的时候送过去。
日落黄昏,正当大家吃饭的时候,史判官再一次来到了女牢之中。
“今夜二人便可离开。”史判官小声地对张大姑娘和吕二姑娘说道。
“这么快?”张大姑娘惊喜不已,忙比划给吕二姑娘,跟她解释,吕二姑娘也高兴起来。
但张大姑娘很快反应过来,略怀疑地询问史判官:“可我们若逃走了,你怎么办?岂不暴露?”
赵小兄弟交代过,对方如果怀疑自己,必须立刻态度狂傲地反问回去,化被动为主动。
“你们该不会以为这开封府只有我一个人可帮你们?”史判官嗤笑一声,冷哼道,“你们两个也太小看主人了!”
张大姑娘愣了一下,连忙认错,表示不敢,一切都听从史判官的安排。
“为助你们离开,我已经想办法把牢内另三个女囚转走。今晚上女牢里就只有你们俩人。每月的今晚开封府都会有一辆运粪的车离开。等晚上的时候,这附近会有处地方走水,到时候场面一定会乱,自会有人来接应你们,你二人便听从来人的指令,躲进粪水车里离开就可。”是史判官随即把牢房钥匙递给张大姑娘,让她们等到接应的人后,就可开锁离开。
“走得时候,把这个锁留下,那把锁带走。”史判官又拿出和牢门一样的锁头递给她们,特意嘱咐道。
“这是为何?”张大姑娘不解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