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荣府长房 (圣手镇九州)
- 类型:青春同人
- 作者:圣手镇九州
- 入库:04.09
“皇舅,忠廉王舅的意思很明白。”颜氏笑道,“摆了这样的阵仗出来,绝对不会天真的以为有本事谋朝篡位,他想图的,大约是和臣甥同归于尽而已。”
“鲁国公主明鉴!”忠廉王的语气异常淡然,“虽是妄想,愿行一求,想来殿下为这园中的无辜着想,不会不应的。”
颜氏朗声大笑:“先秦时代,天子驾崩不过以奴役殉,我只公主位份,有福葬以亲王,岂非千载不求的荣宠?”
“果真是难得的奇女子!”忠廉王问道,“你应了?”
“不应该如何?”颜氏压了压笑声,“谁教鲁国公主是菩萨心肠呢!”
忠廉王不再理她,将视线转到皇帝身上。
皇帝并未犹豫:“朕与你盟誓。”
“慢!”颜氏站到忠廉王跟前,“王舅,我如果说自己手上确实有皇姥爷的遗诏,你信还是不信?”
忠廉王不说话。
“父不知子,子不知父。”颜氏长叹一声,“太宗之悲,谁居其右。”
话音将落,外面一声炮响,二十余名王府仆役哗然而动,以雷霆之势击杀舞乐艺人于当场。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园中假山忽然现出几十名□□手,对着院墙之上一阵乱射,转眼之间,立时将菊园格局完全掉转过来。
皇帝刚定心神,又有侍卫传报:“陛下,西山五校奉旨讨贼,现已围捕反贼于城外。”
“奉哪个的旨讨贼?”皇帝意识到自己似乎是今天这场闹剧的局外人。
“回皇舅。”颜氏赶紧认领,“园中护驾的侍卫是太宗皇帝亲率的黑甲内卫,西山五校为臣甥召来以防万一!”
“你——”皇帝还有心思询问,“没有朕的圣旨,纵然拿到了虎符,你如何能宣调大军?”
“这个容臣甥后禀。”颜氏奏道,“皇舅是否即行回宫,再对今日之事论处?”
皇帝点点头:“皇后呢?”
颜氏回答:“皇舅放心,皇后舅妈那有半数内卫暗行守护,再者后院俱为妇孺,忠廉王舅没必要分兵关照。”
如其所言,前头刀光剑影,后面歌舞升平。皇后还问儿媳:“怎么敬个酒就不回来了?”
太子妃笑道:“必是叫父皇留下陪盏的,谁让姐姐酒量好呢?”
还在讨论外面的礼炮不同往年,禁军已经奉旨进来拿人,女眷不意有这等变故,登时慌乱不已。
皇后喝道:“哪个无礼!”
石国舅匆匆上前:“主子娘娘,忠廉王谋反,臣奉旨捉拿家眷。”
皇后哪里还管许多,直接奔前面去了:既是造反,必有反状,她的丈夫儿子可都在呢?
石国舅忙指了几个属下跟上。
这场乱子来的快去的也快,好像排了一出戏的工夫便告落幕。
被禁军押走的时候,忠廉王驻足说道:“你原就打算今日动手,西山别院不过是一个幌子。”
颜氏附耳低语:“忠廉王就是忠廉王。”
忠廉王问道:“你既如此伶俐,难道不知‘养乱为功过更大’的道理?”
颜氏唇角微翘:“王舅,太宗皇帝给甥女娶了个‘曌’字。”
忠廉王仰天大笑:“枉我自作聪明,竟被你玩弄于股掌之间!”
反迹既明,皇帝且不理其他,着宗人府合三司推事大兴诏狱,彻查忠廉、忠温逼宫罪行。
养乱为功的鲁国公主也讨不得好。
屏退了左右,皇帝沉着脸说:“还不如实回了来!”
颜氏识趣地跪在地上:“永泰六年冬,臣甥曾在驾前许诺,两年内让廉王消声于朝堂,今日也算奉旨行事——”
“朕何时——”好吧,皇帝也想起来了,确实是有这档子事儿来着,“你便要办,提前知会朕一声又能如何?”
颜氏反问:“皇舅,今日没有臣甥的布置,最坏的结果又是如何?”
“这个——”皇帝气短。
颜氏自答:“您若应了盟誓,将来廉王难制,允了他的条件,我和忠廉王同归于尽;您若不应,凭着石国舅的一队禁军,顶多误伤一批赴宴的亲贵,连您的龙袍都擦不着一丝去,忠廉王难道是傻的么?”
皇帝疑道:“你这是为他开脱?”
颜氏直直盯着皇帝:“忠廉王造反是实,他要挟君自保,无论如何都是不容轻饶的罪过,您何必多虑?依着国法处分便是——青天白日证据凿凿,谁能给他开脱出来?”
“你——”皇帝纵有千般疑虑也不在此时发作,他更在意的是:“就凭这个,你将朕与皇后置于险地?”
“忠廉王不是傻的,您也看到了,除了想保家人平安,他最恨的是蓄意捏造太宗皇帝遗诏、臆想九月十二日要置他于死地的鲁国公主!”
“妇人之见!”皇帝心说:摆明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笨法子。
颜氏意有所指地说:“皇舅,我要不逼反了忠廉王舅,他一定隐忍着打咱们措手不及,现在的局势完全掌控在您的手中。”
皇帝私命心腹网罗罪证,以忠廉王的机警劲儿,哪里觉察不到?最终不过是两个结果:第一,畏罪自尽;第二,鱼死网破,忠廉王的心机不是义直郡王能比的,哪怕现今的起事环境并非昔日能比,搅的京城血流成河不是多难的事儿。
“不管谁是谁非”皇帝恼羞成怒,“西山五校和园中内卫是怎么回事儿?”
“内卫是太宗皇帝留下的,至于西山五校——”颜氏将昨天的经过娓娓道来。
☆、精谋女眺观远步 圣明主问罪近族
至尊夫妻要奉皇太后驾幸西山,一进九月,颜氏几乎隔日便去寻看,到第四回上,返京时忽命导从:“往五校营地去。”
京师的卫戍军主要由四部分组成,其一是大内十八卫御林禁军,分左右武卫、左右威卫、左右屯卫、左右羽林卫、左右豹韬卫、左右鹰扬卫、左右龙武卫、左右虎贲卫、左右千牛卫,其二是京防六大营,分骁骑营、前锋营、神机营、步军营、健锐营、护军营。这六营十八卫是拱卫京师的主力。除此之外,又有京兆府执掌十二道金牌分两班协管京城治安,勉强算一支生力军;最后是西山五校,七年前打退女真,上皇将家奴军中的五千精干除去奴籍,立下西山五校,与京防营成为掎角之势,也由贾瑚统管。
还差三日圣驾下临西山,五校都尉不敢懈怠,且搁了轮班的事儿,都在老营加卯,都统制李重领着四人行礼后问道:“殿下此刻驾到,想有万急差遣。”
颜氏背身取出一支赤红色旗子来,将它放在了桌案上。
五校都尉都感吃惊,各自拿了一色旗子摆出来,恰巧拼成一幅缺了头角的“龍”字。
颜氏淡淡地说:“昔日建起五军校,我曾经立下规矩,圣旨可宣、虎符可调,独七色旗出,宣调尽可。这个规矩便是皇舅和我也不能破。”
“是”李重打头回道,“这是防备有宵小之徒挟持圣驾,故将宣调大权一分为三。”
颜氏点点头,从袖中拿出最后一只紫色旗子:“验一验罢!”
桌子上是一个御笔亲书的“龍”字,五校抱拳揖身:“臣等候命。”
回到荣府,贾瑚爷儿们早已齐聚一堂等着她用晚饭了,贾茂嘟嘟嘴:“娘,您怎么才回来啊,我都饿了。”
颜氏指着被两个大的抱着的两个小的强词夺理:“都是做哥哥的人了,还没弟弟乖。”
贾茂看看弟弟,再瞧瞧自个儿,小声嘀咕道:“他们早吃饱了。”
“摆饭。”颜氏漫不经心地对丈夫说,“过会儿有话跟你讲。”
“你说什么?”夜深人静之际,沉沉将眠的贾瑚被怀中妻子极为慵懒的一句话吓的清醒了,“擒拿忠廉王?”
“你没听错”颜氏瞥了丈夫一眼,“是在明天”
“你疯了!”贾瑚暴起,“无凭无据,你就想饶过皇上在御前上捉拿堂堂亲王?皇上能由着你胡来——”
颜氏揽了下头发坐直身子:“所以我才找你!”
贾瑚目瞪口呆:“我的姑奶奶,我是抓着京防营的兵部尚书不假,若无旨意调兵,岂不是谋大逆的罪过?”
颜氏边穿里衣边说:“行事的兵马我已经调来了,到时你帮我压住阵脚,护着皇舅不受惊吓便是。”
“你——这怎么可能?”热汗冷汗交加着受了一袭阴风,贾瑚结结实实打了个喷嚏,扯过衣裳披在肩上说,“不管禁军还是京防营,不经过我和皇上,你如何调的动?”
“贾上将,今晚上给你打声招呼是怕明儿吓到你,至于旁的——”颜氏坐到梳妆台前捋着头发说,“相机行事就好。”
“不成,我要进宫。”贾瑚磨了十几圈地砖终于下定决心,“真要由你任性,蓄意谋逆的就不是忠廉王了。”
“你当我是傻的?”颜氏照着镜子“哼”一声,“忠廉王与忠温王的门口安着谁的探马?你搜罗的一箱子罪证是冲哪个来的?我要不提前动手,你是不是得等着他起事的当口才图一击而中?”
贾瑚被说破心事,多少觉得脸上挂不住:“外面的事儿不用你管。”
“用不用的也已经管了。”颜氏丢了梳子,“贾兴武,我今儿给你摊了牌,皇姥爷昔年交代的事儿,办的了我要办,办不了还是要办。皇舅便是天子,想积攒着罪名发落忠廉王也是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