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真有啊？！在哪呢？”东名的神色里融进了几丝慌张，她捧着脸，胡乱地拍了拍。她希望在赤司面前做一个完美的自己，展现最好看的一面，而现在脸上沾了东西？越是这样想她就越发地紧张，“那现在还有吗？”
睁大了双眼，像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赤司身上地那么望着他。
对着东名的视线，赤司忍着笑意，语气沉稳地开口说道：“在这里。”
那张白皙静美的面孔上明明什么都没有沾上，赤司却依然面不改色地朝东名伸出了手。
他承认自己是出于私心地在使坏，想要看着东名慌张时向他投来的求助眼神，想要触碰那张细腻柔美的脸庞。
而东名可能已经完全忘记了，这样一模一样的展开曾在许久之前，她坐在赤司的车里，也对赤司做过一样的事——
盯着赤司的脸痴|汉一样的发愣，被揭穿了还要厚着脸皮谎称是对方的脸上有东西。
不过那时候的赤司，也不曾有如今这般，已然对东名抱有比欣赏和在意还要再深沉一些的情愫。
事到如今，有那么几瞬，赤司曾冒出过想要将眼前少女占为己有的想法。
比如让她不断地到和她本人毫无关联的学生会报道，再比如，和她说篮球部要人帮忙，甚至有时会扯出桃井作为幌子。
在这些之后，赤司反思了无数次，自己为什么会想要这么做。
而他再次面对东名，胸口逐渐加快跳动的心脏告诉了他一个模糊的答案。东名之于他，已经不光光是出于帝王之心的操控欲而已了。
东名扬着脸定定地看着赤司毫无波动的双目，后者朝她探出手。宽大的掌间逐渐朝她靠近，直至那因为打篮球而变得粗糙的掌心和她的脸颊碰在了一起，微妙的触感令她呼吸一窒。
赤司的掌心温热，和东名冰凉的脸颊对比鲜明。
炙热的温度在东名侧脸的皮肤传开，无间的触碰清晰地感受着对方。拇指温柔地像是在擦拭什么一般，缓慢轻和地摩挲着她的脸。
赤司单手托着东名的侧脸，两人无言的对望着。这样的姿势乍看之下像极了一对早已互知心意的恋人。
沉默良久，东名这才从惊愕中反应出来。脸颊火速升温，心脏猛地跳着。她吓了一跳，根本没料想到赤司会那般深情地注视着她。脸颊上似乎还停留着对方的温度，至此，她越发地觉得脸红，甚至连耳根都开始发烫了。
本能地退后了一步，然后，和赤司的手掌拉开了几公分的距离。
在做出这样的反应后东名又愣了愣，她这才觉得自己这样纯情过头的羞赧行为真是蠢过头了。被男神碰脸是多么幸福的事，明明求之不得啊！
心里大喊着自己是笨蛋，碍于面子她又不好意思再把脸贴回去。于是，尴尬地垂下眼帘，看着地面。
“现、现在应该没有了吧？脸上的东西……”东名干巴巴地开口试图化解自己的尴尬，只是说出口后她才发现自己的语调听起来像在棒读。
“嗯，没有了。”赤司转过身，背对东名。
他也注意到自己稍稍失态，一贯漠然的脸庞出现了少有的松动。他不想被东名察觉自己的情绪，这才选择了背过身。
“准备好了就走吧”才跨出一步，赤司又停了下来，他侧过身转回头，只留给东名一个只能看见脸庞轮廓的侧颜，“刚才忘了说了……”
“什么？”
“藤井，你很漂亮。”
第39章 愛の夢
才从酒店一楼旋转门出来，和室内截然两种体感的温度冻得东名想直接退回去。她拉了拉外套尝试着把自己裹得更紧一些, 只是还是冷到她缩紧了肩膀, 以至于半张脸都埋在了她的围巾里。
上半身还好, 下半身才比较糟糕。完全暴露在空气里的双腿冻得似乎失去了知觉, 最初跟在赤司身后走出的几步还可以坚持，而越到后来, 东名觉得连迈开双腿都是一件困难的事，尤其走路时腿间还带过空气的流动。
赤司没有走得很快，他一直都随着东名的速度, 只是出于刚才的事，他一直在把注意尽可能地不放在东名身上。而后者越走越慢的速度, 才让他察觉有些不对劲, 即便东名什么也没有说。
东名则全程都在盯着自己的鞋子，在坚硬地面上鞋跟敲击出哒哒的声响, 只是这每一下她都觉得是冰块磕在了脚上。室外不比酒店，且地上也没有柔软的地毯。
“藤井, 你还好吗？”赤司停下脚步，而本与他隔着一步距离的东名完全没注意到地直接撞到了他的后背。
“唔哇……”闷头撞上赤司，东名本能地向后一倒。脚上那双鞋本就因为太冷了而冻僵了脚掌不好控制。这一撞，东名彻底失去了平衡, 鞋跟一歪, 脚踝扭得一阵剧痛。
好在赤司就在身边, 她一把抓住了赤司的手臂，方才没有摔倒。
脸上的惊恐尚未褪去, 东名睁大了眼睛，一边拍着胸口一边呼气庆幸，“好险好险……”
“是鞋子不合脚？”赤司侧过身，顺势托住了东名的手臂扶她站稳。
“也不是不合脚……”东名皱着眉在原地走了几步，脚踝一阵刺痛不禁令她吸气低呼。试着往前走，可痛感几乎令她撑不直双腿。僵硬的脚掌显得迟钝，东名讪讪地松开了抓着赤司的手，“感觉只是冻僵了，不过应该还能……”
东名的话还没说完，赤司直接捉住了她的手掌。冰凉的触感在赤司的手心传开，他亦皱了皱眉，问道：“还很冷吗？”
“嗯……”东名点了点头。看着自己的厚外套，又看了眼赤司的西服，好像自己穿的比较厚一点吧……至此，东名有点不好意思了。
而事实上，她就是特别怕冷。关于怕冷这一点，就连赤司也相当了解。
看着身体微微打颤的东名，赤司无奈地叹了口气，他柔下音调，安抚般地开口：“弹完之后马上就回来吧，再坚持一下。”
“嗯。”
应答的瞬间，手掌被更握紧了几分。
“那继续走吧。”
“嗯……”
鼓起勇气，回握住了赤司温热的手掌。温度在触碰的掌心间传递，一直暖到东名的心底。欣悦染上唇角，东名垂下头，在赤司看不见的角度，抿唇浅笑。
像是感受到了东名的回应，赤司亦浮起了几分笑意。他还是保持着目视前方的走姿，然后将交握的双手，换成了十指交扣的方式，将东名的手用力扣紧。
两人都没有说话，或羞涩或愉悦，抱着不同的心境。而正也是这样的无言之际，这样的两人大概都听见了对方心底的声音了吧。
会场的气氛很热闹，外围密密攘攘地围着一大片人群。只听得见从人群中心传来的钢琴声，而并看不见现场。
和工作人员接应上之后，赤司拉着东名一并来到了台边准备候场。
“这是最后一个节目了，一会在主持人报幕之后，你们两个就从这里上去。”在台下工作人员讲解着一会的安排，“然后结束之后从台的另一边下来，后场可以绕回来的，辛苦你们了。”
上一个演奏还没有结束，而东名候场的位置正好可以看见现场的状况。
在所有聚光灯的交汇之处，摆在场中的漆黑钢琴反射着炫目的光，就像是夜里被点亮的黑曜石。东名只能看到演奏者的背影，独奏时投入音乐的身姿。
“藤井同学，到时候请把外套和围巾给我吧，我就站在这里等你，下场之后还要麻烦你从台那一头绕过来。”工作人员继续交代着，又看了看场上的情况，朝东名伸出了手，“不然还是现在就给我吧，一会时间上不会太紧凑。不好意思呢，稍微忍耐一下。”
“嗯，好。”东名微笑着点了头，把围巾和外套脱下，交到了工作人员的手里。
可能是已经冻僵了，她居然觉得好像穿着外套和没穿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那身纯白色的小礼服在穿着深色制服工作人员的人群当中格外醒目，赤司的目光不禁在此停留。脸颊被场上的灯光照得透亮，因为上了妆的缘故，腮红和唇蜜的颜色完全盖住了她因为寒冷而泛白的脸色，光芒之下，还是显得格外美好。
只是看着东名连嘴唇都开始发抖，他只能言语平和地安慰：“再坚持一会吧，一首曲子的长度，很快就结束了。”
“噗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怕冷啦！”东名才说完这句话，身体很不给面子地打了个喷嚏。
赤司莞尔，拍了拍东名的脑袋，“嗯，我知道。”
东名鼓起脸，知道个什么鬼啦！好吧她承认_(:з」∠)_就是想逞个强而已。
一曲而终，热烈的掌声也宣告了节目的终结。
快要上场，即便东名不是第一次在公开场合表演，她还是紧张地抓住了赤司的小指。赤司垂眸朝她点头，暖色的眸底写满了“有我在”的安定。
心情好不容易平复了一些，而主持对她和赤司的解说有些令东名瞠目结舌。
“……超人气CP，这一次两人不是钢琴和小提琴的合奏了，而是四手联弹……”
整句话东名没有听清楚，她捕捉到的重点就是“超人气CP”。她看了一眼赤司，后者依旧淡定如斯。想来赤司应该是事先知道了这次表演的提前安排吧，她和赤司完全被媒体和网路炒作出来的关系。
