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源没觉得贾小妞没等他回来就睡觉有什么不对，贾小妞自己也没有想过这个时代妻子应该有的谦卑，正因为两人都没有这方面的概念，新婚的小俩口过起来竟跟老夫老妻似的。
话又说回来，能不是老夫老妻的感觉吗？
这俩坑货都认识多少年了。
笠日，水源因着户部的事情，只得早早起来去上朝了。贾小妞一直睡到自然醒，这才在唐嬷嬷的轻哄下起床洗漱用了早膳。
待膳毕，皇后身边的刘嬷嬷便亲自过来请贾小妞去中宫说话。
贾小妞有些懵，不过还是换了身皇子妃常服出门了。
到了中宫一番拜见，贾小妞便坐在离皇后最近的位置上了。
“家常无事，都喜欢干些什么呀？”皇后想了想，便找了个比较安全的话题准备打开聊天模式。
然而，她却低估了贾小妞的脸皮。
“回母后的话，儿臣往日除了正经事不干外，其他的不过是些吃喝玩乐罢了。”
皇后：……
刘嬷嬷：……
如此理直气壮，当真平生仅见。
第146章
皇后与刘嬷嬷觉得不可思议, 却不知道贾小妞这一番说词, 其实已经是加了美颜效果的。
吃喝玩乐算啥，她还坑爹呢。
对了，前儿还嫖了一把。
然而贾小妞不知道，美化的结果仍然很惊奇，让听了她这话的皇后直接忘了下面要说的话。
在皇后看来听到她这么问, 一般的套路不就是看看书，或是做些针线女红？
还是说宫里十几年没有娶过儿媳妇，套路已经变了, 她已经跟不上时代了？
其实皇后今天会叫贾小妞过来说话，也不过是听了刘嬷嬷的意见，想要找个人打发时间。
她做为嫡母, 一朝的皇后, 想要陪她聊天消磨时间的人数不胜数。但那些人怀揣什么心思，皇后用后脚跟想都能知道。
皇宫里的宫妃，皇后懒得见。前面七位皇子的皇子妃, 人家都是有正经婆婆, 并且也不住在宫里, 所以皇后为了避免麻烦和当今的猜忌以及让人觉得她也站了队, 都是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只水源俩口子倒是可以让皇后在接触时少一些忌讳。
毕竟哪怕是当今没有说过，但水源能不能继承皇位却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再加上贾小妞要在宫里住上三个月, 皇后觉得若是谈得来，也不失一个解闷的人选。
哪成想，刚开始聊天, 天就被聊死了。
还是死无葬身之地的那种。
皇后与刘嬷嬷隐晦的对视一眼，眼中都有些懵。
十九皇子妃的性子是真如此，还是另有目的。
若真是如此……皇后与刘嬷嬷齐齐打了个寒颤。
这莫不是报应？
太.祖杀戮过重，所以他们皇家迎来了这么一对不让人省心的牲口？
皇后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温热的茶水压惊。待茶水咽下，皇后又笑得一脸端庄，“什么是正事，什么又不是正事？后宫不得干政，后院女子自然也是如此。咱们女人呀，最重要的便是安守本分，夫唱妇随。”
皇后说安守本分的时候，贾小妞还笑着点头。
反正这种话，她听多了，管她做不做得到，先应下来再说。
只是当皇后慢声慢语的说到‘夫唱妇随’时，贾小妞点头的动作一下子就顿住了。
她抬头看皇后的眼神里都带着一抹惊奇。
眼中明晃晃的‘你确定你说的是真心话？’的意思是那么的明显。
皇宫里都是人精，皇后无子还能坐稳皇后之位，除了政治因素外，便是她本身也足够聪慧精明。
她的话还没落下去，皇后便看见了贾小妞与贾小妞身后的宫女跟贾小妞如出一辙的表情。
大脑迅速运转，眨眼间便发现了这个‘夫唱妇随’用在水源俩口子这里效果是多么的惊悚。
她为啥那么闲？还不是因为水源砍掉宫中大笔预算，让宫务少得可怜。
一个水源的杀伤力就已经很大了，若是两个水源……那画面美的，皇后都不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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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题越说越让人心惊，刘嬷嬷整个人都不能好了。
若是以后十九皇子妃真的跟十九皇子似的，世人要是知道了今天皇后娘娘对十九皇子妃的‘教导’，得怎么想皇后娘娘呀。
咽了咽口水，进宫几十年什么大风大浪都见过的刘嬷嬷，突然发现凡是只要涉及到十九皇子的，事情的走向一定是充满着未知与诡异。
“皇子妃娘娘，皇后娘娘是听说您平时爱看话本子，想着您刚进宫，找您说说话。”
话本子？
想到昨日她让人送进宫的那一箱子话本，贾小妞便明白了必是话本子进宫查验的时候传了风声出去。
不过看话本子又不是春闱舞弊，没啥见不得人的。于是痛快的点头，并未多做隐瞒，“嗯，祖父时常教诲儿臣，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行万里路，不如阅人无数;阅人无数……不如自己去悟。儿臣身为女子，轻易出不得远门。但时常看些话本子，也算是体悟人生百态。只可惜，”
听贾小妞这么说，皇后挑眉问她可惜什么。
“可惜现在的话本子，几乎都是千篇一概，没什么新意。”
皇后点头，这一点她不能更赞同了，这世上哪来那么多缺心眼的千金小姐。“都是一些才子佳人的戏码。这样的戏码里，都是落难的，或是贫困撂倒的秀才遇到了富家千金。本宫看了那么多的话本子，就没见到哪一本是说富家千金落难，然后遇到了好心的富家少爷。可见写这些话本子的都是那些一心等着富家千金带着大把金银出来逛的穷酸书生。”
“儿臣也是这么想的。去年腊月，儿臣与母亲去寺里上香，倒是偶遇了一位从良的千金小姐。见她在与她的丫头在那里求神拜佛，儿臣不小心听了一耳朵。您猜，这二人说了什么？”贾小妞见皇后这么说，突然想到了之前遇到的一件趣事，便准备拿出来说话。
“说了什么？”
贾小妞清了清嗓子，然后学了那小丫头的话，用带着一点忧愁的声音劝道，“小姐，您这两年都资助了十七.八位书生了。您说的大面积撒网，重点捕捞，怕是钓不到鱼了诶。”
‘扑哧’一声，皇后就被贾小妞这话给逗笑了。不说皇后，就是殿里侍候的其他宫人，也不由得笑了出来。皇后笑了一阵，又用手指着贾小妞笑道，“哎呦，笑得本宫肚子都疼了。你就促狭吧，本宫再不信这世上还会有这种事。”
贾小妞摆出一脸委屈，“母后可冤枉儿臣了，那小姐的话，儿臣还没说呢。”
皇后一脸不信她，只让她再接着胡扯。
“只听那小姐说，‘放心，咱们亏不了。那些个书生拿了本小姐的银子，为表清高，都给本小姐立了字据。他们的籍贯姓名，小姐都做了登记。等大比之年过了，咱们就挨个上门连本带利的讨债去。”
贾小妞说完，还用手指比了一个兰花指送出去。当即又将皇后等人逗得哈哈大笑起来。
贾小妞总说水源嘴欠，却不知道她其实不但嘴欠，还特别的贫。贫起来的时候，一般人都只能看着她胡天胡地的作妖。
此时，贾小妞的这段既兴演出直接打破了之前有些尬聊的气氛。待众人笑过后，气氛倒也热络了起来。
皇后问她平时都看哪些类型的话本子，贾小妞掰着手指跟皇后说了一遍，什么鬼故事了，探案集录了，带着美食的游记了。说到最后，贾小妞还说，她闲着无聊，将那些个穷酸书生写的才子佳人的话本子取其精华，去其糟粕的拍成了话剧。
“话剧？”
“嗯，对，话剧。”贾小妞点头，“就是话本子改编的情景剧。将话本子里的情节和语言都表现出来。”
皇后微微皱了一下眉毛，她有些个理解不了。“那才子佳人的话本子里，不是佳人，就是书生和纨绔子弟。得有反串的吧？”
“母后说的极是。确实有反串。晴雯，就是这个丫头，”贾小妞回头给皇后指了指晴雯，晴雯见主子这么说，连忙自贾小妞身后站出来，给皇后请了安，然后安静的站在一旁。
“晴雯长的漂亮，一看就是那种缺心眼的富家千金，当然了，她本人也确实面临着心眼缺货的状态。”看也不看晴雯哀怨的俏模样，贾小妞非常骄傲自得的对皇后娘娘说道，“至于儿臣，一般都是出演那些当街调戏民女的纨绔子弟，以及那些时常端着一张道貌岸然的脸，骗财骗色的穷酸书生。”
顿了顿，贾小妞还扬了扬小下巴，颇为神气地对皇后说道，“阿源都说我演得像极了。”话说间，贾小妞自坐位上站起来，然后走到晴雯面前，伸出一只手，用手指抬起晴雯的下巴，笑得一脸猥琐，“这是谁家的小姐？长的这般俊俏。来，给大爷笑一个，大爷有的是钱。”
晴雯此时特别敬业，哪怕是在皇后面前，也表现出了专业的话剧演员应有的职业精神。
她一脸的抗拒，然后腰身一拧，拿着帕子一脸的娇怯和楚楚可怜，“大爷不要，奴家可是良家女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