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是感冒的debuff加成,久代遥的心情相当抑郁,脑袋里混沌一片,又是败北的不甘,又是对感情的无措,思绪过多的结果,就是在即将离开东京的时候发起了高烧。
登车之际,赤司征十郎在确认名单时才发现那个在眼前一直习惯的身影不见了。
自从第一人格回归后,赤司征十郎能感受得到久代遥的疏远,却无能为力。
不论是哪个人格,都是他赤司征十郎,不同的只是对待事物的态度。而一向身为王者的洛山败北,不论如何,他这个队长都有很大的责任,这两天的精力也更多地放在了鼓舞士气上,哪怕队员们的状态看起来似乎还不错,却也不是他疏忽的理由,对久代遥的别扭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直到此时才察觉不对。
“昨天久代有提起想回神奈川,也许是回去的路途中手机没电了呢。”蹭车的房本鹰不以为意,“经理本来就感冒了,糊里糊涂地忘记充电也很正常。不过回家的路总是没有问题的。”
久代遥手机没电也不是一次两次的事情了,赤司征十郎关注的重点却不是这个:“感冒了?”
“白金老师,现在开不开车啊?我晚点还有一班活!”司机按了按喇叭,打断了赤司征十郎想要详细询问的话语。
白金永治皱了皱眉,说:“赤司,你和他们先回学校,我留下来看看,万一出事就不好了。”
作为带队老师,白金永治不可能因为一个不确定的理由落下一个学生,虽然昨天久代遥的确有和他提起过不打算和他们一起回京都的事情,但今天没有出现和他们道别的表现的确很让人在意。
“老师,我留下来吧,我知道久代的家在哪里。确定后我会自己回去的。”
白金永治听言,没再坚持:“及时和我汇报消息。”
“好的。”
哪怕各种消息都指明了久代遥很可能是闷声不吭地回了老家,赤司征十郎却有种强烈的感觉自己忽视了什么,干脆遵从本心找上前台重又细心地询问了一次。
“我是早晨刚刚换班的,你这样问我我也不清楚啊。”前台被询问地也是相当无奈了,翻腾翻腾找出备用房卡递给赤司征十郎,“你自己上去看看吧,也许小姑娘只是出去玩玩,你看看东西在不在就清楚了。”
“麻烦你了。”
在打开房门前,赤司征十郎更多的是偏向于久代遥身体不适所以跑去了医院,完全没想到对方竟然躺在房间里烧的迷迷糊糊,当即面色大变。
“久代,久代?遥!听得到我说话吗?”
触/手间皆是滚烫,赤司征十郎再不犹豫,果断将人横抱而起,冲下了楼。
“没什么大事,不过年纪轻轻也别不把小感小冒的不放在眼里啊,再严重些就难办了。”医生嘱咐了两句,这才慢吞吞地离开,留下赤司征十郎一个人守着睡得人事不知的久代遥。
病房里非常安静,只有点滴细微的声响,赤司征十郎时不时用湿润的棉签擦拭久代遥干裂的唇,更换物理降温用的毛巾。
虽然心里明白不会出事,然而温度久久不下赤司征十郎心中依旧无比焦躁,只觉得度日如年。
直到一瓶点滴悠悠见底,久代遥发了汗,忙不迭拜托护士擦身更换完湿衣赤司征十郎这才完全放下心来。
“笨手笨脚的。”赤司征十郎伸手将久代遥已经十分整齐的发再拢了拢,犹豫地碰上她的脸,“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呢?虽然告诉自己要慢慢来,但总觉得……连暂时寄放在凤镜夜手里我都不放心了。”
虽然凤镜夜那里的事情他也在跟进,但果然还是应该明确下态度会比较好吧。
久代遥醒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坐在一边岁月静好的赤司征十郎,只觉满腔情绪喷薄而出,什么都顾不上只想吐出心中埋藏的情感,不禁呢喃出声:“赤司……”
“醒了吗久代,身体怎么样了?”
一声“久代”立马让久代遥的心凉了个彻底。先前不管不顾强势称呼她为“遥”的过去还历历在目,而今,再听这一声姓氏,仿佛距离被瞬间拉开到无限大,告白的话语瞬间就梗在了喉间,甚至因为情绪管理不当而险些失态。
“没,没事了,你怎么在这里?”
“集合的时候不见你,才发现你发烧了,出门在外要多注意身体才是。队伍里就你一个女孩子,也没人照应。”赤司征十郎想了想,“也许该再招一个经理,一方面两人之间能互相关照,你的工作量也可以减轻不少。”
一盆凉水兜头而下,久代遥整个人都不好了。
果然这两天的工作状态让赤司征十郎有怨言了!!!
“我,我一个人可以做好的!房本他们也会帮忙,不需要再加人手了!这只是意外,我也不知道会突然那么严重!”久代遥试图说服。
怎么可以在赤司征十郎心里留下她很废柴的形象呢!人家又是社团部长又是学生会长的都没嫌累!
“……你在紧张什么?”
“我没有。”久代遥憋了憋,秉着天时地利人和不问白不问的心理,装作不在意道,“你……比赛完后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劲么?”
赤司征十郎好笑,瞬间明白了久代遥这两天别扭的原因是什么,还故意左右而言他:“你是指什么?胜败乃兵家常事,虽然比赛输了我也很遗憾,但失败不失为一种前进的动力。”
久代遥瞪圆了眼,她明明就是问的赤司的状态,怎么就被扯到输赢上去了。
这,这个时候要是表现地很不在乎输赢会不会不大好?
斟酌了一下,久代遥装模作样地表达可惜:“要是后来的状态能早些表现出来的话,大概就不会输了。”
“后悔已经发生过的事是无用的,下一次我不会再输给黑子火神。”
三番两次被转移重点,久代遥纳了闷了,干脆豁出去直击中心:“我是想说,你比赛过后像变了个人似的,真的没事吗?”
不仅对她的称呼变了,连玲央姐他们都很规矩地称呼姓氏,甚至在比赛结束后还当着所有队员的面郑重地向被他利用了的黛千寻道歉,要是以前的话,他大概也只会很随意地说一句“抱歉,但一切都是为了胜利”这种话吧。
五月啊,温柔的赤司同学是很好很容易让人心生好感,但太好了反而觉得对谁都一样了啊混蛋!
不过……也正是因为知道现在的赤司绝对不会因为她直白的话生气,她才敢那么直接地问出来吧?
问是问出口了,久代遥却不对赤司征十郎的答案报以希望。中二的过去什么的,怎么想都是很难以启齿的事情。球场上那个被打击到如同跳梁小丑一般的赤司征十郎的身影还在眼前徘徊不去,从没有跌倒的人,哪怕只是轻轻地摔一下,也比摔惯了的人要疼痛地多吧?
问出口没多久,久代遥就后悔了。
简直就是在摸赤司征十郎的逆鳞啊!
“这个嘛,我也只是一个普通的高中生而已啊。”
“诶?”久代遥目瞪口呆。
作者有话要说: 双更你们都玩跳章哼
☆、逛街
那天赤司征十郎在医院里说的话一直萦绕在久代遥的耳边。
“我也只是个普通的高中生而已啊。”
“也会感到压力很大。”
“也会感到孤单。”
“只有胜利是不变的荣誉。”
“我渴望胜利,习惯胜利,才会在遭受失败的挫折时,承受不住。我毕竟不是神。”
“但有些东西,不是靠胜利能够维持的。”
“我心里早就有所察觉,才会将希望都托付在黑子的身上。他也……确实做到了。”
“哪怕现在的我依旧不是完整的我,你还愿意,在我身边帮助我吗?”
当时是怎么样的久代遥记不大清了,迷迷糊糊好像被迷惑了一样,仿佛宣誓一般,说出了那句简短却包含满满信念的话语。
——现在想想感觉还很羞耻啊!
而且莫名其妙就答应了一起初诣!
前两天都和怜治说好要回神奈川的!反应过来已经在回京都的新干线上了啊混蛋!
久代遥抱着头,愧疚万分地对着电话对面的诹访怜治道歉:“对不起啦怜治,假期我再回神奈川,我一定会在参拜的时候好好许愿的!”
“之前还和我说已经和亲戚打好招呼了,怎么突然变了决定?”诹访怜治面色一黑,近乎咬牙切齿却还保持着温柔的声线,“是和同学一起么?”
“唔,是。”赤司也算是同学来着。
“男的女的?”
久代遥心虚地脱口而出:“当然是女的了哈哈哈,就是知希嘛,你以前也有见过的。和美知道,没,没什么事我就先挂了。”
诹访怜治掐着手机,听着里面的忙音,额头上十分不华丽地爆出一根青筋。鹤园和美早在听说久代遥要来神奈川就藏不住话地吐槽了滚回大阪的浅沼知希,鬼知道现在这个“知希”是谁!
还好小遥身上还有婚约拖着,现在还不着急,等他考上京都大学……
果然还是很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